梵蒂岡,伊甸城。
人造的類自然光,透過象征天堂的圓形玻璃彩窗,光線穿透后不同的色澤灑在圣座前的瓷磚上,似乎投射出了一張陰晴不定的臉。
盧修斯依舊坐在陰影中,背后插滿各類導管的同時,手中卻托舉著一個老舊的八音盒。
他沉吟片刻后,對著八音盒不興波瀾分說道:“我們需要談談,華夏的白女士?!?
“如你所愿。”八音盒里優雅的女聲不急不緩的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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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蘭,努爾加姆。
即使是在地球極北的北極圈內,同樣也有楓樹盛開。
赤烈如血,猩紅如火。
雄偉卻有些佝僂的背影佇在紛繁落下的葉片中,漫游者緩緩開口道:“奧格羅,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我們不會再苛責你。”
“但如果你依舊無法找到變強的意義,即使你的祖父對你寄托了再多的期望,那也無濟于事?!?
“楓葉,代表著流血,代表著犧牲。如果你還無法理解,就永遠鎮守北境吧?!?
漫游者的幻影消失了,他其實從未踏出瓦爾哈拉一步。
只余下叢中的少年,緊緊握住了一片楓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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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時,布萊恩覺醒了奧能,那時的他英俊瀟灑,加入了歐羅巴聯合圣教軍,在舉世聞名阿爾卑斯山脈駐防。閑暇之余,他在酒館里暢飲,無數金發碧眼,體態婀娜的少女視他為夢中情人。
30歲時,他的身體已經不在巔峰,但愈發爐火純青的奧能運用讓他成為了圣教軍真正的核心力量,所以他依舊堅守在阿爾卑斯最前線的巴格圖斯藍洞處,正面抵擋著惡魔的肆虐。
40歲時,布萊恩退居二線,進入了夜鶯騎士團,負責巡察消滅漏網的惡魔。此時他已經家庭美滿,定居在阿爾卑斯山麓。他不但為自己的親人免受惡魔侵襲,更為了守護歐羅巴而戰。
50歲時,他因為一次重大事故而遭到革職,無數人懷疑他是叛徒,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妻兒也死于這場災難之中。
55歲時,他窮困潦倒,離群索居,一個人縮在雪山中的小屋里孤苦伶仃,唯一的樂趣是到山腳下的酒館里討些酒喝。那些在他20歲時,寧愿倒貼他的少女們,早已嫁為人婦,變成了整日操持家務的大媽。那些在他20歲時,只能當他孫子的年輕人們,只當他是個老賴一般的臭酒鬼,嬉笑著將他推倒在泥潭之中。
60歲時,他早年時受的舊傷復發,連行走也成問題,手也一直在抖,常年酗酒讓他的眼睛昏花,耳朵半聾。每個冬天關節炎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生不如死。過去的回憶更如同夢魘般每日伴他入眠,在漫漫長夜的每分每秒進行無間的折磨。
70歲時,他聽說來自圣米歇山的一位年輕圣騎士要組建起新的圣殿騎士團,將會深入至巴格圖斯藍洞的深處,建立新的據點要塞,將絕望惡魔的威脅徹底隔絕于阿爾卑斯之內。他發現,這可能是他此生僅有的實現他夙愿的途徑。
于是他帶上傷痕累累的頭盔,披上幾乎支離破碎鎧甲,從壁爐的灰堆里抽出閑置已久的長劍。
當他以這身滑稽的打扮,搖搖晃晃,一瘸一拐的出現在圣騎士面前時,他驚訝的發現對方竟是女性。當他口齒不清的對那位優雅的女騎士說,請求讓他加入圣殿騎士團,時不時還發出兩聲風箱般蒼老的咳嗽,引來了周圍所有人的肆意嘲笑。
除了這位女騎士。
她凝視了老布萊恩半天,好像恍然大悟想起了他是誰。
在其他人笑完之后,她鄭重其事的問他,為什么想要加入圣殿騎士團。老布萊恩回答道,為了那些逝去的人。
凱伊向他伸出手,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對他說道:
來吧,天主將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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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暗流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