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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見河南

可能很多人都有有這樣一個疑問:騎自行車在路上是不是要一直開著導航?

其實不用。

一般只有在城市里才需要看著地圖,其余時間多是認準一條路一直往前走,遇到岔口不確定路線時再打開地圖確認方向。

……

出了武漢,小張沿著107國道一路向前,翻過一座山后,踏上了河南地界,心中百感交集。

小張在河南讀了四年大學,但四年來基本都是在市區里轉悠。畢業后,他從未想過這么快就能回來,現在,他想要更深入地了解這片土地。

107國道正在大范圍修路,小張的貨架也在這兩天頻繁顛簸,隨后斷裂。去車店換貨架的時候,老板建議小張換鋼貨架,快拆式貨架承重后并不耐久。

就在老板換貨架時,小張收到了意外的驚喜。一位老同學的朋友,暫且喚作小A,小A從老同學處聽聞小張的騎行事跡后,便加了小張微信,希望與小張一起騎行。

小張答應了小A,并決定去小A的城市接他。

“人在路上走,隊友天上來。”小張吟著即興而發的大作,心情愉悅。

在河南,小張又解鎖了新的露營地——廢棄加油站。深夜,路邊的貨車依然震耳欲聾,但小張已經漸漸習慣,白天的疲累和雨后涼快的天氣,讓他睡得頗為香甜。

第二天,小A發來消息說,雖然他很想騎行,但經過一晚上的冷靜后,認為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所以很遺憾不能一起走了。

小張看完消息,平靜地退出聊天頁面。雖然遺憾,但也在意料之中。長途騎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勇氣,還受到各方各面的阻撓。工作,家庭,貸款,父母,兒女,戀人……能夠出來騎行自是不錯,但人身處社會這個大環境,很多時候就是不斷的妥協,做不到,也不能率性而為。

河南給小張印象最深的就是物價喜人。

作為吃瓜大戶,他每天的西瓜開銷是個大頭,但在河南,瓜幾毛一斤,三四斤的小瓜也很多,最適合一個人吃。同時,在河南,十塊以下就能吃一大碗面條,不僅菜多還帶有幾片肉。一般飯店里,中份面條就能讓普通成年男子吃個頂飽,至于大份,通常是大胃王專屬。很多長途騎行者的胃口都會變大,這也包括小張。

“這就是天堂啊。”小張拍拍圓滾滾的肚皮,他很久沒吃這么飽了。

……

很快,小張來到了許昌,并在一位大學室友處蹭吃蹭住,見到了繁華的曹魏古城,也品嘗了許昌的特色美食。而后因為大學室友也要同去鄭州,小張便將行李放到他車上,自己體驗了一把空車上路的舒服,沒有了沉重的行李,那是飛一般的感覺。

在鄭州,這個讀書的大本營,幾個大學室友久違地聚到了一起,談天說地,恍如昨日。

與室友們聚完,小張回到了住所。這次的住所免費,由同學的好友友情贊助。

但小張哪曾想到,他這住所旁邊,竟還有一位老同學!

事情經過如下:

小張在樓下拍了張超市圖片上傳到朋友圈,不一會就有位老同學在底下回復道:“我懷疑你在我家門口。”

小張很是驚訝,私聊一問,這位老同學竟然就在對面小區。

哈!緣分如此奇妙,不去蹭一頓飯都過意不去呢……

小張看著鏡子里瘦了一圈的臉,很是無奈。出來騎行,日曬雨淋,難得瘦了幾斤,這眼瞅著馬上又要胖回來了。

……

鄭州,藏著小張許許多多美好的回憶。

三十八度的大晴天下,小張騎著單車,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來到黃河邊了。

大學四年,他不止一次來看黃河,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母親河時的激動,記得在河岸吹著河風的愜意,記得每次都能在岸邊看到的那位現做現賣手工藝品的老人家……

但現在是七月份,黃河正處于汛期,濕地公園門口貼上了封園的告示,小張遺憾離去,轉身來到附近的花園口鎮,并在這里擺攤賣花。

大學的時候他便一直想在黃河邊和老人一起擺個手工藝品攤,但卻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現在,他來彌補遺憾了。

美中不足的是,花還是沒有多少人買,一天下來只賣出了一朵。小張調侃自己,與其拿來賣,不如把花用來送人,說不定還能撿個媳婦咧!

……

美好的回憶總是能讓人身心愉悅,但人終究不能只有回憶。

于是休息了五天之后,小張終于跨上單車,向鄭州揮手告別。以前他到過最遠的地方便是鄭州,而現在,他要往更遠的地方而去。

因為小張走的并不是熱門路線,直到出了鄭州,在前往XX市的路上,小張才第一次遇到長途騎友,這是四位退休的老大爺。

路上騎自行車跑長途的人,各個年齡段都有,不僅僅是青壯年,退休人員也經常能見到,女子就比較少了。

老大爺們輕裝上陣,每日跑一百七八公里,令小張十分佩服,你大爺還是你大爺。接下來是常見操作:閑聊幾句,合照,加微信,隨后各奔東西。

……

在新鄉公園,小張第一次露營遭到驅趕。

早晨五點二十分,小張在睡夢中被公園保安大爺乙給叫醒了,問了幾句話后,保安大爺乙告訴他,公園不讓過夜。

于是小張起床收拾東西走了。回想起昨晚搭帳篷時遇到的保安大爺甲,小張心里充滿感激。保安大爺甲昨晚過來和他聊天,卻并未言明此處不能搭帳篷過夜,原來竟是照顧他,默認著讓他搭起了帳篷。

河南人在很多人的印象里都不太好,最知名的就是“偷井蓋”。但這只是偏見,很多地方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不良傳聞。

就小張的個人感觸,河南人民大多數是樸實而善良的,這些天他在河南受到的幫助要比其他地方多。避雨時為他搬來板凳的老奶奶,主動要搭載他的司機,送他水喝的商店老板……

……

站在河北界的路牌下,小張最后看了眼后方。

他想起網上廣為流傳的一段話,然后順手改編。

對河南,不想是不可能不想的,這輩子不可能不想河南的。道路平坦又寬,就是河南這個物價,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進了河南,人們個個都很純樸,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河南的……

再見了,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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