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夜色清冷，張陵好似感覺到山林中那些散去的眾人愉悅的心情，“蓮蒂，你相術卜卦學的什么程度了？”

蓮蒂猶豫一下“爺爺，我也不知道”

張陵奇怪“不知道？你詳細說說？”

“這幾年，我都是看爺爺面相……”

“……我剛開始看……看爺爺面相……爺爺好像不在……不在人世了”

“后來，我以為我學的不精，過了段時間在看……”

“我發現爺爺面相又變了”

“爺爺好像……又不在這人世了……但是不是不在人世……就是……就是……”

蓮蒂糾結不知道怎么說，張陵沉吟一下“不在三界內，不在五行中？”

“嗯，好像是這樣的”蓮蒂也不敢肯定，“就是我看爺爺在我面前，看得見摸得著，但是我用相術再看，爺爺就看不見了”

“書上說，人相皆有痕，從哪里將要到哪里去都有跡可循，可是爺爺……爺爺你面相……沒有了……”

“所以蓮蒂也不知道……學的怎么樣”

“不過！爺爺，我覺得應該是還不錯，那個趙平我看他面相就沒錯，打劫我們的那個人，我看他面相就是那種母親早亡父親慘死的慘命……”

張陵聽完無語搖頭“蓮蒂，以后你這嘴啊……能不說就別說了……容易得罪人”

“老道這面相……你以后也不要看了…影響你這道心啊…”

蓮蒂按捺不住，問道“那爺爺這面相是為什么……”

張陵笑了，半真半假說到“那肯定是修為到了啊”

“你要是有老道這一身修為，世間可以說不再有秘密”

蓮蒂嘆氣“誒，等我到爺爺這歲數誰知道呢……”

“還有啊，爺爺，我自己看了自己的面相……”

張陵皺眉“天機不可泄露，看相本是順心而為，以本心證天心，自己心中有數那便不要說出去了”

“若是因得窺天機沾沾自喜，便再無存進了?！?

“相術相術，重在術，不是相，相面不過是皮毛，以相成術才是大道，人相本就遍含天地，走此路本就是捷徑”

“你若不沉下心，悉心雕琢本心，便是再無進步可能”

張陵說的很多，說的很重，蓮蒂神色一緊“是爺爺，蓮蒂明白了，今后相術，蓮蒂一定小心出口”

“也不必謹小慎微”張陵擺擺手“我道家本就講道法自然，一家繁盛百門強，道門眾多各有千秋，皆是因為順心而行，為的，便是大自在”

蓮蒂問道“那……那個全真教……”

張陵冷笑“道家有教無類，道人卻是也講血脈傳承，他們那等數典忘祖之輩，他日，老道便去問問他們，流的血是不是中原人的血”

“他們那也配叫順應本心？”

“老道想一掌拍死他們”

“不過是隨波逐流罷了，沒有本心了，他們順應個屁！”

蓮蒂瞅著爺爺破口大罵，怒不可遏的樣子，禁不住縮縮脖子“爺爺，你餓不餓”

“唔，還真有點餓了”張陵撫須，他現在是越來越喜歡撫須這個動作了，優雅從容……（特能裝碧）

“走吧，我們吃點山珍”張陵把車馬栓好，帶著蓮蒂在樹叢之中轉悠，指著一系列菌類“這些東西，如果是特別不起眼沒有鮮艷的色澤，基本都是能吃的，就像這個”

“但是如果像這樣的”張陵指著一片姹紫嫣紅的蘑菇“好看嗎？”

蓮蒂點點頭，“好漂亮啊”說著還想伸手摸，張陵趕忙拉住。

“吃一口意識不清，吃一株便可以重開了”

“重開？”

“哦，就是重新投胎吧”

蓮蒂趕忙起身站到張陵身后“爺爺，我們一路就吃這些？”

“哈哈哈，這些？”張陵點點頭“等著吧，你口中的這些，可是不會讓你失望的”

“所以蓮蒂，除了看醫術相術，這些常識也要多看看，讀萬卷書不若行萬里路”

“好了，走吧，這些就夠咱們兩個吃了”

提著一從新鮮的蘑菇，兩人結伴往回走，回到馬車附近，張陵打開儲水的木桶，細細沖洗一番，架好火塘，把陶罐放在上面開始生火。手指一彈，一個尺余的金色光團落在陶罐下邊，幫忙加熱。

“蓮蒂，這一路前半程，便是我教你學，我照顧你。后半程，便看你了。”張陵一邊忙著燉湯，一邊跟蓮蒂交代著。

蓮蒂聞著漸漸騰升的異香，禁不住使勁吸吸鼻子，“爺爺放心，我很快就學會了！”

……

呂正文一行趁著夜色，跟營地的親屬匯合之后，馬不停蹄連夜往山更深處遷徙。

有人禁不住擔憂“正文，我們這進去深山，能活下去嘛，我們帶的鹽巴不多了，沒了鹽巴……”

“良叔放心”呂正文拍拍胸口的書包“以后我們不僅不會缺鹽，還要吃精鹽”

“各位鄉親也可放心”

“救苦天尊賜下奇書，便是為了中原黎民”

“今后我呂正文，必將此書盡數授予大家，若有所藏，人神共棄”

“今后若各位鄉親有想識字的，我們安定下來之后，我也會開堂授課，以后識字了，大家都可看天尊賜書！”

眾人大呼“好！”

……

夜色漸漸褪去，此時呂正文帶著人來到一處依山傍水的山坡。

“大家就在這安置吧”呂正文指揮眾人，各司其職

“大家打起精神，趁著天色尚早，我們先蓋起來一個大木房子，讓我們的人晚上可以在房子里安置”

“過了今晚，相信我，我們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好！”

呂正文看著四處散開忙碌的鄉親們，禁不住熱淚盈眶，自己則順著自山頂流下盤桓在山腰的小溪洗把臉，清醒一下，懷著憧憬的心情，用心翻看農經要略。

“誒，包羅萬象，說是農經要略，卻是堪稱神書”呂正文越看越沉迷“天尊果真是神人”

“匯集天下地理水文，單單鑄農具一項，便包含了撿礦，做爐，熔鐵，煉鋼”

“誒，此書若能流傳天下，便是福澤天下啊”

“福澤天下？”呂正文若有所思“天尊所求，便是這個福澤天下了”

“天尊大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