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有些猶豫,但想起方才阿默那瘋狂的模樣,她委實是又驚又怕。趁著連薇制住阿默之際,她便扭身在屋里尋了一根麻繩,果真把阿默捆了起來。
偏生這個時候,阿默又恢復了清醒,不斷地掙扎,邊閃著紅紅的眼瞳,邊囁喏泣道:“姐你干嘛綁我……姐你放開我……”
阿蓮立馬便又心軟了,把麻繩松了。這時連薇立刻上前去,奪過阿蓮手里的麻繩,不由分說把阿默連著床柱子綁了個結實,道:“這家伙有些會演戲,阿蓮你莫被他誆騙。在事情沒解決之前,他暫時是不會清醒的。你不想害了他,就讓他老老實實呆在這里。”然后打了一個死結,拍拍手,回神笑睨著阿蓮,“我這么做,權當是報你這一頓飯的恩情。”
阿默見掙脫無緣,又變回兇狠模樣,連著阿蓮也惡狠狠地瞪,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姐!竟聯合外人來欺負我!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聽說下午鎮上高人要做一場盛大的法事,連薇吃飽喝足就要去看那場法事,臨走前一再叮囑阿蓮看好阿默,阿蓮點頭應下了,她才跟執明一起離開。只是走到院子門口時,連薇回頭對正收拾碗筷的阿蓮問道:“你弟弟平時都跟哪些人接觸?”
阿蓮愣了愣,如實回答:“阿默很懂事聽話,不會跟別的孩子打鬧,每天都去學堂里讀書,余后的時間里會幫著我一起給有需要的人家送蓮子……”
連薇沒再說什么,轉頭跟執明一起走了。走在幽寂的巷子里,連薇看著前面不緊不慢走著的執明,青衣長衫緩緩浮動,她忽然就上前拉住了執明的袖子。執明頓了頓,由著她拉著衣袖走。
黃袍道士在鎮上做的法事花里胡哨,一會兒舉著桃木劍亂舞亂竄,一會兒滿天撒黃符、噴雄黃酒火,口中念念有詞,隨后他一揚拂塵在蒲團上坐下,身邊的小道便來來往往圍著他轉,跟著念叨了起來。
連薇問旁邊的一人:“那道士,在念什么?”
鎮上的每一個人都對這場法事充滿了信任,那人便信誓旦旦道:“道長在念經,定能夠驅散妖魔鬼怪。”
“我看是在念道德經吧。”連薇彎身去撿起地上的一張黃符,這黃符上畫的什么也無人認識,反正對她一只真正的妖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她抬腳便去踩地面上的酒漬,咕噥了一句,“也不知這雄黃酒有沒有摻水。”
執明適時牽住了連薇的手,暗暗用力,把她拉回自己身旁。這一動作,雖不動聲色卻也霸道,連薇沒有防備一下撞進了執明懷中,淡淡的如深海般的清然氣息盈鼻。執明道:“別鬧,這雄黃酒是真的。”
連薇站定,手指反扣著執明的手,直直望著臺上道士面前桌上的那枚法器,可能這破道士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個類似羅盤一樣的法器了。只可惜道士眼瞎,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