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回來了!”皇帝聽到這消息立刻從皇座上站了起來。
正在議事的白崇山和于立生也立馬停止了他們的動作。
“是的,此刻院長正在外面等候”太監頭低著不敢直視皇帝。
“陛下圣體躬安否”聲音從殿門處傳來,風自在踏過門檻,仙氣飄飄的走了進來,他說話的時候既沒有鞠躬也沒有行禮,卻讓皇帝淚流滿面。
多少年了,自從他登基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的老人,如今又一次回到他的面前。
“院長!”白崇山與于立生神情肅穆,他們分立在兩側鞠躬。
風自在對他們兩個有恩,當年正是這位老人從一群官僚當中選中了他們,教授他們秘術,讓他們輔佐皇帝。
“白崇山你老了”老人微笑著對白崇山說道,又轉頭看了一眼于立生。
“你也是,想當年的你還是一個愣頭青,現在也是老態龍鐘了”
于立生與白崇山頓時老淚縱橫,沒想到那么多年,風自在還記得他們。
“院長!”皇帝從皇座上跑了下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又揉,十二年了,那位老人還如同剛見到那樣,只是胡須比以前更白了。
“相信院長已經突破了”白崇山再度拱手“如今的您肯定是曇落”
“不!”風自在輕聲吐出一個字。
“我已經走上了孤穹!”
“那是最高境界了啊!”于立生望著眼前的老人,心里那團火不停的燃燒著。
走上曇落已經是三陸無人可擋,壽命會比平常人多上許多,而走上孤穹,那就近乎等于永生,從此在無人可以阻攔。
“你倆的事情晚上再說吧”風自在好像看穿了他們的想法,同時笑著又沒有拒絕,于立生與白崇山拱手表示知道,心里巴不得立馬就是晚上。
院長授課,那是多么榮幸啊!
“我交給陛下的事情,辦好了嗎?”風自在面容慈善,聽到他的話皇帝有些得意的說。
“已經下令停止圍剿鉞教了,并且宣布從此以后鉞教可以自由在西河活動,棟笙滎所在的閣樓也已經被休矣帶兵圍住了”皇帝將流水紋樣的令符遞給風自在。
“如此甚好!”風自在接過令符“我一直都認為陛下不會讓臣失望”
“院長做事向來都是有您的道理”
“很高興陛下能那么想”風自在眼神一變,霎那間冷漠得如冰塊一樣。
或許這才是嵐北詩院院長的真面目,走上孤穹的從來就不是慈善的人。
“棟笙滎已經走向了我們的對立”風自在大手一揮,一個散發著黑色的人影像出現在了空中。
那人影跪在地上,而手上紅光乍現!
“這是受到災焝之神的召喚了?”白崇山驚呼道。
“不可能,那么多年了,災焝之神怎么會再度重現世間”于立生望著那黑色人影,微微握緊了雙手。
“怪不得那家伙總是覺得自己很厲害,連朕都不放在眼里,每次來殿里面都感覺他想要篡位一樣”大殿里面氣氛緊張到快點燃引線的時候,皇帝突然說了一句爛話。
“陛下,咱看不慣能不能當面說出來”白崇山有些哭笑不得。
“您是皇帝啊,您早說看不慣他,我當時就幫您揍他”
“現在揍也不晚,往死里揍!朕準了”
“我現在擔心,休矣能攔他幾時”于立生止住了白崇山跟皇帝的話頭。
“休矣其實入境都算不上,就憑他還有那些士兵怎么能阻攔神!”
“我回來了,就不會讓災焝離開”風自在揮動袍子,人影立刻在空中消失了。
“不過我在解決他之前,想去看一下尹策”
“他還在修養”白崇山想到尹策腦子里面就有兩個字回蕩“廢物!”
“會使用神判的可不是廢物啊”風自在雙手背在后面。
“我會讓尹策成為下一個孤穹!”
“為什么院長你那么看好尹策”皇帝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從最開始您偽造了戴城村所有人感染火疫死亡,再到宋闔護送他到到河中京繼承他爺爺的位置,刀王殞命在他手上,您幾乎為他策劃了所有事情”皇帝有些不理解風自在為啥看得上尹策就看不上自己了。
“他就是個廢物啊!不是因為您他充其量就是個小卒”
“你也是個廢物啊”風自在笑著說“如果沒有你的父親和我的準許,你能成為西河的皇帝?”
風自在這一席話讓皇帝頓時語塞,在這個老人面前,他好像就還是一個咿呀學語的孩子。
對于王朝更迭,帝王更換,在風自在嘴里好像就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情。
次日,身披黑色大氅,手持斧鉞的教士圍繞在一駕黑色的馬車前緩緩走進了河中京城門。
群眾紛紛站在城門口圍觀,黑色馬車上印著金色的斧鉞,帶刺的藤蔓繞著斧柄一直盤旋到斧刃,而那斧刃直接臥在鉞柄之上,鉞面上雕繪著螭龍的紋樣。
鉞教的螭蔓斧鉞紋,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宗教,終于在嵐北的松手下從山洞里走了出來。
鉞教先賢的馬車在河中京正道上緩緩移動著,正道盡頭,白色束身衣的教士手持著白色的圍幡,幡上用草書寫著嵐北二字,圍幡分列兩側去,中央站著一位白須老人,身穿白色的大袍,肩膀上,金色的披肩圍攏脖頸。
三山形的銀冠在頭上熠熠生輝,他微笑著準備迎接客人。
馬車在中央停了下來,手拿銅鉞的年輕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他俊美的面容讓很多女子為之傾倒,可他那冰冷的眼神卻又讓人望而卻步。
他將銅鉞交給了身旁的侍從,隨后披上了繡著螭蔓紋的大氅,朝著老人緩緩走去。
誰都不曾想到鉞教的先賢竟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
老人與年輕人激動的握住彼此的手,他們望向民眾,銅錢從天上灑落下來,神圣的音樂奏響。
人們奔走互相撿著銅錢,面對著站在正道上的兩位,他們喊著恭迎。
河中京的百姓有幸見到了這一幕,烈皇12年,圣神的使者終于與嵐北神的使者在都城見面。
尹策拖著自己的身體,被兩個士兵架著來到了一處閣樓前面,他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后,負責封鎖的士兵放開了通道。
剛剛他還在床上躺著,就突然接到傳話,說嵐北詩院院長要見他,他對嵐北詩院早有耳聞。
神官占據了整個嵐北詩院的絕大部分,神官上面是總長,而院長則是所有神官和總長的領袖,也是整個嵐北詩院的領袖,他們造就了如今的西河,嵐北院長連皇帝都要敬畏三分。
所以,接到命令的士兵自然是不敢怠慢,他們傳完話后就架著尹策來到了閣樓前面。
黑衣年輕人跟白衣老人站在閣樓前,震動源源不斷從閣樓傳出。
“你來了”老人和年輕人回頭望向尹策,一時間讓尹策不知所措。
“院長!總長!”尹策忍著疼痛向兩位鞠躬。
“他可不是總長”風自在笑著指著年輕人“鐘離揚林,鉞教的教宗”
“這就是尹策嗎?”鐘離揚林伸出手握住尹策。
“如院長所預料的,他真的是神選中的人!”鐘離揚林抽出手來,態度變了不少。
“是啊!我們該想想如何解決閣樓你那個人吧”風自在望著閣樓的窗戶,手翻轉了一下,金色的紋路在閣樓上浮現出來。
“這是!”尹策覺得自己認識又被刷新了,鐘離揚林看著風自在的動作沒有任何反應。
“讓你來,是為了讓你看到,災焝是如何被扼殺的”風自在接過了侍者遞過的金色刀劍。
“風自在你來了嗎?”低沉的聲音伴隨著嘶吼從閣樓傳出。
“棟笙滎!廢物!要想要屬于你的東西,自己出來拿啊!”風自在的聲音穿過窗戶,閣樓上的金色紋路消失了。
“廢物!呵呵!院長就很了不起嗎?今日我就要將你這個院長打落凡塵!”閣樓上的窗戶發出爆炸的碰撞聲,大風刮著閣樓上的窗戶,將窗棱打得嘎吱作響。
閣樓的大門炸裂開來,在煙霧中一個根本不算是人的黑色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的頭顱上冒著黑色的煙霧,手腳全被骨質物覆蓋著,雙眼通紅,獠牙從嘴里突出來。
“要成了嗎?”鐘離揚林右手向地一拍,黑色曼陀羅花紋在地上出現。
棟笙滎站在了曼陀羅花的中心,風自在騰空而起,大雪在空中形成白色的龍卷風。
風自在就站在龍卷風的正中間,神情淡然。
“棟笙滎!我就站在這里,你來殺我啊!”風自在的長袍在風中揚起,金色的刀劍升騰起來,被風裹起來旋轉著對準棟笙滎。
“風自在!你別逼我!”棟笙滎仰天大嘯,迅速沖向龍卷風。
金色的刀劍呼嘯著射出去,環繞著棟笙滎不斷的穿過,金屬碰撞骨質物發出咔嚓的響聲還有金色的閃光。
“再見吧!”龍卷風從風自在的腳下離開,直接擊打在棟笙滎身上。
風雪的狂暴力量,讓棟笙滎的身體如撕裂般痛苦,瑩藍色的光芒在他的手腳上凝聚,灰白色的雪從他的頭頂砸下,棟笙滎躺在了地上,雙手雙腳被厚實的冰凝住。
“你的出現觸怒了我們的神!”鐘離揚林手中出現了那把銅鉞,他提著鉞朝著棟笙滎走去。
“災難是永恒的!”棟笙滎手上的紅光不停的閃爍著。
“人在對抗災難中不斷獲得成長!”風自在不屑的俯視著棟笙滎,同時手一指刀劍立刻懸在了棟笙滎的身體上。
“真不甘心啊,位居人下,最終還是只能臣服在你下面!”棟笙滎搖搖頭,自嘲著說。
“哪怕我擁有了這股力量,把自己變得不成人樣,在你面前被打敗也不過瞬息”
“你是沒有了那心!”風自在手降了下去,刀劍穿插在了棟笙滎的腦袋旁邊。
“若沒有嫉妒,沒有傲慢怎么能走到這一步”風自在從空中落下來,他每走一步,后面都會升起高大的冰柱。
“你當了總長后變了,變了很多,本來我以為你會帶嵐北走向光榮,可你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風自在的手上匯聚起白色的符文。鎖鏈扭動的聲音在空中回蕩著。
“最終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啊”風自在閉上眼睛,手慢慢的抬了上去。
鐘離揚林揮鉞斬下,鮮血潑墨般的灑在冰上,白色的光透過棟笙滎的軀體,他異形的身體正在慢慢消失。
尹策見證了全過程,他感受到了這位院長的力量,直到有人提醒他,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臉和身體,汗水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
圓形的木桌前,坐著六個人,尹策望著身邊的兩位老人,有種想鉆地縫逃出去的沖動。
他們的面前擺著九菜一湯,可誰都沒有動自己的筷子。
“吃吧,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和你們吃上一餐”風自在對著面前的四個人做出了請的動作,同時又為旁邊的皇帝夾了一筷子白菜炒肉片。
“哦對了,陛下,你面前這位正是我們的貴客,鉞教的教宗鐘離揚林”皇帝隨著風自在的介紹看去,一位拿著筷子的年輕人正沉默的看著面前的菜肴。
仿佛是聽到了風自在的話,他面對著皇帝用手拱了一拱。
尹策癟了一下嘴,看著鐘離揚林,他腦子里全是他殺棟笙滎的場景,當鮮血濺到他臉上時,那個年輕人都沒有絲毫反應,好像那就是水濺到了臉上一樣。
這或許就是為啥人家那么年輕就能當上鉞教的教宗吧,反正能成為鉞教教宗的也一定是個怪胚。
“嘿!知道你為啥會被院長叫來吃飯嗎”白崇山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尹策。
“我那知道啊,丞相,我還有很多疑問呢”尹策端碗默默喝著自己的湯。
“真不知道為啥你這種人還沒被朝堂上的那群老貨色給噴走”于立生大嚼特嚼著碗里的豆芽。
“他根本沒上過朝好吧,才當上官,胳膊就廢了”白崇山搖搖頭也喝起湯來。
“丞相大人,你扎我心了”尹策放下碗來,露出哭相。
“現在朕的朝堂上就是三個祖宗了是吧”皇帝看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他的表情憂心忡忡,旁邊的鐘離揚林只管吃自己的菜根本沒有在乎身邊發生了什么。
“這不好么陛下,湖水如果不經常攪動,那么就會變成死水啊”風自在呵呵笑道。
“西河朝廷這個湖如果不是他們攪動著,恐怕整個朝廷都已經變成僵硬的朝廷了”
“院長說得有道理”聽著風自在解釋,皇帝臉上的神色舒緩了許多。
風自在在和皇帝說話的時候,伸手在他們面前制造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使面前的四個人無法聽見他們說話。
“我其實真的很想殺了尹策的,因為他身上擁有佛家的賜福”風自在無奈的說道。
“那您還那么幫他,我有點不理解院長您的想法了”
“不是我想幫他,是因為只有他才能幫我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情”
“找到孤穹之塔,成為孤穹之塔的塔主,從而肅清三陸,使火疫消失”風自在反手露出一顆碧綠的珠子。
“解決他身上的賜福其實很容易,只需要將這顆珠子放在他身上就行了,這顆珠子會毀掉佛家的賜福還有他身上的那件佛寶”風自在將珠子從桌下交給皇帝。
“原本是想讓宋闔幫我將尹策護送河中京就了事,沒想到宋闔居然會給我來這一出”風自在呼出一口氣,沒有憤怒或者喜悅。
“沒啥關系,重新再來也是一樣的,剩下的事情就有勞陛下了”
“院長見外了,院長幫我除掉了棟笙滎,為院長做點事是應該的”皇帝接過了風自在的珠子,在手上不斷把玩。
佛像面前,迦空正興致勃勃的念誦著小梵經,突然他痛苦的捂住了胸口,只覺胸口忽然一悶,劇痛襲來,他只好閉上雙眼,一咬牙盤坐起來。
“是誰在破尹策的賜福!”迦空雙手合十,念誦佛經,金光梵語圍繞在他周圍旋轉起來。
梵語剛剛形成環狀準備上升的時候,迦空從蒲團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正中的佛像之上。
“這是,來自孤穹的力量!”迦空痛苦的捂著腦袋,他覺得自己顱骨快裂開了,而佛像只是冷冷的注視著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嘴角滲出鮮血,他怎么也沒想到,為什么有孤穹的人會出現在河中京,還要破除他給尹策的賜福。
此時尹策接過了皇帝賜予的寶珠,他拿著仔細的看了一下,也沒覺得這珠子有啥特別的,他放進了口袋里面,根本沒注意到珠子正在發出微弱的光芒。
宋闔也感受到了力量的波動,他的內心極不平靜,他試著盤腿冥想。
一陣無形的力量將他打在了墻上,并且把他的身體拖拽到了懸梁之上。
“宋闔,別在掙扎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讓尹策不要去走那條路嗎?”宋闔的腦子里出現了一段聲音,風自在正在隔空對他說話。
“院長!你為什么要讓尹策去……我只是不服氣,為什么……你就……這樣……決定了……他的命運”宋闔痛苦的喘息著,他想要捏住自己的脖子,卻格外的無能為力,他的臉憋得紫紅,他想要呼吸,但他卻不行。
“他的路是生來就決定好的,無人能改,很多事情,都是無形之中推動的,想要改變就得付出代價”宋闔從空中跌落下來,他砸到地上,大口的呼吸空氣。
“迦空的賜福,我解了,至于他身邊的佛寶我也得毀了”一道大風在屋內刮騰起來,宋闔被按在地上反復摩擦,地上出現了紅色的血跡。
“求您留下那件佛寶,那個有用,請您最后相信一次”宋闔懇求道。
“什么用,用來護住尹策性命嗎?”
“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保住他的命”宋闔說完,屋內的一切都平息了,而宋闔也終于可以站立起來,他拾起桌上的手帕揩了揩自己手上的獻血。
屋內傳出一陣久久的嘆息,像極了來自遠古。
“你對尹勐的感情真讓人羨慕啊,不過誰也不能阻攔我的決定,佛寶必須毀掉,我會給他一件新的東西護他周全”
屋內傳出一陣宋闔痛苦的嘶吼,但很快嘶吼便平息了,周圍恢復了平靜,寂靜無聲,像是死亡。
宋闔推開門,兩眼呆滯,他的后腦勺出現了一個閃著藍光的圓圈。
風自在的眼睛睜開了,此時侍從已經送走了皇帝跟尹策,空蕩蕩的桌前只剩下了他和于立生、白崇山、鐘離揚林。
西竺寺內,迦空正不停的抽搐著,他眼神迷離的盯著小梵經,眼前一片血紅,僧人們走進大殿,看到了他們的大師,當他們扶起他時,發現他的手腳竟然軟若無骨,好像一團生捏的面團。
“迦空,已經被我廢了,宋闔成了嵐北的傀儡,從此西竺寺佛教將一蹶不振”風自在對面前的三人說道。
“這佛教本就不該在三陸出現,不過他們一套自創的佛法確實讓人很驚嘆”白崇山嘆服的說道。
“神秘莫測,讓人確實覺得很受啟發”風自在捏著一串瑪瑙似的手鏈。
“可惜了,在絕對的力量前也沒什么用”風自在輕輕將手一握,那串手鏈化作了一堆彩色的粉塵。
“我不知道我一直崇信力量是否是錯的,但是我知道如果沒有絕對的力量,我保護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風自在微微抖手,同時慈善的望著鐘離揚林笑了。
“院長不像信神的人,倒像一位武學尊者”鐘離揚林也對風自在笑了一下。
“佛終歸是外來的神,保佑不了我們西河的”于立生推掌而出,吹去了桌上的粉塵。
“于立生,不得不說你很有智慧”風自在稱贊道“我信奉的嵐北神不過也是絕對的力量,與你們的圣神鉞本質上沒有區別”
“院長這個境界的人看事情比我們這些看得清透許多”鐘離揚林從袖子中拿出銅鉞放在桌上,一尊塔型建筑從鉞上顯現出來。
“先賢,是要進入正題了?”風自在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建筑。
鐘離揚林稍稍停滯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微笑起來。
“還是被院長發現了啊,還真的什么都瞞不過院長”
“這把鉞可不是教宗能有的”風自在注視著上面的紋路。
“楓葉紋鉞只能是先賢才能使用,塔鯤淼終于找到傳承了嗎”風自在躺在椅子上示意了于立生與白崇山。
兩人齊刷刷的望向鐘離揚林,如果風自在說出來,他們還一直以為坐在自己身邊的只是鉞教的教宗。
“先賢大人隱藏得有些深了”
“我從未想過隱藏什么,不過我的身份現在不便公布出來,只好借塔鯤淼暫用了”鐘離揚林隨手一揮,鉞上的建筑翻轉起來。
“神圣之地,三位都知道,我也不賣關子了,必須要有人去往那里,然后解開孤穹之塔的封印,這樣才能扼殺火疫”鐘離揚林神色嚴峻“我們今天殺掉的根本不是真正的災焝,而是它的一個分身,我路過災焝海時,那里的海水已經出現了異樣”
“先賢放心,我們已經選好人了”白崇山信誓旦旦的說道。
“尹策嗎?”鐘離揚林有些輕蔑地呵呵了一下。
“不得不說他是真的有天賦,自帶傳承卻不知道,我對他其實很好奇,也不是不行,院長沒問題就讓他去吧”鐘離揚林這一席話讓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同意還是反對。
風自在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點頭贊成了這一決定。
“后面,我們盡可能給他支持吧!誰也不知道孤穹之塔何時會現世”風自在從兜里面掏出一張發黃的卷軸。
“這是我從藏書閣最深處拿出來的,最早的路線圖”風自在推給鐘離揚林“這張圖就作為嵐北與鉞教第一次合作,嵐北這邊所表達的誠意吧”鐘離揚林看了一眼,收下了卷軸,從鉞柄處拿出一根刻滿符文的黑色石柱。
“這根石柱記錄了上古嵐北神秘法,是我們從神之遺跡發掘出來的”鐘離揚林推給風自在
“鉞教以這根石柱向嵐北表達我們合作的誠意”
風自在接過石柱,仔細端詳“這是嵐石錄的最后一段,這段歸位,嵐石錄就齊全了,鉞教真是有心了”他將石柱放在了下面。
“愿神庇佑我們”四人起身行禮,望著穹頂上的光芒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