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尹策從睡夢中醒來了,他看了一眼外面毒辣的陽光,揮了揮手,感覺自己身體好了許多。
不知道何時,他總是頭疼,那鉆心嚙骨的疼痛好像自從他從奈何歸來就沒有規律的發作著。
外面的格博爾聽到屋內的動靜,便打開了門進去。
尹策看到格博爾黑色的眼圈,便知道他一夜沒睡。
“皇使醒了!”那個高大粗獷的北疆大漢不由得欣喜的笑出了聲。
“格博爾,你一晚上都守在門外嗎?”尹策看到大漢,對這個人不由得產生了好感。
“害,沒有,期間偷睡了一會兒的,宋闔和休矣有傷,我怕皇使有事情,所以便自作主張在外面守著”格博爾有些拘謹的說道。
“辛苦你了”
格博爾聽尹策這句話,霎時間就不樂意了。
“您這是什么話,您是貴客,守衛您是應該的,況且如果再發生那樣的事情,格博爾該怎么向漠王交代”格博爾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有我格博爾在,就不會讓您有事的”
“那謝謝將軍了”尹策沒辦法拒絕格博爾的心意,他只能道謝。
“說起來,皇使應該和我們還有些淵源”格博爾放聲笑了出來。
“什么淵源”尹策一時間沒想得清楚格博爾話里的意思,他摸了摸后腦勺,好像這是他第一次來北疆吧,跟北漠王朝的人也不認識,淵源這個怎么說起。
“君凝醒了嗎?”尹策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你說那個侍女啊,已經醒了”格博爾將要去扶尹策,卻被尹策拒絕了。
他自己從床上下來,穿好了墨綠色的長衣,拿上了床邊的幻祭。
君凝從昏迷當中醒了過來,她握了握自己的雙拳,腹部還隱約有些作痛。
她略微艱難的爬起來,此時她的體內有兩股力量正在沖撞著,她罵了一聲尹策。
門突然就開了,尹策走了進來,她的唇微微張合,默默掐了一下自己,又不知道剛才那句話他聽到沒有。
“好一點沒有”尹策坐到君凝床邊,看著他的侍女。
“還行,無礙,有勞皇使關心”君凝準備起身行禮,但被尹策用手壓回了床上。
“沒事的話,你就出去逛逛吧”尹策將四枚金幣塞到了她手里。
“好的”君凝將金幣收下了,這還是尹策第一次給她錢,這四枚金幣可是她奮斗十幾年都奮斗不來的東西。
“我們走吧,不是說漠王還要見我嘛”尹策對格博爾說,隨后起身離開了君凝的屋子。
當屋里又只剩下君凝一個人的時候,她將尹策給的四枚金幣又拿出來看了看,想到小時候也有一個人那么對她。
“連拿的金幣都是一模一樣的”君凝自言自語道。
尹策剛剛準備出門就遇見了正在廳中上藥的宋闔,宋闔看到他連忙招呼著他過來。
尹策只是搖搖頭表示拒絕后就離開了大廳,格博爾始終緊隨其后,臨走之前還不忘對宋闔豎了一下小拇指。
“看來咱們一到霖北之庭就失業了”宋闔無奈的齜牙說道。
“沒辦法,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你能咋辦”休矣為他上著藥。
“我看你昨晚出去了,很晚才回來,干嘛去了”宋闔望著休矣問道。
休矣環望了一下周圍,確定無人注意后,湊近宋闔低聲說道。
“我出去布防去了”
“啊哈,布防”宋闔立馬就明白了休矣的意思。
“陛下要求的吧,一共多少人”
“全部撒出去了”休矣放下藥瓶掰起手指。
“我們帶來的中京衛還有本身就在霖北之庭的暗衛完全滿足陛下的要求了”
“說真的我現在還挺想回西河的”宋闔說。
“在北疆什么都不自在對吧”休矣拍了一下宋闔的背,疼得不禁讓宋闔倒吸一口涼氣。
“在河中京的北漠使團估計也和我們是一樣的想法吧”休矣說。
“哈,那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宋闔用手戳了一下休矣。
“快點幫我包好,我好穿衣服,冷死了”
河中京皇城大殿之上,阿吞大祭司坐在下面,皇帝坐在上面。
“陛下,我覺得這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阿吞大祭司言辭鑿鑿的說道。
“這代表了我們的誠意,我希望您能應允”
皇帝看著面前的國書,翻閱許久,最終點下了頭。
“朕同意漠王陛下的想法”皇帝朗聲說道。
“那我就回稟漠王,不日之后舉行簽訂儀式”阿吞大祭司起身再度鞠躬。
“陛下之前對我們有些許誤解,愿陛下知道,我們北疆一直都是和西河站在一起的”阿吞大祭司說。
“畢竟,你也知道尹策對于我們來說多重要”
“朕知道”皇帝感覺自己輕松了許多。
“剩下的就交給下面吧”
阿吞大祭司退下了,白崇山仍站在下面,表情很不自然。
“真的要跟北漠簽訂那個嗎?”白崇山身軀有些顫抖。
“組成聯軍一同對付東銘”白崇山穩住自己的心情說道。
“陛下,老臣覺得不妥啊”白崇山跪下對皇帝說道。
“事情已定,丞相,朕知道東銘是你的母國,你不愿將戈矛對準東銘”皇帝背對著白崇山說。
“可你現在是西河人啊,我們不對東銘動手,他就會反過來對付我們,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同東銘的關系比同北疆的關系更惡劣”皇帝握拳說道。
“于立生會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做好內務,你是對內統帥!你要做的是平定西河!”皇帝提醒著白崇山,他的使命是什么。
“臣知道了”白崇山見求情無果,想著東銘之前對自己的重重,胸前烙印仍在。
“有些賤了”白崇山在心底自嘲自己,后面也退下了。
“唉”大殿之內終于又只剩下了皇帝一人,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大殿,一個人孤獨的坐在皇座之上。
陣陣嘆息之中透露出很多無奈。
北疆,延陵山,一場大戰正在上面進行著。
三名大祭司和衡赫君站在天空高處,眼神輕蔑,對下面的人有些不屑一顧。
“別逃了,沒人會救你的”衡赫君對著下面掙扎的年輕人說道。
“哈哈哈”年輕人看著遍地的死尸,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伯牙吾臺式的子孫從來不會逃”年輕人顫顫巍巍的站立起來,他摸了一下臉上的血。
他驕傲的看著天上,神情昂然,他的周遭燃起火焰。
眼神中露出金色的光芒,他的身軀迅速膨脹起來。
“笑話”衡赫君搖搖頭,大掌揮下,在轟隆聲中阻止了年輕人的異變。
年輕人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衡赫君落到地上,扭扭自己的脖子,緩緩走到年輕人面前低下頭。
“你真讓我難堪啊,還需要我來解決你,不過都不重要了,去死吧”衡赫君隨手撿起一把劍,正當他舉起手中的劍準備刺下。
黑色的氣浪突然出現將衡赫君的身軀逼得后退了幾里。
衡赫君扔下了手中的劍,他十分憤怒的看著到來的不速之客。
那個身著鉞紋圣衣的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鉞教的先賢鐘離揚林!
“搞了半天是你啊”衡赫君毫不在意的看著鐘離揚林。
“伯牙吾臺.昌強是嗎?”鐘離揚林扭過頭對年輕人問道
年輕人點點頭,他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善還是惡,鐘離揚林將他護在身后,手里的鉞舉了起來。
“鐘離揚林,你別搞事情”衡赫君揮手說道,天空上的三名祭司立馬揮下光柱欲要誅殺兩人。
鐘離揚林一道圓弧劃在空中,黑色的利刃將光柱斬開后爆炸開來。
三名祭司冒著黑煙從天空高處落了下來。
“你要誅滅伯牙吾臺式,就是與我鉞教作對”鐘離揚林大步向衡赫君走去。
“作為大祭司之主,你的心也太窄了”兩種力量霎時間沖撞在一起,周圍的泥土與尸體都被掀了起來。
“我要做的不過是斬除大神最后在人世的血脈!”衡赫君的手砸向鐘離揚林,凝固的力量逼迫著鐘離揚林。
“讓他存留下來有什么不好,為了自己的私利”鐘離揚林手中的鉞揮向衡赫君。
“呵呵,你還是太年輕了”衡赫君的劍與鐘離揚林的鉞都插在了互相的身體里。
他們一轉身,鮮血就潑灑到了干燥的土地之中。
“我知道你是不是后面打算召喚嗣熊的神力了”鐘離揚林背對著衡赫君說道。
一聽到自己接下來的動作被對方揭穿了,衡赫君也沒有憤怒或者生氣。
“如果你再化身為圣神,或許那個伯牙吾臺.昌強會死吧”衡赫君笑著說。
“那個人現在可承受不了兩位神明的力量”
“放他走?”
“成交!”衡赫君緩緩走了。
“跟我回去吧,昌強”鐘離揚林來到年輕人身邊用手拉起他。
“你是鉞教的先賢”
鐘離揚林沒有否認,他將手扣在年輕人頭顱上。
年輕人聽到一陣陣其他的聲音。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歸于自然,化于世界”
年輕人再度醒來,發現他已經在鉞教的天臺之上。
“那是什么”年輕人發現自己身軀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真正的力量來源于大音希聲啊”鐘離揚林望著天臺外的天空。
“給你的叫做大音希聲訣,希望你能將你的力量化為大象無形”鐘離揚林拍拍年輕人的肩膀。
“你可是擁有嗣熊的血脈的,我希望你以后能成為嗣熊的新繼承人”鐘離揚林說。
“我會扶持你,成為大祭司之主”
年輕人跪在鐘離揚林身邊,他現在沒有其他選擇,只能依靠在這個鉞教的先賢身邊。
“伯牙吾臺.昌強將永遠效忠先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