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季東亮在大客廳居然看見了唐妍……

昨晚回酒店的時候，唐妍并沒有跟過來，現在出現在這里，只能是他睡了后過來的。

這里空房間是不少，可唐妍跑過來不可能是為了單獨睡覺的……，她和郭紅已經好到這個程度了？

“早上好”有些話也不方便問出口，只能這句了。

“早上好，……我都不該怎么稱呼你了，和郭姐姐一起稱呼你師父嗎？”她急急忙忙的穿好上衣外套，挎上小包包。

“……各論各的吧，你急著走嗎？”

“是的季大哥，外公有事，叫我去陪他。”

“哦，酒店遠嗎，我送你吧？”

“不用，謝謝了，我們的房間就在樓下，走了哈”

看她像一陣風一樣的出了大門，季東亮松了口氣，可馬上又覺得缺了點什么。

“我當父親當上癮了嗎？”

好像是對自己說，又好像對裝飾墻后面的茉莉在說。

在化妝的茉莉停下手中的動作，好一會才說：“要不……，你年底把婚結了吧。”

季東亮回過神來，伸個懶腰：“有自己的孩子是個轉移寄托的好方式，我會好好考慮的。”

“托詞……”

季東亮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話。

……

從白藍雪的電話里得知上午要見面的人是誰，猜出對方大致的目的，季東亮心里便有了打算，叫上了劉承天和趙霖陪他一起過去。

在另一家酒店，見到了白藍雪所說的邀請人，其實昨晚的表演賽會場上，雙方打過照面。

古斯塔夫，世界石油大亨之一，集團產業遍布全球各地，邁入老年的他，資產富可敵國。

按所屬國家，古斯塔夫是第七維度歐洲高級成員，傳言他也是全球第五大財團利恩的掌門人。

他表面的成就十分光鮮，但這些成就的背后故事是見不得光的。

而且在最老一輩商業圈里，古斯塔夫名聲是非常臭的，為人兩面三刀，一旦有重大利益驅使，他可以吃人不吐骨頭。

季東亮手里的資料有這人很詳細的介紹，包括他的發家史，概括來說，就是尾隨戰爭機器，進行殖民和壓榨。

此人城府很深，在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利益以前，古斯塔夫看上去永遠是一位和藹的老人，這也正是季東亮考慮接觸他的緣故。

大成集團在未來的擴張當中，地下資源產業是重要發展方向，石油資源是最關鍵的一環。

地球就這么大，資源就那么多，不管誰、用什么形式準備進行商業拓展，都意味著要從別人碗里奪食，并且擠占別人的市場份額，換任何人都不會愿意。

最后結果只有你死我活，同行之間就是冤家，未來大成集團和古斯塔夫之間也是如此，只是季東亮如今還沒有走出那一步。

和長慶集團的趙霖提到的油田，只能算是口頭上的意向，落到實處還很遙遠，但只能算合作意向。

今天見古斯塔夫就是奪食的起點……

以古斯塔夫的身份，不可能輕易見一個集團的法律顧問，但季東亮這種掩飾只能針對普通階層，從他在米國與尤妮絲金融大戰的那一刻起，就刷新了許多人對他的認識。

雖然季東亮在大成集團沒有實際職位，但顯而易見的有調動資金的權利，有實際的話語權，至于控制權沒人敢說他有，很多因素否決了這一條，特別是年齡。

大成集團基于自身的技術實力，各方面總是令人仰望，間接促成高層在對外交流方面表現冷漠，所以外界都把比較活躍的季東亮當作一個接觸點。

“歡迎你季先生，請坐”古斯塔夫握住對方的手，另一只手扶著肩膀，親切無比。

不了解他的人，真的會被感動的，季東亮隨其他人一起落了座：“感謝古斯塔夫先生的邀請。”

“不用客氣，年紀大了，喜歡找年輕人聊天……”

雙方說了會賭王大賽的事情，然后話題轉到昨天晚上精彩的表演賽上，最后才扯到正題上來。

“大成集團發展的速度令人驚嘆吶，想想我的集團剛起步的時候，舉步維艱。”

季東亮忽略掉了他的后半句：“沒有您說的那么夸張，這是因為大家把目光只放在出成績的那部分時間。”

“你說得不錯，只是這成績單太出彩了，想不注意都難啊，目前大成集團就像多切面的大克拉鉆石，不同人會從不同的角度去欣賞，但不管什么角度，它會展現不同的美。”

“您的贊美之詞才是最出彩的。”

“哈哈”古斯塔夫擺擺手：“最引我關注的，是大成集團的那塊鐵礦場，還有那些讓人爭相購買的技術。”

這是試探，一個以石油為主產業的集團，雖然很多方面都涉足，但不可能把跨度拉得太大，甚至發展到與自身的技術和管理嚴重脫節的產業上來。

華欣公司出讓的那些技術都不是核心，目前只是賣得多，讓人有煙花噴發后絢爛的錯覺。

季東亮謙虛道：“在您面前不值一提，技術轉讓絕大部分都是倒手轉賣而已，最近看來是不錯，但這種東西不是無窮無盡的，鐵礦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是在大成集團名下，但屬于管控物資，買賣是受限的，與您的石油產業相比有天壤之別。”

“不能那么說，石油這一行表面看起來很不錯，其實……，不說這個，我聽說大成集團上半年在世界各地申請勘探權，是這樣嗎？”

看來這才是古斯塔夫今天見面的主題，大成集團申請勘探權只是個幌子，季東亮為了布局需要有意而為之的。

“的確如此，先生的消息倒是靈通。”

“哈哈，如果需要幫助盡管說，這也是我們經常做的事情，幾十年下來，關系網也積累了不少。”

季東亮很高興的樣子：“好好，感謝，如果遇到困難肯定會上門打擾的。”

“你們勘探有針對對象嗎？”

古斯塔夫多此一問，明明勘探權的申請書上寫的都有。

“都有涉足的”

“石油天然氣也有？”

“當然”

“有收獲嗎？”

季東亮故作思考，過了幾秒才回答：“目前有兩個，但進一步確定的只有一個，最后值不值得、能不能開采又是一說。”

老頭很高興，好像對方的東西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一樣，搓了搓手：“儲存量方面……”

“保守估計……三十億以上。”季東亮繼續掉他的胃口。

“啊，這么多……，季先生，真心希望我們雙方能合作。”

自打石油開發利用以來，過度開采，資源當然只會減少不會增多，古斯塔夫的石油集團雖然站在資源爭奪的頂端，但因為自身的體量，也免不了要考慮與其他中小集團們同樣要面對的問題。

三十億噸，什么概念，以古斯塔夫的集團開采速度要二十年，也怪不得他會失態。

季東亮看了眼身邊兩個朋友：“當然，今天過來，就是與先生您談這方面意向的，我身邊的兩位，一位是大成集團的談判專家，一位是我們之前的石油開采方面的伙伴，這次合作，我希望是三方的。”

一旁的趙霖和劉承天得知季東亮要把三十億噸儲量的油田拿出去，非常失望。

現在又說合作帶上長慶集團，納悶的表情馬上寫在他兩的臉上了，為什么非要帶上古斯塔夫呢，不能……

“季先生是在幫我，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多了個合伙人，讓他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掩飾過去了，不過這些沒有逃過季東亮的眼睛。

“古斯塔夫先生，我還有個條件。”

“哦……，請講。”

“我想收購貴集團名下所有煉油公司。”

聽到季東亮這個要求，大廳了所有人都驚住了……

二十幾年以前，煉油的確是個非常賺錢的產業，但隨著儲量的下降，原油的價格一路高升，帶動成品油水漲船高，這樣一來，一邊主動漲價一邊被動漲，間接擠壓了中間環節煉油鏈的利潤空間。

后來隨著新能源利用率越來越高，成品油的使用量逐年下降，價格自然走低，這就造成情況反轉，原油變成被動降價，不過不可能無底線，可這樣同樣擠壓的煉油的利潤。

商業鏈條上下游利益產生了矛盾，中間的受夾板氣是最難受的，另外隨著煉油技術的普及、設備的廉價、人工成本不斷增高、環境保護、稅率提高等問題，讓利潤又被層層盤剝。

如果煉油廠能滿負荷的運轉，還是能維持的，但很多廠還面臨兩個問題，資源少了，進貨來源就成了問題，另一個是銷售問題，成品賣不掉怎么辦，所以滿負荷運轉是夢想。

由此，煉油廠老板自掏腰包買原油自己銷售的時代一去不復返，現在都是代加工，完了收取加工費。

二十多年前哭著喊著要開煉油廠的時代一去不復返了，隨著時間推移，倒閉關門的比比皆是。

現如今，九成以上的煉油廠都是石油開采公司自己養著的，產品實現多元化，客戶要原油就賣原油，要成品就賣成品，在幾十年前，這是不常見的現象。

所以季東亮說出收購煉油廠，屋里的人有現在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

古斯塔夫打心眼想甩掉這些包袱，但他更擔心對方的沖動，讓那個儲量三十億噸的油田沒有了希望。

“這個……，季先生既然想要收購煉油廠，自然了解過該產業的現狀，我想問的是，你有什么把握讓煉油廠贏利呢？”

“我知道您擔心什么，大成集團以技術見長，所以在煉油技術上，也有一番建樹。”

季東亮這么回答，其他人都松了口氣。

特別是劉承天，他雖然沒有韓曉超那么了解季東亮，但知道季東亮一般說有一，肯定有大于二的把握，甚至于更多。

“能透露一點嗎？”

“能提高產能的百分之三到五，但前提是您產業的原油必須交給我的煉油廠加工，這需要寫進合同里的。”

季東亮說的百分比恰到好處，不讓對方勢在必得，也不讓對方有疑心，實際產量當然比這高得多。

古斯塔夫心里開始盤算了，他對這個新的煉油術有那么一點點興趣了，只是一點點，因為提純升高百分之三到五，可以讓煉油廠有微薄的利潤了，但產量大了就……

“原來如此，不過，煉油廠我投入了不少哇……”

貪婪的人本性永遠是不會改變的，季東亮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他話里的意思，要么坐地起價，要么想打技術的主意。

“古斯塔夫先生，進入煉油產業的方式我有很多，之所以選擇了您，一方面我們之間有油田合作意向的基礎，另一方面，您的集團產業雄厚，這樣能讓我更快的打開局面，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說，最多就是節約了點時間。”

“這……”

“為了表示誠意，我保證在后面油田合作的談判中，大成集團會把交易條件放得更寬一些的。”

“啊，哈哈……，好好”

古斯塔夫表面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雙方開始在方向上面做了勾通，定下今后合作談判的總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