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平時一忙,她的一些工作,比如處理文件、情報分類,季東亮就幫忙她做一做。
雖然比較枯燥,但總有些內容讓你高興的,正當季東亮一個人傻笑的時候,茶幾上的手機亮了。
是一條觸發模式的信息,季東亮設置了一些特別的人,通過他們的電話號碼作為源頭,只要靠近自己一定的范圍就會有提示。
這是向蘭,定位信息提示她就在同屬這家酒店的對面一棟樓上,季東亮轉頭透過紗簾看過去,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在異國他鄉都能碰到她,情況不言而喻,不過不管向蘭的目的是什么,季東亮不想對方出事,最起碼不要當著他的面。
現在他都躲在酒店不出門,就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如果現在碰到強硬的對手,向蘭是善意也好惡意也罷,都是要參與其中的……
季東亮從沙發上起身,心煩意亂的在屋里轉了幾圈,他拿起電話想撥過去,可又不知道怎么開口。
又轉了幾圈,他才想起到一個避免難堪、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在手機上搜索了幾句啞語的手勢,比劃了幾遍熟練后,才來到窗前。
季東亮拉開紗簾,對面大樓看上去很平靜,但他知道某個窗簾背后肯定有一雙眼睛在盯著這邊。
他把那幾句啞語手勢認真的做了一遍,擔心對方沒看清楚,季東亮又做了兩遍,一共三遍以表示很重要。
做完了他就拉上了紗簾,原地站了幾分鐘,恢復了下心情才回到沙發前,季東亮希望一會兒……手機上有她離開的信息提示。
對面的向蘭早就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她看不懂啞語手勢是什么意思,但身邊的遠程攝像機已經記錄了過程。
她把視頻發回總部,馬上就有了答案:趕快離開,留在這里很危險,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只能適得其反。
他的手勢好像是在打給別人的,但向蘭知道,這是季東亮在對她在說話……
“主動給我打個電話有這么難嗎”
她嘴上這么抱怨,但向蘭心里知道,季東亮到現在沒有完全消除對她的懷疑,這么做無可厚非的。
不過季東亮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裝作不知道向蘭在附近的,可他還是選擇做了警示。
這證明季東亮心里還有她,向蘭非常開心的在窗戶前徘徊,她同時驚訝季東亮情報能力的強大,自己小心又小心進的酒店,沒想到這么快對方就知道了。
向蘭通過窗簾之間的縫隙又看了看對面,才拿起電話通知其他房間的隨行人員馬上一起離開。
收到信息的季東亮仰頭靠在沙發上松了口氣,不過他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很矛盾的話。
“今天為什么這么聽我的話了……”
……
卡姆登市的警察在調查生物實驗室火災事件過程中,收到一條來自于線人的情報消息,諾柏夫集團的某位總裁參與了這次事件,目的是為了盜竊實驗室的研究資料。
火災是人為的警察知道的,實驗室數據硬盤丟失警察也是知道的,事發的時候諾柏夫集團有人蹊蹺的死在火災現場,現在警察手里多了份情報不巧的也指向諾柏夫集團。
但這些不能成為指控的證據,是否屬實,需要深入調查了才清楚,可是諾柏夫集團不是一般警察想調查就調查的地方,他們只得向上匯報。
生物實驗室屬于國家,涉及一些機密,所以行政部門十分重視,但對于諾柏夫集團的調查申請官員們沒有馬上批準,而是主動和諾柏夫集團高層勾通。
在利益至上的地域,資本家們才是控制國家的主體,所以官員們主動向集團方面勾通,并不奇怪。
諾柏夫集團高層還是比較慎重,經過內部詢問后才回復行政方面的官員,表示絕無此事,并且主動要求調查以證清白。
得到指令的警察們迅速行動起來,對情報上提到的那位總裁的家和辦公室,同時進行了搜查。
結果在辦公室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搜到了生物實驗室丟失的儲存硬盤……
這位正在上班的總裁礙于警署的搜查令,只得莫名其妙的站在辦公桌前等候,等看見結果的時候,他目瞪口呆。
“不,這些東西我完全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他結結巴巴的辯解。
為了驗證事情真相,警察們當然不會忘記帶一位鑒定人員,最合理的就是安排一位生物實驗室的科研管理人員,自家的東西自己肯定認識。
這位科研人員先開了口,他才沒有警察那么多避諱:“辦公室不是總裁你的嗎?”
“當然是”
“那就沒錯了,這些硬盤里面的技術資料總價值……最低幾十億是有的,請你告訴我,誰會偷了不動心,而是放在你辦公室……僅僅為了栽贓你嗎?”
“……”
他啞口無言,事實的確如此,哪怕一個集團也不會對幾十億無動于衷,財富都是積累出來的,何況這么多。
反過來說,對他幾個區域的上一級總裁下手,動用這么大手筆,這要多大的仇恨,要多富有的人才能這么干。
“我再次聲明,這些與我無關,哪怕上了法庭,單這一項證據不足以指控我的罪行。”
“那這是什么,幸虧我眼睛好”科研人員指著辦公桌上的一份打開的文件,看得出他們進來之前,這位總裁正在瀏覽它。
文件標題很清楚的寫著,關于卡姆登生物實驗室秘密研究生化武器的調查報告。
“這份文件肯定是他們送錯了,也不知道為什么出現在我的辦公室。”
“你的話說出來,怕是連你自己都不會信吧,你不會又要解釋這是栽贓吧,硬盤就算是巧合,這也是巧合嗎?你說送錯了,誰會把這么機密的文件送到你面前,文件上的內容可是我們生化武器實驗室的絕密”科研人員得意洋洋的說著,不過他很快發現周圍人奇怪的表情。
生化武器……
一份文件說明不了什么,警察幫忙掩蓋,生物實驗室出面否認,事情就過去了。
但這位研究人員口無遮攔,居然親口承認了……,他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往后站了站不再說話了。
“都看什么,繼續搜查”帶隊的警官對下屬喊道,又對總裁說:“你也看見事情的嚴重性了,我想你一個人也做不了這些事,不如把情況都交待了,轉為污點證人,戴罪立功,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影響很不好。”
“沒有挽回的可能了是嗎?”
“這些證據對你很不利,零口供定罪都有可能”警官耐心的回答道。
他突然笑了笑,聳聳肩膀放松下來,然后轉身看看窗外:“請允許我穿上衣服好嗎?”
“請便”
他從衣架上拿下西服,認真的穿好,一板一眼的扣好扣子,然后從桌上拿起那份文件……
就在警官以為對方要將手上文件交給他的時候,這位總裁縱身一跳,撞碎了玻璃跳了出去,隨他飛出去的,還有那份文件。
諾柏夫集團總部大樓前方的廣場,人來人往,他們都被這一幕驚呆了,雖然沒有人靠近慘不忍睹的尸體,但還是有幾個膽子大的,走到遠處隨著人一同落下來的文件夾跟前查看究竟,其中有個人還拿出手機拍了照。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播開來,又在媒體的推波助瀾下,傳遍全國,傳遍全世界……
當然包括卡姆登市,這里的居民憤怒了,國家要進行生化武器開發,老百姓無權干涉,但不能把實驗放在城市、放在居民家門口吧。
民眾開始聚集示威,漸漸演變成沖突,特別是生物實驗室周圍,投擲石塊、燃燒瓶的‘戰斗’尤為激烈,讓那里在收拾殘局準備重新建設的人,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工作找地方躲避。
大批軍警出來維護治安,市長親自出來講話,聲明生物實驗室研究生化武器是子午須有的,這是那些別有用心,想制造動亂的人炮制出來的假消息,他同時呼吁市民們冷靜。
不過接著又一則消息傳開,諾柏夫集團也參與到生化實驗當中,但內部有人因不愿意參與進來,被逼選擇盜竊、縱火、揭發、最后跳樓自殺。
傳播的內容有圖有文字,這下一發不可收拾,國際社會開始發聲指責,民眾們感覺自己被市政廳欺騙了,從而更加憤怒……
游行示威的趨勢漸漸蔓延到其他城市,紐倫市也是如此,打砸燒隨處可見。
茉莉工作的夜店因為是人群聚集地,所以是首當其沖被波及,而且是最嚴重的地方。
于是她‘失業’了,同時失業的還有那位物理電子學家趙天樂趙老頭,還好的是,他發現了茉莉打碟的特殊之處,并且主動求教。
茉莉把季東亮事先準備的一封信轉交給他,趙天樂看了后高興的說:“以這封信為證,說話算數,我們回國見。”
這么快就拿下趙天樂,茉莉很驚奇,季東亮只是笑著告訴她等回國就知道了。
與此同時,卡姆登市的李駿也打來電話,他已經向生物實驗室提交了辭呈。
出了這么一個風波,生物實驗室想要重建,是遙遙無期了,另外有很多科研工作人員和李駿一樣選擇離開。
他們的目的各不相同,或許有自己信念上的堅持、或不愿意替別人背負制造生化武器的罵名、或不愿意臟了自己的手。
李駿還說這個地方自己一分鐘不想多待,即日啟程回國,電話最后他還贊許季東亮這件事處理得非常漂亮。
聽了他的夸獎,季東亮倒是不好意思了,他一開始的思路很簡單,把儲存硬盤丟出去嫁禍給某一個人,因為物證比較單一,所以加入了生化武器調查報告這個環節。
之所以選擇那位總裁,是季東亮手里的檔案資料顯示,一年后他因為涉嫌與一位很有名氣的有夫之婦有染,最后頂不住輿論壓力選擇了自殺。
事后人們對這位總裁的評價是,性格剛烈、矛盾、偏激,略帶一點抑郁癥,這些因素正是季東亮選擇他的理由,與有夫之婦有染,相比盜竊國家實驗室沾染生化武器的事項,壓力是小巫見大巫。
只是季東亮沒想到他當場就跳樓了,連東正防務公司網絡部準備的輿論攻勢都沒有開始做,事情就宣揚出去了。
所以后面季東亮什么都沒做了,他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包括有人把總裁的死包裝成,是因為被逼迫參加生化武器實驗而死的消息,也與季東亮無關,只能猜想是這個國家或者諾柏夫集團的敵對勢力所為。
還有民眾們的情緒反復無常,怕也是另外有人煽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