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射中心已經(jīng)正在進行最后階段的準(zhǔn)備,大家都是一片忙碌。
同樣緊張到極致的張以昇,在其中一個房間里,繼續(xù)再一次反復(fù)確認所有流程,狀態(tài),以及可能的情況。
又不斷的再次看不同角度的地面測試,盡可能的讓自己能夠第一時間,無論是什么角度都可以看到狀態(tài)正常不正常。
而且這次是首次連續(xù)發(fā)射多個運載火箭,分別是月球基地主體核心艙,宇航員和著陸器加上月球車以及部分補給,還有是無人化生產(chǎn)組裝單元以及大部分補給。
也就是說,這也將是首次短時間內(nèi)多次登陸月面,并且不能相距太遠,所以這一次載人發(fā)射任務(wù)也是挑戰(zhàn)和擴展著極限。
因此大家全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哪怕另外兩個已經(jīng)提前登陸了月面,但是也是剛剛過去不久,而且作為后備計劃,國家空間站也早已入駐了救援飛船。
“真是不容易打聽到你在哪里啊,張以昇。”。
看了眼進來的人,“噢,國勛,你也來了,我就說欣桐在名單里,你不可能不來。”。
“你別瞎說了,我也是計劃的成員之一好不好。”,魏國勛拉開椅子就在旁邊坐下。
“我說你們兩個人就離譜,別到時我家啟晨讀小學(xué)了你們還不說清楚。”。
“說不說什么的,不要緊吧,別說我了,你還是快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嘴唇都干裂了,你這是緊張到誰都看得出來了吧。”。
張以昇拿起杯子,卻莫名手抖。
“你還好吧,哈哈哈,張以昇。”,魏國勛是真的要忍不住了,手都抖了,這是得多緊張啊。
…
被勸了半天,然后張以昇就被推了出來走走,轉(zhuǎn)了兩圈就好像看到了熟人。
“所長?你怎么也來了?”。
“好歹也是我們所里出的成果,我不得來看看啊?先別說這么多了,電視臺的采訪就交給你了,就在大堂。”。
“啊?我嗎?”,張以昇覺得這就不是自己擅長的,還是別讓自己來比較好吧,“換個能言善辯的不好點嗎?”。
所長揚了下手,“沒事,來的記者也算是你認識的,以前采訪過你來著,還是你去就正好了。”。
認識的?張以昇順著走廊一直去大堂,一眼就看到了攝像機,和有點印象的人,此時在大堂的記者雖然有,但是跟著攝像的就一個,他估摸著應(yīng)該就是了。
“你好,你是電視臺的記者嗎?”。
“對的,以昇你好,我是秦清青,感謝你再次協(xié)助我的工作。”。
秦清青系著馬尾,手上拿著筆記本和錄音機,身上的比較正裝的外套口袋里夾著筆。
輕輕握了手打過招呼,張以昇有點驚奇,“秦記者,想不到是你啊。”。
“我主要都是報道這類型的,所以就還是派我來了,那我們抓緊時間進去拍攝采訪?”,秦清青笑得很陽光,不得不說,的確是親和力很強,非常適合做采訪。
…
在飛控大廳后面不會妨礙到人的角落,已經(jīng)四處拍好了一些素材,并且已經(jīng)發(fā)回了電視臺的秦清青和攝影師都坐在一邊準(zhǔn)備著直播連線,而張以昇理所當(dāng)然的也不能走開,順便提前了解一下可以會提到的問題。
提前跟秦清青過一遍內(nèi)容,在桌子上逐條的了解一遍,再把握一下節(jié)奏和時間。
“秦記者,這次還是多虧了你帶著我過一遍了,不然待會我可能就會手忙腳亂了。”。
“不是說好了私下叫我小秦就好了嗎,小青也行,要是真感謝,那就別秦記者秦記者的喊我了。”。
“好,其實一般就沒什么機會接觸到記者和采訪這些,這么經(jīng)歷體驗一遍就挺難得的。”,張以昇摸了下鼻子,面對女生還是很手足無措啊,也是幸好秦記者畢竟和善。
“說起來,你們是發(fā)射任務(wù)結(jié)束了就回研究所了嗎?”,秦清青微微側(cè)著頭,有些好奇他的后續(xù)工作。
“還會待一段時間,畢竟也不能發(fā)射上去就不管了嘛,而且畢竟缺人,也就讓多留短時間了,怎么,你們要繼續(xù)采訪嗎?”。
“不用了,不過怎么看到好像有別的拍攝在?”。
“噢,那是個體驗類型的節(jié)目,剛好遇上發(fā)射而已。”。
…
打了聲招呼,張以昇就在幾個藝人旁邊坐下,也并不太在意鏡頭。
“怎么樣,緊張嗎?”。
兩個男生一個女生坐在一旁看著大廳顯示屏上那進行最后檢查的運載火箭,臉上很是激動。
“對,太刺激,太振奮人心了。”。
“如果不是節(jié)目,根本沒有這樣體驗的機會。”。
張以昇非常理解,“畢竟人的內(nèi)心,都有一個脫離大地,飛向天空的追求,這其中的極致之一,就是運載火箭了,現(xiàn)在你們看到的火箭里,就有你們前幾天操作傳輸?shù)娜剂稀!薄?
“這個參與感,”,兩個男生不由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真的有種自己的努力跟著一起進入太空的感覺。”。
“其實,”,張以昇自然是抓住機會了,“每一個火箭,有礦工的努力,有運輸司機的努力,有電力工作者的努力,有工人,工廠,工程師,技術(shù)員,有所有人或直接或間接的努力,我們每一次發(fā)射,不僅僅只有實際參與的工作人員的汗水,還有所有人的努力和期盼,還有對星辰大海的向往。”。
…
看著成功奔赴月球的飛船,張以昇挺感慨的,人嘛,總得有個夢想,能不能實現(xiàn)那是另說,但是還是得有個方向,有個期盼。
今天趁著飛船還沒到月球,過來拍攝的節(jié)目組,搞了個慰勞的節(jié)目活動,原本就在三個藝人,加上另外兩個藝人,在空曠的大棚里的臺上唱幾首歌,采訪一下聊聊天之類的,張以昇坐在比較靠后,想著畢竟其實算是臨時工類型,自己也就是個看看的。
他瞇著眼看了下,好家伙,剛剛還沒發(fā)現(xiàn),其中一個新來的不是陳珺怡嗎?
張以昇嘆了口氣,有點無語的笑了下,老婆是演員的影響之一就是,一旦認識的多了之后,就容易經(jīng)常看到認識的人,電視上,商場海報上,甚至手機有時點開軟件也可以突然看到。
臺上現(xiàn)在是這種節(jié)目慣例的把經(jīng)常無法回家的工作人員的家屬叫過來見見,張以昇就轉(zhuǎn)頭去想別的事情了,沒必要太過專心,導(dǎo)致自己淚光閃閃。
“下一個,張以昇。”,臺上的音響傳來了聲音。
以昇有點疑惑,居然還有我?這和我有關(guān)系?
“快上去吧,本來是我的,因為好像說能來的不多,感覺人有點少,我嘛,當(dāng)然就義不容辭,機會讓給兄弟你了,”,魏國勛在旁邊擠眉弄眼的推了推,“快點上去,不然冷場了挺尷尬的。”。
張以昇站在臺上,接過了話筒…他倒是覺得活動是不尷尬了,可他尷尬了,自己過來這其實也就兩個月左右而已…
等主持人點完流程,他就簡短的介紹了下自己,“大家好,我是張以昇,在發(fā)射中心我是負責(zé)跟進月面基地的展開和鋪設(shè)的。”。
“還有呢?沒有詳細一點的。”。
陳珺怡也看準(zhǔn)時機,插進來補了句,“比如哪里人啊,是不是單身啊這些。”。
“對啊,觀眾們肯定很關(guān)心這么帥氣的到底是不是單身,大家還有沒有機會呢。”,主持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種炒熱氣氛的話題。
張以昇一臉驚異的看了陳珺怡,單身不單身她不知道嗎?
“我來自南穗,現(xiàn)在已婚了。”。
“那么,我想問一下,你已經(jīng)多久沒能回家了?”。
“兩個月多點吧,比起這里的很多人要好很多了。”。
“那么有沒有想念的家人呢?”。
當(dāng)然是想念爸媽,兄弟姐妹,妻子兒子了,但是關(guān)乎生活質(zhì)量的問題上,而且還是大概率會看的,甚至可能在現(xiàn)場的情況,張以昇近乎本能反應(yīng),“我最掛念的當(dāng)然就是我的老婆了。”。
“以昇!”。
張以昇還是被嚇了一跳,他雖然知道大概率就是這個樣子,但是畢竟也有可能是其他親人嘛。
許儀嗣一路快步走過來,當(dāng)眾就摟住了他。
主持人都呆了,還以為那么瞞著,真的是節(jié)目組有什么計劃呢,原來居然是家屬之一嗎,真是會搞大新聞啊。
許儀嗣非常熟練的就從以昇手里拿過了麥克風(fēng),“大家好,我是以昇的妻子,我叫許知夏。”。
畢竟大概率在場不少人不認識她,或者認不出來,終究是專心科研的人,所以還是好好的自己介紹。
“哇,知夏姐…”。
“咳咳。”,許儀嗣微微清了下嗓子。
收到信號的主持人頓了頓,“請問你有什么想對以昇說的嗎?”。
“嗯,”,許儀嗣雙手拿著話筒半側(cè)著身,看著以昇,“努力,加油,我和兒子會等你回家!”。
張以昇余光就看到了被楊彤拉住了的小啟晨,蹦跶著想過來,連忙示意放他過來。
“哇哦,好可愛!”,畢竟小孩子容易分不清男女,主持人自然是先問問,“是兒子嗎?”。
“對的,別看他小小的,已經(jīng)會說話了。”,許儀嗣算是給主持人拋了個提示。
“哦?那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幾歲了啊?”。
“我叫張啟晨,今年三歲。”。
“那啟晨你是覺得爸爸最好,還是媽媽最好呢?”,既然是許知夏的兒子,主持人就放松很多了。
“我最好!”,小啟晨隱約的有點撇了一眼,這叔叔看著就不像好人。
“哈哈哈哈!”。
“不好意思,他就這樣人小鬼大的。”,許儀嗣連忙從以昇懷里把小啟晨抱走。
…
回到臺下,張以昇忍不住了,雖然可以心靈交流,但是哪有湊在耳邊說悄悄話好,“老婆,你怎么來了,是想我了嗎?”。
“怎么,我不來是不是很快活呀,聽說這兩天天天陪著美女小姐姐四處逛嘛。”,許儀嗣得意的揚起了嘴角,終于有機會試試了。
“哪有,人家那是記者來采訪,這可冤枉我了吶。”。
“哼哼,讓我發(fā)現(xiàn)宿舍有什么證據(jù)的話…”。
“你啊,我說沒說謊你又不是不知道。”,張以昇手環(huán)過去挽著儀嗣的手臂,然后牢牢的握著她的手。
許儀嗣心滿意足地往以昇身上靠了過去,“這誰知道有沒有找到了瞞著的方法。”。
小啟晨雙手揮了揮,自己這爸媽又旁若無人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