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世界碎片的原因,人類的語言、歷史,所有可以歸結為文明的存在或多或少保留了一些。
探索世界碎片的過程,對那些歷史學家來說,也是追溯文明的過程。
餅子正不正宗不說,這方言沒跑,倍兒真。
那就這家了!
一拍冰室涼的肩膀,鐘奕這回沒用種花家的語言,而是抄著世界傳送給的地道霓虹語,說道:“老板,我和這個家伙是朋友,我的賬單就記在他頭上了。”
睹了一眼冰室涼,老板見他沒有反駁,自然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能賺錢,都一樣。
至于冰室涼為什么沒有反駁……
當然是因為鐘奕拍他這一巴掌了。
拳愿世界觀里,所謂斗技者一個一個都和怪物沒什么區別,憑借冰室涼的能力,鐘奕可以悄無聲息的接近他,就證明鐘奕的實力也絕對不簡單。
十有八九也是斗技者。
同為斗技者,現在又是在拳愿絕命淘汰賽即將開始的時間段,鐘奕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就是不知道,來者是敵,還是友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某位金發呆毛王也曾提出過饑餓乃大敵這樣的究極結論,因此,在吃完煎餅果子之前,無事發生。
“閣下……”
淡定地擦干嘴上殘留的油脂,鐘奕強忍住嗦手指的沖動,目光飄向了冰室涼身后的小巷。
黑暗的、狹小的地方。
沉默,冰室涼付完賬后,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談東西,可以去安靜的咖啡廳談。而小巷子里,比起談話,更適合解決一些私人恩怨。
耳熟能詳的那句話,放學別走,戰斗巷見。
而冰室涼這樣揣測鐘奕意圖的主要依據,還是鐘奕那種仿佛在看待獵物一般的眼神。
不加以掩飾,吃飽喝足的鐘奕現在就是來找麻煩的。
冰室涼有所顧慮,鐘奕的身手不簡單,在這種特殊時期,他受不起傷。
但對上鐘奕的眼神,似乎沒有拒絕的余地。
他敢當街出手!
一咬牙,冰室涼率先走進了小巷子當中。
到底是有資格參加拳愿絕命淘汰賽的斗技者,他會避戰,但不會畏戰。
在冰室涼的眼里,鐘奕現在的身份是挑戰者。
等鐘奕走入巷子,冰室涼早已做好了戰斗準備。
束縛著他的黑色馬甲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墻角的紙箱子上,白襯衣最頂端的兩個紐扣也被隱藏在優雅之中的肌肉撐開,顯得野性而又保守。
就像……蓄勢待發的獵豹。
在原著中,冰室涼雖然沒能成功出席拳愿大會,但人氣也同樣不低,有著冰帝這般霸氣的美稱。
大概就是得益于這份優雅的格斗身姿吧。
不過看著他那一頭白毛,鐘奕不由想起了一個賤兮兮的身影。
“就當作是發泄一下吧。”
截拳道,不拘泥于形式的武術體系,由李小龍所創立。縱觀五行,這門武術的體系就如同水一樣自由,無拘無束,以無形為有形,以無限為有限。
冰室涼的動作很靈活,與尋常拳擊手的迅猛不同,他的拳路更加難以琢磨。
鐘奕的動作也同樣靈活,只是不同于冰室涼那種技藝的靈活,鐘奕更多依靠的是肉體上的強大。
21點的敏捷,四倍于常人的反應能力,足夠躲開冰室涼的佯攻了。
“只會躲閃嗎!”
雖然沒有出拳,但步伐的節奏很好摸清,憑借冰室涼的判斷,鐘奕的格斗技藝并不高超。
那就……
以更快、更兇猛的拳法壓制他!
截拳道,顧名思義,是阻擊對方來拳之法,但如此迅捷的技藝,其實同樣適合以絕對的速度壓倒敵人。
作為中量級的拳擊手,冰室涼的拳速可以高達15米/秒,如果鐘奕還是繼續躲閃,將會被逼到絕境之中。
但別忘了,拋去精神力,鐘奕可是全能選手。
撤步,等到冰室涼的拳頭沖到眼前,鐘奕悍然出手。
“入侵過頭了!”
普通的直拳,在正常的距離下,冰室涼躲得開,但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大幅度前傾,很難及時回防。
正中眉心!
冰室涼的拳鋒斬過鐘奕的臉頰,瞬間撕裂了一道血口,而他自己也倒飛出去。
敏捷大概20點,力量猶在敏捷之下。
感受著臉部傳來的痛感,鐘奕欺身而上,上官曌赟打不過,也不敢打,但冰室涼就不一樣了。
不打死就行!
作為專業的拳擊手,冰室涼被他的經驗欺騙了。他不應該以專業的眼光去看待一個異世之人。
鐘奕有著與體格完全不符的力量。
眉心骨雖然堅硬,但距離大腦太近,這一拳短暫的切斷了冰室涼的思維。
沖膝,痛擊腹部,翻滾的胃液順著這股力道上涌,卻被鐘奕的左拳打斷,叩擊在了一旁的墻壁上。
巷戰,不同于擂臺。
經受過專業訓練的鐘奕仍然改不掉街頭留下的習慣,運用場景的特殊元素,是他最擅長的。
微微松手,想要反擊的冰室涼再次被踹飛出去。躍過舊紙箱,實實在在地撞擊在地面上。
沒有歡呼聲,也沒有讀數聲。
熱烈的氣氛并不存在。
這里不是冰室涼熟悉的擂臺,而是鐘奕熟悉的巷道。
不過如果鐘奕沒有記錯,冰室涼早年應該也生活在混亂的環境中。
一塊石頭,擦著鐘奕的耳朵飛過,顫抖著爬起的冰室涼正提著一把棒球棍,臉上掛著笑意。
巷道里總會遺落或是被遺棄一些東西,冰室涼的棒球棍也是如此。
或許是一個孩子的夢想?
“手段并不重要,結果就是一切。”
徹底扯開衣領,冰室涼再次沖了過來,帶著亡命徒的狠勁!
看來巷子似乎不只是鐘奕的主場,也是冰室涼的。
一條道,兩個混混。
結果不言而喻。
針鋒相對,殊死相搏。
鐘奕勝在身體,而冰室涼勝在技藝。
使用武器和截拳道的理念并不沖突,甚至對于種花家的武學來說,很多都是兵械拳法。
一時間,鐘奕落在了下風。
直到一聲脆響的出現,當裂痕出現在棒球棍上的時候,鐘奕和冰室涼的表情同時發生了變化。
冰室涼的表情,從興奮變換成了決然,下一秒,一把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直指鐘奕心口。
手段并不重要,結果就是一切。
冰室涼的那句話,等在這里。
然而在冰室涼的注視下,鐘奕的眼睛中反而流露出了一絲失望。
“本來打算先不動用這張底牌的。”
劍之刻印,以劍為拳。
鐘奕的拳頭直直迎向了鋒利的匕首,未見血花,反而響起了金屬碰撞的脆鳴。
輕輕拍開,鐘奕的手掌劃過了冰室涼的腹腔,沒有感到一絲阻礙。
鮮血涌出。
……
……
眼前一黑,幽幽蘇醒的冰室涼從病床上爬起。
腹部的繃帶和頭部劇烈的痛感讓他一時間有點暈眩,強撐起精神,就看見了自己的老板大屋健和那個挑戰自己的陌生男子坐在一排。
“喲,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女——咳、咳咳,脫離生命危險了。”
沒有理會鐘奕,冰室涼似乎還有點不能接受自己失敗的事實,他看向了因為常年酗酒,鼻子通紅的老板。
“很抱歉,涼。拳愿大會,已經要開始了。”
擔憂地注視著冰室涼,大屋健掏出了醫院開具的證明。
大量失血,內臟損傷、中度腦震蕩……
紙上每一條烏黑的字跡,都會讓冰室涼的臉色白上幾分。
自己的努力、前程……
雙手顫抖起來,柔軟的紙張哪里承受得住冰室涼的力道,出現破損。
“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你的療養,之后也會一直雇傭你的。”
擔心冰室涼的狀況,大屋健連忙開口解釋起來。
這不是惺惺作態,相比起大多數參賽者,大屋健的確是一個善良的人。
這也是鐘奕不殺冰室涼的重要原因,雖然他很饞冰室涼的技藝,但鐘奕更想通過冰室涼,搭上大屋健的參賽資格。
到了賽場上,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