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和鐘奕之間只有幾米的距離,以鐘奕的速度,從抬腳到擰下他的腦袋不需要超過一秒。
不過比起尸體,鐘奕更想抓活的。
目光微凝,魔心眼的殺機就封鎖了代表的四肢,還沒等代表收斂臉上的笑容,鐘奕的拳頭和他就只剩下了一指的距離。
“轟——”
沖擊波散開,震毀了兩邊布滿青苔的石制圍墻,鐘奕的動作稍止,下一秒就重新出現在代表的面前。
直拳。
再次命中,但傳達到手臂上的觸感卻和肉體完全不同。
“沒有閃開。”
望著面前被轟開的溝壑,鐘奕回想了一下代表受擊前的狀態。呆滯、遲緩,完全沒有作戰的姿態。
他明顯都沒有反應過來。至于幻術,可能性也不大,畢竟鐘奕此刻的魔心眼是完全解放的。
有點難辦,但不管是什么手段,都存在著上限。
魔心眼一閃,鐘奕就找到了代表的落點,搶在他落地之前殺到。
“砰——”
又是一拳,下墜的力道與鐘奕的拳鋒相撞,金屬相撞一般刺耳的轟鳴炸響。
受擊點的四周,是環繞不散的詛咒之力。
“詛咒也無法滲透……”
反身拉住代表的手臂甩回地面,用力一拽,他的身體又被嵌入墻壁之中。
咒毒沒用也沒關系,持續受擊的代表根本沒辦法脫離僵直的狀態,大不了就靠蠻力給他破了。
每一拳、每一腳都會激起大量的煙塵,整條巷道的房屋也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塌陷。
足足五分鐘,鐘奕的速度和力量都沒有半點減弱,這一點完全超出了代表的預料。
縱然他的意識已經適應了這種長時間受擊的浮空狀態,但他的眼睛、他的身體,仍然無法在這種狀態中發出一下異動。
也就是說,只要鐘奕一刻不停手,他就沒有反擊的機會。強烈的眩暈讓他想要嘔吐,意識也逐步變得不清晰了。
反觀鐘奕,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整個人就像是安裝了永動機的小馬達一樣。
由于用力過猛的關系,鐘奕拳頭上的皮肉可能會出現瞬間的崩裂,但這點細微的損傷很快就會被觸手修復。
在外人看來,明明兩人都沒有受傷,下手卻是拳拳見紅。
兔起鶻落之間,正在疾馳的鐘奕猛然收手,停在了半空之中,而上官家的代表則仍然保持著極速下墜的姿勢。
“手指可以動了,就是現在!”
面色一喜,嘴角殘留著半透明液體的代表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藥劑。
“噗嗤——”
破碎的不只是藥劑,還有他的左手。僅僅只是一瞬間,他的手臂就被擰成了麻花。
血肉夾雜,互相之間失去了界限,就好像木屑一樣從斷裂的白骨上滑落。
“逮到你了。”
代表使用藥劑的瞬間,看似無懈可擊的防御終于出現了漏洞。對于其他人來說,這一瞬間或許沒什么用,但對于鐘奕來說可是截然不同。
魔心眼可以讓鐘奕第一時間發現破綻,而觸手形態可以讓鐘奕爆發出極快的攻擊。
一瞬間的破綻,足夠要他半條命了。
沒有絲毫顧忌,鐘奕飛身沖入毒霧之中,掐住了代表的脖子。
或許是肉體接觸的原因,代表賴以生存的防護罩沒有打開,他的眼神也因此而驚恐起來。
不是在害怕鐘奕,而是在害怕毒霧。
“放開我!你想死別拉上我!”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愣住了,只見那些紫黑色的毒霧竟然全部都被吸入了圍繞鐘奕的觸手之中,幾秒過去,連個聲響都沒有。
“你——”
“咔啦!”
話未說完,他就被鐘奕擰暈了過去。
“這種毒霧怎么可能對如今的我起效。”
強嗎?確實強,成為邪神交易的籌碼后,鐘奕的實力何止翻了一番,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
那就是……壽命。
鐘奕并不知道自己被抽走了多少年的壽命,但若有若無的沉重感絕對不會作假。
……
……
“喂,醒醒。”
一盆冷水潑下,肥頭大耳的代表悠悠轉醒,但手臂上的劇痛又讓他重新昏了過去。
“換鹽水。”
“好嘞。”
“啊——”
一聲慘叫,回蕩在整個地下空間中。
又是折騰了好久,被綁在木架子上的代表才達到了能夠正常對話的程度。
“交代一下吧。”
“交代什么——啊!”
收回拿著柴刀的手臂,上官曌赟說道:“全部,別說廢話。”
上官曌赟的手段有點粗暴,絲毫沒有念及同族之情的意思,不過說實在的,上官家以后也不會再有上官曌赟哪怕一角生存之地了。
那還有什么情分可以講的。
所幸上官家派來的代表也沒什么骨氣,腦子里也同樣沒什么禁制。在星曦的治療手段與鐘奕魔心眼的暗示下,很快就全部交代了出來。
和鐘奕知道的差不多,只不過是補足了很多細節,以及上官家與維克騎士長的合作方式而已。
這些事情對上官曌赟或許有點意義,但對鐘奕來說就沒什么意思了。再往后,更是變成了上官家這些年來為了限制上官曌赟而采取的手段。
這就更沒意思了。
知道了又能怎樣?鐘奕表示自己就是個打手,更何況這些手段已經不適合被趕出高塔的上官曌赟了。
因此,鐘奕也就沒再聽下去,轉身走了出去。
一同離開的還有上官星曦,這些東西對于她來說也沒什么意義。
“最后發生了什么。”
“嗯……算是提前見了見以后回去要對付的大boss吧。”
“維克騎士長?”
“嗯。”
“就算不是本體,以那位的實力,你們也打不過的。”
“只能說運氣不錯。”鐘奕沒有把有關邪神交易的事情說出來,畢竟那個交易,說不說都是一樣的。
無非是讓他殺掉維克騎士長,就算鐘奕不說,他們之間也必有一戰。更何況關于代價的細節,說出來也不過是讓上官兄妹二人平添煩惱罷了。
鐘奕殺死維克騎士長,等同于另一位邪神完成了這里原住民的獻祭,而作為獎勵,鐘奕提前獲得了這里原住民所剩全部的力量。
那個原住民自然是死了,鐘奕也因為塞入了過量的力量而損耗了大量的壽命。
至于自己體內的那個邪神,則是借著這個機會來了一場賭局。
鐘奕成功,另一位邪神付出代價,鐘奕失敗,祂付出代價。賭贏的那一方,將會提前復蘇。
雖然怎么看都不是好結局,但鐘奕管不了,所以也就順其自然了。反正維克騎士長和上官家老祖宗的陰謀是必須要處理掉的。
“喲,我問完了。”
上官曌赟也走了出來,拖著一具肥碩的尸體。
“經過深思熟慮之后,我決定暫時留下來,等它一手。你們覺得呢?”
“我沒問題。”
“我也是。”正好趁著這段時間,鐘奕可以熟悉一下暴漲的實力。
“對了,這具尸體——”
“拉出去燒了,免得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