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著粗氣,上官曌赟雙臂微垂,兩把沾血的斧頭緊緊握在手中,自嘲道:“倒是許久沒這么運動過了。”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或許還不如劇烈的心跳穩定,一眼就是運動過猛的狀態。
渾身被汗水浸透,暗紅的色調也無疑是混雜了大量的鮮血,有女仆的,也有上官曌赟自己的。
對比雙方的樣子,看來還是上官曌赟的血更多一點。
看上去很慘,實際上更慘。上官曌赟臉上那種呲牙咧嘴的樣子就已經暴露了一切。
往日的優雅不在,此時的上官曌赟赫然就是一只不甘的敗犬模樣。他將上官星曦護到身后,挺身而出的樣子瞧不見半點英勇,反而有些狼狽。
勇氣可嘉,但武力不足。
和精于拳腳的鐘奕相比,被封印能力的上官曌赟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真是……,格斗技巧什么的都差不多忘完了啊。”
早年上官曌赟還是進行過嚴格的格斗訓練的,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次遭遇鐘奕時顯得那么游刃有余。
但也僅此而已了。
面對一個個堪比大金剛的暴力女仆,上官曌赟不占一點優勢,才片刻鐘的功夫就被逼入了死局。
四面楚歌,退路皆斷。被圍困在中心的上官兄妹此刻就像籠中的囚鳥,插翅難飛。
“我來爭取機會,會有辦法的。你想辦法……找到鐘奕,然后一起逃出去。”
環顧四周,臉色灰白異常的上官曌赟仍然沒有徹底放棄,但他所說出來的話語卻也是力道不足。
說直白一點,上官曌赟的話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對于自己能否活著,上官曌赟已經不抱希望,但他還是想要給上官星曦創造出機會來。
死,也要死的有價值。
這句話永遠適用。
“不,我來創造機會,我們會有希望的。”拉住上官曌赟的衣角,上官星曦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之中的勇敢足以讓上官曌赟感到動搖。
沒有躲閃,沒有迷茫。
上官星曦是個聰明的女人,現在是什么局面,她看得出來,但她要更加理想主義一點。
也要——
更加勇敢一點!
“我可不像兄長你這樣的公子哥,養尊處優慣了。我可是……”
接過上官曌赟手中的斧頭,上官星曦不退反進,邁步走向了虎視眈眈的女仆們。
“一直都奮斗在第一線啊!”
上官家年輕一代明爭暗斗的第一線,光與暗的第一線,生存與死亡的第一線……
上官曌赟可不像一般公子哥那么不堪,但上官曌赟終究是一個上位者。
太多危險可以用錢權來規避,太多挑戰可以用錢權來擺平。上官星曦不否認上官曌赟比自己更加強大,但單論拋開能力的生死搏殺這一點,上官曌赟連提鞋都不配。
這一點,也是上官曌赟遠不比鐘奕的。
“說實在的,哥,同為上官家的人,我們其實一點都不像。鐘奕那家伙倒是更符合我的口味一點。”
“還有……拜托了,哥,阻止本家的那些瘋子。”
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又留下了一句囑咐,上官星曦沖了出去。
那苗條纖弱的身段,恰似離弦的箭矢,有去無回。
在上官曌赟顫抖的目光中,血花從碗大的刀口噴出,又恰似覆盆之水一樣,再難收回。
……
……
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如若這是勇氣,倒也太過可憐了一點。愚蠢只能感動人,不能拯救人啊。
“所以才說你們這些上官家的有錢人,就是有錢有的憋出病來了!好端端的,搞什么陰謀詭計!”
一聲怒罵,炸裂全場。
只見鐘奕一劍斬下了女仆的頭顱,又單手扶住了上官星曦前傾的身體。
在鐘奕趕到之前,上官星曦已經用她恐怖的搏殺手段連斬三人,而在她失誤的瞬間,鐘奕終于趕到。
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上官曌赟一時間也忘記了言語。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曾對鐘奕說過,招募鐘奕,就是當錦鯉招的,而錦鯉是福,現在這個福將來救場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鐘奕眼中魔光閃爍,手臂也在不規則地涌動,赫然是屬于超凡的力量。
在這個只能動用肉體力量的領域里,鐘奕的特殊,就代表著希望與奇跡。
“別愣著了,一起上!我的力量并沒有完全恢復!”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一路狂奔而來的鐘奕可不知道上官兄妹剛才的心路歷程有多么復雜。他只知道如果現在不拼命,他們就都得死在這里。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力量在上官兄妹的身體里迸發,他們配合著鐘奕,竟然展開了反攻。
上官曌赟只能拖住兩個,但上官星曦和鐘奕的配合卻壓得十幾個女仆抬不起頭來。
鐘奕主攻,上官星曦趁亂而襲殺。短暫而又精煉的默契,在此刻盡數展現。
還有希望。
只要作為最終boss的惡靈不出現,就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