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司言怔了怔。

隨即，他的心底生出了一種不可名狀，不怎么好的預感。

沈星眠像被他的話激得荷爾蒙上頭，就著剛才那聲輕笑，輕輕嘆了嘆：“是，你說的沒錯，我是為了他，為了他將三年學業壓成兩年，只為了能早點回來見到他——可是沈司言，其實，不僅僅是這樣的?！?

為了他，我可以為他做到的地步，遠遠不只是這樣。

明明周遭的環境很吵嚷，但沈星眠的聲音在沈司言聽來卻異常清晰，每一個字，一字一頓地撞入他的耳朵里，將他的腦袋轟得一片空白，幾近宕機：“沈司言，我昨晚玩兒競技場的時候，碰到江時熠了?！?

沈司言的心咯噔了一下，沈星眠的話卻不會因為這樣而停止：“你可能覺得……不會很意外？畢竟你對打游戲從來都不感興趣。”

不，我很意外好嗎？

沈司言眨眨眼，沒說話，愣是沒想到還有更意外的在后面等著他——

“這么跟你說吧，其實競技場有時候匹配還是多少會按照段位來的，當然，這也算是概率問題。哥，我在羅馬那兩年，你總是問我，為什么每一次都掐著點就要掛你電話，微信消息也經常輪回，”

沈司言：“……”

他確實，有過這樣的糾結?？伤敃r沒多想，也沒辦法多想。畢竟沈星眠一個人在國外，他再擔心，也只能是沈星眠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種不怎么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沈司言捏著手機的勁兒下意識地用力，指腹泛起了白。

沈星眠深呼吸了一下：“因為那時候，我在練競技場?！?

許是一句話開了口，之后的話就會顯得沒那么難了。沈星眠說完這句‘我在練競技場’后，壓根兒不給沈司言琢磨‘什么競技場’的時間，她的語調很輕，話語卻異常堅定，轟得他連眼睛都紅了：“嘖，其實也沒那么難猜，你不是也很好奇，我為什么敢直播打游戲，且只帶女孩子……可能還是技術不怎么好的女孩子吃雞嗎？”

不祥的預感直接到頂，沈司言險些要將一句‘我現在不想知道’給吼出來，可他張了張嘴，好半響，別說吼，就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就只能任由著沈星眠一個字一個字地往下。

明明是在說一件五雷轟頂般的大事兒，沈星眠卻一改往日的風格，非要用一種平淡到好像在說今天天氣挺不錯的語調，語速很緩，地鐵轟隆隆的聲音很扎耳，?？吭谏砬?，沈星眠抬眼看著地鐵門打開，穿過下車的人群往上走，嘴里的話在說出口的一瞬間就融進了呼嘯的風里，砸進了人群。

卻將炸得沈司言炸得直接耳鳴——

沈星眠：“哥，有一件事，我一直忘記跟你說了。那什么，我是國服第二?！?

轟隆——

地鐵門關緊，沈星眠捏著手機放在耳側，沒開揚聲器，但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卻惹得半個車廂的人投過來怪異的眼光。

沉默半響，沈司言那話是壓迫著嗓子發出來的低吼：“沈星眠，你丫的說什么？你給我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