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汝嫣看著白羽君掉落的白潔的羽毛，想伸手去揀，卻發現怎么也拿不起來，又怯生生的站在了一旁。

末羽等人望過去，心嘆，此乃上君大妖的羽毛，還是得高天之神眷顧的大妖，這羽毛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末羽一揮手，兩支羽毛飛到了她的手中，末羽輕輕笑道：“上君大妖的羽毛，可算便宜我們了。”

兩支羽毛上還有著充沛的神力，若將其煉入箭中，再結合她全力的一箭，上君之軀未必不可破。

如此，下次再有上君大妖來犯，也不會再顯得這般被動。

見羽毛落入了末羽手中，其他人也不敢多說什么，小汝嫣也知道這羽毛非尋常之物，還是末羽奶奶收著比較好。

“哈哈，末羽，當年見你就非常不凡，沒想到現在你竟然連上君大妖都不怕了！”與末羽同齡的幾個有盤族人靠了過來，紛紛向末羽恭維了幾句。

末羽愣了一下，當年自己在這里可是一點法力都沒有，哪里不凡了？轉眼她就明白這是客氣話，她對眾人回道：“若非風雅爺爺，也沒有今日之我，我與你們沒有什么不同，大家不必客氣。”

“哪里的話！”一男子說道，“你可是連上君大妖都不懼，我們全族可都仰仗著你呢！”

“對對對！”另一女子附和道，“您可是風雅爺爺的傳人，想必不會拋下我們而去吧！”

末羽一聽，明白他們是害怕自己拋下他們不管，她搖了搖頭，又對眾人說：“放心吧！百年內我是肯定不會離開的，你們也要好生修行，莫要讓妖給欺負了。”

一德五人見狀，立即向末羽恭道：“末羽，從今往后，我們五人便唯你馬首是瞻，誰敢說你一句不是，我們拿他是問！”

事到如今，他們也明白，只有末羽才能讓大家繼續在這里立足，無論之前對她感觀如何，現在都不重要了。

“對，我們也一樣！”其他人也紛紛圍了過來。

這場面屬實讓末羽不知所措，她知道，大家現在對自己如此客氣，除了她所展現出的力量之外，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風雅爺爺吧！也許他們認為她會像風雅爺爺一樣宅心仁厚。

末羽對眾人笑著說道：“非常感謝大家，我還以為你們會像之前一樣排斥我們呢。”

“那不是年幼時不懂事嘛。”許多人面露尷尬，現在想想，年幼時的自己真是太蠢了。

末羽愿意接受他們，他們也愿意接受末羽，自然是闔家團圓，笑聲重新在神樹下點點起伏，這時小汝嫣卻滿臉委屈地對末羽說：“末羽奶奶，之前那群壞叔叔想要剝神樹的樹皮，爺爺想要阻止他們，卻被他們打成了重傷……”

說到這，小汝嫣已經泣不成聲，她見末羽有所威望，也將自己心里的委屈傾述了出來。

末羽還未開口，一德卻先咬牙切齒道：“他們竟然還想剝樹皮，真是活膩歪了！”

末羽安撫著小汝嫣，心中亦是惱怒，神庭如此作威作福，甚至冒犯到神樹上，真是豈有此理！

接著，末羽帶著小汝嫣來到神樹被剝樹皮的地方，這里卻剛好是她年幼時經常倒在神樹下睡覺的地方。沒想到時隔多年回到此處，神樹卻遭到了禍害。

看著神樹上不起眼的痕跡，末羽心情復雜，有盤族人皆敬畏神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神樹遭到迫害。而神樹對她來說亦是非凡，既似親長，又似故友。

時過多年，神樹上的傷痕早已不那么明顯，但終究還是留下了些許痕跡。

末羽伸手輕撫神樹上的痕跡，卻感受到了神樹濃厚的生息，在這濃厚的生息下，這點小傷似乎微不足道。

生息自始而終，一次生息未必會有新的生命誕生或消亡，卻亦是一次完整的生滅輪回。

神樹歷經無數次生息，亦經歷了無數次生滅輪回，些許傷痕確實微不足道。

末羽的生息與神樹幾出同源，二者相匯，竟產生了共鳴，這一刻，末羽對自己的法也看得如此清晰，許多不明之處也通達了。

此前她已是八級神靈圓滿，奈何神力和法力卻一直無法圓滿，如今她終于明白：沖則實，盈則損！使自身的法處于圓滿而又未圓滿的狀態，亦是自身法的一部分。

明白過來，她的法也相當于圓滿，這一刻，她真正成為了九級神靈。

末羽之法與神樹之法產生共鳴，末羽的生息也如同神樹一樣一遍又一遍，自成一體，自生自滅。

如此，百年內成為上君，便沒什么懸念了。

末羽收回手，面露輕笑，見識過玄神神力和妖神神力，她知道了神樹便是由這兩種神力演化而成。沒想到妖神和玄神兩位毫不相干的神，卻造就了萬物的生生滅滅。

“末羽奶奶，發生什么事了？”小汝嫣疑惑的問，末羽奶奶只是碰了一下神樹，怎么感覺又年輕了很多很多。

“無礙，神樹沒有什么大礙，我們走吧！”末羽微笑著對她說，然后帶著她走開。

神樹下，人們似乎又回到了當年，熱熱鬧鬧的去采獵，平平安安的回來，術業的傳承和修習亦在繼續。

生息輪回了一遍又一遍，百年很快就過去了，而有盤汝嫣也長成了嬌滴滴的美人。

這一天，有盤汝嫣匆匆忙忙跑到神樹下尋找末羽：“末羽奶奶！末羽奶奶！”

看著已長成人的有盤汝嫣叫自己奶奶，末羽感覺當初允許她這么叫的決定還是草率了。

“發生什么事了，汝嫣？”末羽向她問道，如今自己早已是上君大能，總不可能還有大妖敢打上門吧。

有盤汝嫣站在她面前說道：“末羽奶奶，我今天去采獵碰到了一個外面來的人，他好像還是一位玄士，他想要見你。”

“外面來的。”末羽有些意外，卻并不驚訝，自從自己成為上君之后，森林里的妖就安分多了，一個玄士想要闖進來并非難事。

隨有盤汝嫣身后，很快一位玄士男子趕了過來，他恭敬對末羽道：“見過上君大人，冒昧打擾，還望上君大人海涵。”

“你是何人？來這里作甚？”末羽淡漠問道。

男子回道：“回上君大人，在下乃是器法系之人，此前遇上汝嫣姑娘，見她手中使的白羽扇煉制手法頗為眼熟，一打聽才得知是上君大人所為，故欲來此一見。”

末羽微微點頭，白羽君的兩支羽毛，一支被她煉入了箭中，而另一支被她煉成了白羽扇，可避妖王，自是給了汝嫣護身。她的煉手法確實來自于玄族，被認出也在情理之中。

末羽笑道：“是不是讓你失望了，我并非你們器法系的前輩。”

“不不不！在下其實還有一事相求。”男子突然鄭重說道：“想必上君大人與玄族頗有淵源，我們都是上皇的傳人，故我欲求上君大人出山，坐鎮玄族。”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有盤汝嫣急道，“末羽奶奶不會跟你們走的，別做夢了！”

末羽思慮些許，如今族內安定，有一德幾人在，各路妖王也不敢亂來，她也該出去走走了，完成一些玄士時期未盡之事。

末羽說道：“上君理應潛心閉關修煉，若有事，到此處來尋我即可。”

如今門戶已經大開，繼續隱世是不可能的，不如先發制人，令外來者不敢妄為。

“多謝上君大義，我代玄族上下謝過上君大人！”男子感激涕零，能得上君許諾，屬實不易，這下玄族也有自己的上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