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虹呼嘯而至。

那是一位身著云錦青裙，一頭長發盤起，雙眸如玉，面若寒霜的女子。

“第五分宗，海棠。”

“參見二代老祖！”

海棠眸光輕顫，感受到下方的情況，她的內心稍稍松了一口氣。

玉風子等人并沒有死絕，老祖應該不會在遷怒分宗。

彎身一拜，海棠臉上透著恭謹。

“晚輩，第五分宗宗主白紗，拜見老祖。”

“晚輩歐陽青，第二分宗宗主。”

又有一紫衫男子踏空臨近，他的臉上同樣滿是恭謹彎身一拜。

“第三分宗陳洪。”

“第四分宗葉天澤”

“晚輩，拜見老祖……”

前方半空。

數十道長虹，接踵而至。

東土大陸所有的頂尖強者齊聚，臉上的崇敬之意見顯。

紛紛彎身一拜之下，卻是無人敢輕易抬頭。

所有的分宗強者齊聚主宗。

這等盛況，唯有歷代主宗門主登仙之時，才有機會看到。

“都……都來了！”

“老祖出山，分宗拜迎。”

“……”

主宗十萬弟子目光激動，凝望向半空呼吸有些急促。

主峰半空。

許玄面色如常，抬頭掃了前方眾人一眼：“既然來了，有關于天外來者之事，三日之后會有定奪。”

收回目光。

許玄轉身，一步踏上主峰云海。

直到那個白色的背影，消失與視線之中，分宗宗主這才敢緩緩抬頭，均是深一口氣，心神的震動久久無法平復。

方才那一戰，眾人一直關注。

二代老祖的恐怖深入人心。

“海棠，你早就知道對嗎？”一晨子臉色蒼白，雙目中隱隱帶有怒意。

早知那位是二代老祖，分宗絕不敢有一人前來。

哪怕是那人壽元真的即將斷絕，那也絕不是他們有資格挑釁的。

海棠聞言，沉默片刻。

半響后。

“第五分宗，有一副二代老祖的畫像，保持至今。”海棠低聲開口，眸中多了幾分復雜。

升仙門歷代老祖的畫像。

保存下來的，也僅僅只有近千年來飛升的幾位老祖。

唯有第五分宗。

因第五分宗開宗一代宗主，此人對二代老祖極為崇拜，這才不知從哪里弄到了一副畫像保存至今。

“你……”

“唉，老夫不該怪你。”

一晨子暗嘆一聲，忍不住苦笑搖頭。

換做是他一晨子，恐怕也不敢多嘴。

那個人……在升仙門的威懾太濃。

看了身旁人一眼。

海棠不再多言，身影落下進入了主宗。

其他分宗宗主，在一番相視之后，同樣都是留在了主宗。

等待三天后，關于天外來者之事。

升仙門，恢復平靜。

夜幕。

朝臨。

……

主峰云海。

柔和的晨光灑落，倒映出兩道人影。

許玄負手立于云海之邊，抬頭望向遠處，在他的身后張陵恭謹地站在一旁。

“小陵啊，山的那邊是什么？”許玄目光悠遠。

目之所及。

遠處十萬大山，一百零八座側峰，宛如海浪層疊。

“師……師祖。”

“主宗主峰，是這十萬大山里最高的了，前面沒有山啊。”張陵稍有一愣，下意識地開口道。

許玄面色一怔，啞然失笑。

沉默片刻。

抬手間。

許玄的手中多出了一個儲物袋，反手直接扔給了身后之人。

“里面有種煉器材料名星辰石，任何法器加入此石，可不懼星空侵蝕之力。”許玄目光沉靜，緩緩開口低語著。

張陵接過儲物袋。

聽聞師祖之言，他的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

沒有飛升。

那天之盡頭外是無盡星空，他張陵已經知曉。

有了星辰石，升仙門則可以像之前那群天外來者一般，沖出這片天地的束縛。

“師祖，星空里有什么？”

“你不妨，自己去看看。”

二人一問一答。

張陵聞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師祖，您不帶領升仙門走出這里嗎？就像三千年前一樣。”

升仙門的戰意，已經被點燃。

張陵更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升仙門之名將響徹星空。

許玄輕輕搖頭。

“我不屬于這個時代。”

“能夠帶領升仙門，走向星域的那個人是你！”許玄低聲開口。

自己的壽元不多了。

這三千多年來，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歸去，自己的九個弟子更是在自己的面前尋仙而亡。

到頭來，只剩下自己。

任他許玄修為通天，面對這些……卻只能無力。

這種感覺，許玄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可……”張陵還想說些什么。

忽然。

四周空氣一震。

“張陵。”許玄低語一聲，眼中多了幾分嚴厲。

“弟子在。”

張陵身形一震，連忙上前彎身抬手。

云海邊緣。

許玄緩緩抬頭，望向那無邊的天際：“霖道尋仙而亡，只求為升仙門留下了一個希望，今日許某代你師尊，收你為記名弟子。”

“帶領升仙門，走出這片廢棄星域。”

“前往南天，那里……是我升仙門的通天之路所在。”

若是壽元足夠。

許玄或許真會如三千年那般，帶領升仙門一路走上巔峰。

只是如今。

自己畢竟不屬于這個時代。

還剩不到兩百年壽元，若是在壽元斷絕之前，找不到屬于自己的通天之路。

他許玄最終也會葬與星空之中。

話音落下。

許玄轉身，向著前方的祖地走去。

身后。

張陵半響后才稍稍回過神來，他的眼中爆出靈光，猛地轉頭望向那個背影：“徒兒張陵，拜見師尊。”

那背影，融入祖地寒霧之中。

忽然！

“咔咔。”

“……”

祖地寒霧翻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發出咔咔的脆響。

眨眼之間，整個云海祖地冰封。

“師……師尊。”張陵雙目閃爍，他已經猜到師尊應是壽元不多，今后怕是再無相見之日。

“嗡！”

“……”

一聲劍鳴回響。

祖地冰層前，一把血紅色的長劍，刺入冰霜土層內。

“小十啊，若有一日你能拔出此劍，便是你我師徒再見之時。”冰層內許玄的聲音緩緩傳來。

玄天血劍，蘊藏許玄的巔峰之力。

待張陵有能力拔出之時，其修為便是真正走到了巔峰，即時許玄若是尋得長生之路，他會重回升仙門。

張陵雙目緊盯著前方的血劍，眼前透出一縷執著。

稍有沉吟。

張陵雙膝跪地，向著冰層叩首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