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璃回望墨沉投過來的似笑而非的眼神，挑了挑眉，眸底濃墨散開：“還行。”

墨沉：“故意的？”

金玉璃：“沒。”

她沒怎么注意過上身效果。

但這重要么？不重要。

墨沉慢條斯理的從空間里取了個披風準備系上，就看見金玉璃看著他的視線，說不上來的清淡……也復雜。

他指尖的動作頓了頓，輕輕笑了笑：“想看？”

金玉璃眸子上抬，瞥了他一眼：“還不系？想染風寒？”

墨沉笑了下，一邊系一邊說：“剛在想什么。”

本來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金玉璃沉默了很久都沒說話。

金玉璃就算不想回答也會象征性敷衍，這個反應反而讓墨沉覺得不對。

“怎么？真遇上事兒了？”

金玉璃搖搖頭：“九域劍法完整的那套，你會么？”

墨沉瞇了瞇眸：“會，一半。”

“能教我么？”

并不算什么大事，但金玉璃想盡快掌握他就是帝神大人的證據，一個足以讓她說服自己的證據。

就算墨沉說千萬遍，承認千萬遍，她也只會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就連模樣聲音作風都可以偽造，她相信不了誰。

“好。”墨沉一手撐著她身后的桌案，一手輕蹭了下她生的極好看的手，說：“記住一點。”

金玉璃手往后撐了段距離，身子半仰著抬眸。

“不能不吃不喝不睡。”

墨沉說完，直起身，除卻那身紅衣，隨性散漫的發言有了：“聽話的話，答應你一個要求，順便正面滿足你一個期待。”

金玉璃不用想就知道那期待是什么，如果單只他承認的話可能沒用，但帝神大人在劍術上的造詣，除卻他自己，世上無人可及分毫。

九域劍法的完整一本共有九九八十一域，它是一本經歸屬于九凰界的劍術宗師上下兩代天驕編制而成的一本完整劍法，就連他們自己也未曾練到最后，死前給世人留了道難題。

唯一解開這道難題的是帝神大人——只不過當時他看玉璃上神還挺感興趣，所以挑著練了幾段罷了。

而其中一段——便是整合了前面整整六十九域的內容的一域——第七十域。

他沒學完前面，卻能與原文相差無幾的演繹出，他對劍法的直覺很強很強。

而他，也是當時除九凰界內部之外唯一持有“九域劍法全本”的人。

金玉璃不覺得誰還有本事能“復制”甚至演繹出完整的一整本來。

她也沒轍。

記得住——也僅僅只是記得住。

劍法不談這些，談練劍的耐心。

非常好——祭天吧，這玩意她沒有。

……

這件事被金凜暫時封鎖了消息，但仍然有一部分風聲走漏，是有人不愿意相信的，但還是有一部分人墻頭草兩邊倒……

畢竟事兒太大了。

如果只是小小的不懂規矩，那都是常態，擁護她的絕大多數弟子都清楚，哪天她按規矩辦事兒才該考慮是不是這規矩要換了。

但這是兩百弟子昏迷。

無論是否有意所為，最脫不了干系的，是她。

第五早修堂自那次后很平靜，該修煉修煉，該聽話聽話。

聽著金凜派凌宿單獨來跟他們說：保持沉默。也很聽話。

他們理解，他們明白，動手了事兒只會鬧大……而且現在畢竟沒到窮途末路，金玉璃之前種種打下的根基很牢，這點連金凜都沒發話沒被證實的傳言，他們沒必要相信。

大家都不是傻子，對金玉璃嫉妒并崇拜著，哪有那么簡單消散得了。

所以內門輿論這塊兒一直控制的很好。

修真界強者為尊，金玉璃強，她說話就有理，哪兒那么多彎彎繞繞，那些個不服的更多因為嫉妒勝過了服氣。

她在玉門宗打下的半壁江山，不是吹吹而已。

金玉璃白天聽滄瀾沒半點異動的匯報，晚上看那本晦澀難懂的“九域劍法完整版”。

挑著弱點使勁往里戳。

屬實自虐了。

果不其然，她的耐心沒讓她撐過第三天，不過好在第三天中午，好消息來了，凌宿恰巧來叫金玉璃過去。

金玉璃剛好在練劍——當然是熟悉前五域，畢竟后面硬性要求不低。

墨沉是這么說的，反正站在金玉璃的角度看，都不會就完事了。

凌宿看見金玉璃后，唇角扯出一個溫潤的笑：“小師妹果然在這兒。”

一旁石案邊的墨沉瞇了瞇眼，身子懶懶的往后靠：“別打擾她。”

凌宿驀然聽見一道陌生的聲音，立馬偏頭，就看見某位白衣少年悠閑的抬眸望來。

還慵懶的比了個“噓”的手勢。

“……”

雖然很想問，但是小師妹在練劍的話，確實不宜打擾。

一刻鐘后，金玉璃淡定的喝下了墨沉遞來的茶水，潤了潤嗓子，然后看向凌宿：“什么事？”

凌宿視線在墨沉和她之間反復游移，金玉璃察覺到他這個小動作，一邊眉頭挑了挑：“師兄。”

凌宿收回視線，淡定的往下接：“嗯，我提議讓你們先對峙一次，再慢慢查不遲，不能因為受傷弟子一句話就主觀臆斷，宗主更希望你們配合對峙。”

受傷弟子的話——苻蓮救了他們。

金玉璃害人且不悔過。

這種話傳出去很難聽，所以應墨臣御所言需要幫金玉璃脫點罪，對峙對不出什么——苻蓮和凌宿合謀了什么說辭？

金玉璃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茶點，聽完目前為止滄瀾的最后一次匯報，才將矜貴的視線旁移，看著墨沉，道：“有點事兒。這東西安神的，帶著吧。”

說著，遞了個香囊過去。

墨沉望著香囊挑了挑眉，一邊伸手接過，一邊唇角輕勾笑著，有點微妙：“你這東西你送了幾個？”

“算你，兩個。”金玉璃見他眉眼瞬間舒展開來，邪氣橫生的笑了下：“要不要？”

墨沉懶懶的一支身子，神色懶散的回答：“要啊。”

凌宿見金玉璃對墨沉的態度比對金凜都好，不禁多看了墨沉幾眼。

最后感嘆：人與人之間不僅實力有差距，連樣貌都沒得比。

先前有個祁明月，后來有個墨臣御，最后又來個墨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