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花宗主，這人有什么問題嗎？”

宴瑟最后那趟回去，走得太過匆忙，一個人都未見著。

花婞從坐上站起，轉手將那顆丹藥扔進爐火中，“這種邪物，就不該存在這世上。”

動作之快，宴瑟都沒反應過來。

“你那里還有剩余嗎？若有，都丟進去，制藥那人心術不正。”

花婞動作利索，那藥一進爐火，瞬間化為灰燼。

“這藥可以替人魂魄。但……”她頓了頓：“制藥人也活不長。”

活不長？

宴瑟想到裴逢那有些瘋癲的樣子，長時間制藥耗費了他的精氣。

花婞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你可知道鬼域？這種邪術跟鬼域逃不開關系。”

宴瑟接道：“聽說過，我還聽到他們喊冥姬娘娘，這人是誰？”

花婞手中動作是徹底停了：“你說冥姬？”

她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扶了扶自己的發髻，繼續往爐鼎里加靈草：“不要和她換任何東西！切記！她要的東西不固定，有時是靈魂，貪婪的人自此進不了輪回。”

她繼續講：“有時候可能是一雙眼或一條腿，就是輪回轉世了，這人仍是缺胳膊少腿。”

宴還沒見過這種神奇的交易，應著對方急切的目光，點點頭。

“她啊！被封在鬼域里，出不來的。這事兒你放心。”花婞寬慰自己道。

宴瑟不解道：“可這人就是拿靈魂跟冥姬換的。”

對方手里的靈草掉地：“怎么會！”

后又扯出一個笑：“總之你遇上她，別和她交易，否則有你后悔的。”

四下無人后，

煉藥爐鼎中，一顆黑黝黝的藥丹正躺在放靈草的擋板處。

“兜兜轉轉，這藥竟又回了我手中，只可惜書已經焚毀了。”

她一聲嗤笑，取了錦盒將其封存起來。

……

“小孩，到姐姐這兒來。”

花會中，著茶色衣裙的女子笑得明艷，萬千花朵也失了色彩。

阿善緊跟著堂溪燿的步子，但他跟得困難，像根小蘿卜一樣填不到坑上。

沒出意外，跟丟了。

他抬起頭，險些以為是爹回來了，這個姐姐和爹長得好像，一樣的鳳眼，眼尾紅紅的，頂級好看。

堂溪風姶遞了兩文錢，買了根糖葫蘆，“想吃嗎？”

阿善看得眼發直，愣愣地點著小腦瓜。

“到這邊來。”堂溪風姶招招手，亮麗的五官吸引一大批路人駐足，但無人敢多看，看得久了，他們總有鐘毒蛇從背后鉆出的寒意。

阿善跑過去，捧起糖葫蘆就要啃下。

啪——

他手里的糖葫蘆被打掉了。

堂溪燿面上沒有喜怒，對著這女子倒像陌生人般冷淡。

但阿善害怕，看著這個姐姐害怕，看著爹爹也害怕。

“二哥，歡迎回來。”

一串爽朗的笑聲。

這花節堵得水泄不通。

“爹，我不吃了。”阿善看得出爹爹不喜歡這個姐姐，他雖然想吃，但要克制，不然爹爹又不高興了。

“爹？哈哈哈……”

堂溪風姶宛若聽了個大笑話，“你才回來，就生了這么大的兒子！”

“走。”堂溪燿拎著阿善的領子，就要把孩子提走。

堂溪風姶將其去路擋住。

“讓開。”

“二哥，不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是誰？不會是個凡人女子吧，怪不得這孩子沒了娘。”堂溪風姶彎下腰，捏了捏阿善的臉蛋。

阿善閃著雙眸，往堂溪燿身后躲，這個姐姐的手好冰！

“你特意來柳城找我，這就要走？”

堂溪燿停步，找了一處茶鋪，“就你一人？”

“不然呢，二哥。”

堂溪風姶給他斟茶，笑吟吟說道：“這次，不如我們聯手，你消失了一千年，這日月早變了。”

“聯手，好啊！”堂溪燿對上她的目光：“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如此替二哥我想。”

他心中冷笑，堂溪風姶在他少量猶存的記憶里，野心勃勃，特別是這雙眼睛里透出的光，他已忍不住要將其掐滅。

“果真答應？”

她對堂溪燿有懼意，但千年了，不過是把記憶丟失的工具，她有何可怕的。

執掌魔界多年，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堂溪風姶。

她恨他，卻不得已要借助他的力量。

“你這么一說，我倒要再考慮考慮了。”堂溪燿提上阿善的衣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