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這話說的隱晦又明顯，李牧也一下子理解了柳的意思。

不過還是不要讓自己手下出手了，李牧心想，現(xiàn)在捉妖司全司上下都在忙這個事，這時候摻和進來怕會引起捉妖司的注意。自己只要確認了這事和自己沒關系就行了。

“不用了嬸嬸，不勞煩叔叔嬸嬸的精力了，你們保護好自己，不要被妖邪所害就行了，若是有什么異常，記得一定要上報捉妖司。”

交代一通后，李牧帶白小夜告辭霧云子和柳，二人又是一頓客套，李牧像是逃一般地離開這座大宅子。

霧云子和柳滿臉笑容地送李牧二人離開后，關上府邸的大門，臉色具是一變。

“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霧云子身體如同篩糠一般，險些要站立不住了。

“先不要驚慌。”柳雖說也心有余悸，但明顯比霧云子要鎮(zhèn)定一些。

“影魅偏偏這個時候不在。”霧云子緊張地又開始從身體里滲出霧氣，被柳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

“雖說影魅一直都能體悟大人的心思，但我們也要學著領悟大人的想法。”柳循循說道，“首先我們要想清楚，大人為什么突然找上來。”

“為什么。”霧云子也跟著柳的思路分析起來，“是不是來責怪我們這么招搖，置辦了這么大一所宅子？”

“不像。”柳搖了搖頭，大人雖然喜歡一切從簡，但今天看來并沒有因這個責怪我們的意思。

“那就是說，大人來找我們是有事了？”霧云子也學著柳的樣子分析起來，“是不是大人有事要吩咐我們，但是又要兼顧打入捉妖司內(nèi)部的重要任務，才冒著危險來給我們下達指示的？”

“有可能。”柳點了點頭，“大人做事一向隨性，這次前來一定有所深意。那到底大人要吩咐我們什么呢？”

兩人陷入了沉思，現(xiàn)在霧云子和柳二人正逐字逐句地回憶，分析李牧方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過了許久，柳才自信滿滿地開口。

“大人此次前來，主要強調(diào)了兩件事。”

“哪兩件？”

“一是白小夜，大人說她是大人的上司，是外勤部第一人。是不是就是在暗指這白姑娘是大人計劃里非常重要的一環(huán)？”

霧云子表情也嚴肅起來，連連點頭。“有道理，很有可能。”

“第二件事，大人跟我們提到了京城發(fā)生的妖邪入體的情況，而我們太疏忽了，根本沒有做好大人交代給我們的工作，反而是要大人提醒著才知道了這件事。”

“確實。”霧云子慚愧地低下了頭，自己隨大人來到京城，確實有些松懈，京城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大人都問到自己門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實在是丟大人的臉。

“所以說我們要盡快彌補。”柳堅定地目光看著霧云子。

“怎么彌補。”霧云子也打起斗志，可隨即又萎靡下來，“可大人不是說不要我們出手嗎？”

“你傻啊。”柳恨鐵不成鋼地抽了霧云子一下，“你聽不出來大人是在說反話嗎？說什么不要耽誤精力，不就是嫌你閑的太久了？你除了為大人辦事，你還有什么要干的嗎？還有，大人不是說有什么事情要上報捉妖司，不就是讓我們?nèi)羰怯惺裁词虑轳R上去和大人稟報嗎？”

柳說了一大堆，突然感覺自己也可以像影魅一樣，透徹理解大人的想法了，心里有些喜不自勝，又加了一句，“總之，大人安排我們的事情，我們要做好，沒安排我們的事情，我們更要提前做好，明白了嗎？”

“明白。”霧云子連連點頭，二人也不回后宅了，大人安排的事情要緊，匆匆出了院門。

另一邊的李牧并不知道自己這次意外的拜訪給霧云子和柳留下了什么影響，只慶幸著還好沒被看出什么破綻，拉著白小夜離開了大宅子。

“你覺得我叔叔嬸嬸人怎么樣？”李牧揪著心試探性問道。

“挺好的啊，就是有點怪怪的。”白小夜隨口說道。

李牧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難不成真被看出什么來了？“哪里怪了？”

“說不上來。”白小夜搖搖頭。

李牧心里的石頭放了下來，沒看出什么不對來就好，“可能是初到京城，還沾染太多老家?guī)淼牧晳T吧。”

有驚無險地混了過去，二人朝著捉妖司的方向行去。

回到捉妖司，大堂里早就亂成一團。

大堂一側(cè)此時起了幾根柱子，幾個面目猙獰的怪物被綁在柱子上，嘴巴撕扯到嘴角，口水順著臉頰滴到捉妖司的地板上。

另一側(cè)則是一排擔架之類的東西，上面躺著幾個不斷哀嚎著的居民，大多也被繩索固定在床上，周圍圍著幾個仵作，不知道在忙著什么。

事情果然夠嚴重的，李牧心里揪了一下，之前聽白小夜說京中二十余戶人家遭受了妖邪入體的侵害，遠沒有現(xiàn)在親眼看到這幅慘狀來的直接。

到底是何人要對京城無辜百姓下手。李牧有些不忿。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平白無故欺壓平民的事情。

“這邊。”白小夜同大堂內(nèi)幾位捉妖師講了幾句，帶李牧走進捉妖司側(cè)邊一個小房間。

“已經(jīng)能初步確定妖物侵害的程度與妖邪入體后攝入的食物量有關聯(lián)了。”白小夜攤開手里一份調(diào)查記錄，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捉妖司統(tǒng)計的一些情況。

李牧拿過白小夜手里的記錄，認真查看起來。

這份調(diào)查記錄是由分派到各戶的捉妖師調(diào)查來的信息匯總起來的，所以每戶的消息總是不那么完整，有著各種缺失。李牧粗略的掃了一遍，對事情的狀況大體有了個了解。

“和我們的猜測沒有太大的出入。”李牧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采取什么措施了嗎？”

“已經(jīng)把這個消息傳下去了，很快巡查的捉妖師就都知道了。”

捉妖司的效率還算不錯，李牧展開手里的記錄，可這只是能稍稍暫緩一下妖邪入體的態(tài)勢，對問題的解決根本沒有多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