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氣，打爽了的韓寧安看著躺在地上死狗一樣的禹司羿，好想往他的臉上再來一腳，但想想他還有出去見人，忍下了。

轉身揚長而去，眸色晦暗，聲音幽幽飄到禹司羿耳邊，“紀白的事，你自己看著處理，但不管此次事成與否，他都不該在你身邊待著。”

聞言，禹司羿灰暗的雙眸中亮光乍現，看著韓寧安的背影流露感激，高聲道：“阿燁，謝謝你！”

韓寧安無奈嘆氣，他還能怎么樣？這自幼一同長大的發小他能不顧嗎？再者說，禹司羿這人他很了解，除了遇到親情友情會暈頭轉向外，做為一名保家衛國的將軍卻是無話可說的。

為了不讓國家失去人才和耳根子的清凈，他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必要時再出手撈上一把。

……

韓寧安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漸沒了身影，一個輕巧的身形出現在禹司羿身旁，剛剛她在暗處瞧著就曉得很痛，現在近距離瞧著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脖子縮了縮，這嚴王不虧是‘閻王’。

彎腰將禹司羿扶起，恭敬擔憂道：“將軍，我去給您找個大夫來吧？”

這扶他起身難免會碰到身上的傷處，疼的他絲絲吸氣，但還是死要面子道：“無妨，小傷而已。”

云靈看破不說破，“那我扶您回屋里歇會。”

禹司羿點頭，回到屋中的距離不長，也就幾步路的距離，但他是真痛啊！

心中不免對韓寧安開始吐槽，好歹大家兄弟一場，何必下此狠手？他的老腰，不知道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很重要嗎？

云靈扶他坐在塌下，看他都疼的扭曲了俊顏，無奈再次提醒，“將軍，我還是給您找個大夫來吧？”

禹司羿仍舊擺手，“不用了，我自己涂些藥便是，你先下去吧？”

“是。”云靈應聲退下。

走至門外時，禹司羿蹙眉又喚住了她，語氣略顯變扭，“紀白怎么樣了？”

“回將軍，紀侍衛在房中養傷。”

“可好些了？”禹司羿表情既變扭，眸中的擔憂又隱藏不出。

云靈看著都不免暗自吐槽，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什么，但這無情下令讓人打紀白一百軍棍也是他下，這關心的人也是他。

說實話，她家將軍自今未娶，身旁也無女子出現，她都懷疑他跟紀白有一腿了。還是那種愛而不得，單相思的那種，而如今這是表明心跡慘遭拒絕后的惱羞成怒，才下令處罰紀白，事后又擔憂不已，但又礙于面子不敢表露太明顯的變扭。

感覺自己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的云靈，心中有些些小興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著禹司羿，眸中露出絲絲詭異的笑容，嘴角也在不自覺的上揚，“已經上了藥，大夫說還好紀侍衛身子本就健壯，不然神仙也抗不過一百軍棍，現在傷勢見緩，也無大礙只需靜養些時日。”

說話間，云靈沒放過禹司羿臉上的絲毫表情，見他松了口氣的樣子，心中更是興奮了。

竟大膽的詢問道：“將軍您可要去瞧瞧？”

禹司羿下意識就要應下，可想想自己現在可是還在生氣，現在這要是湊上去，他不要面子的，顰眉冷聲道：“把門帶上。”

云靈見他生氣，抵眸掩飾眸中吃不到瓜的失落，應了聲是后將門帶上隱入夜色。

可不多時，她瞧見禹司羿推門出來朝紀白的住處而去，眼中興奮的閃爍著光芒，心道：看來是真有一腿，這就安奈不住了？太興奮了是怎么回事？

提步也要跟上去，她現在是他的侍衛，近距離吃瓜簡直不要太爽！

可禹司羿的一句，“你不要用跟來。”，給她倒了一盆冷水。

萎靡道：“是，將軍。”

而禹司羿既糾結又躊躇，但還是來到了紀白的房門前，這手是欲敲又縮回，來回好幾遍。

由于門上有影子投射，里面的紀白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警惕的出聲詢問道：“何人？”

聞言，禹司羿竟有些慌不擇路，不知所措的神情在面上展露，腳步往后退，有要逃跡象。

可想到明明有錯的人是他，他也是恪盡職守，履行將軍之責，他有什么好逃的，出聲道：“是我。”

這聲音對紀白來說再熟悉不過，不過身上傷痛忙慌下床要去開門，但一百軍棍可不是蓋的，起身不順連人帶被一起滾到床底。

巨物落地聲和痛呼聲，讓禹司羿顧不及其他連忙推門進去，入目便是紀白背部血肉模糊的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

疾步上前將人扶到床上，可這大動作不免又碰到了自己身上是傷處，隱忍的蹙起眉頭，低吼道：“你這是嫌自己傷的不夠重？”

紀白低眉隱下眸中失落情緒，“對不起，將軍。”

道歉，又是道歉，從昨日他向自己坦白時，他就一直在道歉，可他要的不是道歉，他只想要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瞞著他？

他感覺自己被背叛了，也因為他的不信任而生氣，不然也不會頭腦發熱的下令打他一百軍棍。

怒意爬上眉頭，揮袖起身，“道歉，現在這種后果，你覺得道歉有用嗎？城中百姓死傷無數，軍隊也萎靡不振，金國如若攻進來也不過片刻，你這是要置我于何地？你覺得你一句道歉能解決得了什么？”

紀白眼眸灰暗無光，慌道：“小羿，我沒有要害你，他們說只要我把消息壓下就把小琦還給我，我本想與他們周旋探出解藥，再伺機救出小琦，不曾想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嚴峻。”

聞言，禹司羿冷笑連連，眸帶憂傷，“呵呵~為什么不同我商量，難道我會至小琦不顧嗎？”

“不是，小羿，我只是怕你為難冒險，小琦是我的孩子，這種通敵之事我做便好，我不想害你性命。雖然東窗事發你也難逃責任，但我知道嚴王會極力保你，你也只要把責任推到我身上即可。”紀白見他這般心里異常絞痛，說著眼眶泛起紅暈。

可禹司羿聽著卻是更加心涼了，是啊，他要是同他商量，他又能怎么樣？無非是要再秘信朝廷或是一起瞞下，而且前者就算是上面派下支援的動靜再小，朝中耳目眾多，不多時便會傳到金賊耳里，到時候小琦的性命也不到保證。

而后者，他們兩個也就是多了一個陪葬罷了。

明明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知道自己不會袖手旁觀，可他想要的是與他比肩，同甘共苦。

看著他憔悴的面容，禹司羿越發覺得自己對他的情感過于偏執，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認，可現在他有隱隱想要把握。

苦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呵呵~，你可想過你死后，我該如何自處，悔恨中度過嗎？”

“我~，對不起。”紀白千言萬語縈繞在嘴邊，但最終吐出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