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你的決定

從昏睡中蘇醒，一聲尖叫響徹了山洞。

原本平躺在山洞最中間的女人迅速翻身坐起，牙關緊咬的夾起了雙腿。

無聲。

那女人先是茫然的一瞬，緊接著瞬間轉過頭看向山洞的角落處，卻見那里盤膝坐著一名身材魁梧的胖子。

那女人嘴唇蠕動了一下，摘掉了原本蓋在自己身上的一件帶有血跡的衣服，迅速爬到了那名胖子的身邊，雙手抓住對方的肩膀，聲音有些尖銳的叫道：

“汪瑞！汪瑞！”

叫著叫著，這個女人忽然哽咽了起來，軟倒在這個胖子的懷中抽噎著，泣不成聲：

“為什么……為什么啊……”

就在這時，一只有些冰冷的大手拍在了她的肩頭。

女人的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的抬起頭，卻見眼前的胖子眼神有些朦朧的笑道：

“別哭呀別哭……好啦好啦。”

“汪瑞！”那名女人臉色先是變得驚喜，但旋即忽然又如小貓般瞬間彈開，驚恐的說道：

“你是誰！你是誰！”

“我是關刀啊……”胖子有些苦澀的笑了一聲，旋即輕聲道：

“我復活了，因為一個詛咒。”

“復活……”那女人臉色迷茫了一瞬，情緒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許久的沉默之后，胖子輕聲嘆息道：

“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不……”蘭玉兒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突然再次撲進了胖子的懷里，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

撫摸著蘭玉兒粉嫩的肩膀，胖子臉色有些灰白的凝視著對面的巖壁，聲音苦澀的說道：

“都會好的，會好的……”

又是許久的沉默，胖子輕聲喘氣道：

“我把圣彌亞滅了。”

蘭玉兒的身體僵硬了一瞬，片刻后眼神有些朦朧的抬起頭，小聲的說道：

“是你救了我嗎？”

“抱歉。”胖子嘆息道：

“我來晚了。”

“不……”蘭玉兒輕微的抽泣著，許久的停頓后這才小聲說道：

“對不起，我的身子臟了……”

說著，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嬌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輕輕地摟住了面前的人兒，胖子深深地吸了口氣，旋即笑道：

“能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不，不……”蘭玉兒的眼睛微微瞪大，呼吸急促的說道：

“他說，他說每個生命的出現都是有它的意義的……而我的意義，就是做一個完美的開頭，然后成為他的玩具，最終被他一點點的折磨死……”

胖子默默的聽著，臉部肌肉有些痙攣。

片刻后，他拍了拍蘭玉兒的背，沉聲說道：

“生命的意義不是由他定的，而是我們自己。每個人的生命都屬于自己，他不配說這些。他不過是曾經經歷了一些事情變成了一個神經病后，想著把腦子里的那些壞勁延續到別人身上。”

說著，胖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旋即輕聲道：

“每個人的人生都是由自己定義的，他只是一個強盜，你只是個受害者而已，沒必要聽他逼逼。”

“……那我們的意義呢？”蘭玉兒聲音有些沙啞的抽泣道：

“我們的努力，我們的一生……就因為他……為什么？為什么啊……”

說著，蘭玉兒的瞳孔一點點的豎了起來，眼淚中多出了一抹血絲。

胖子默默的凝視著她的臉，片刻后輕聲道：

“以我們自己的方式去懲罰他。”

蘭玉兒微微一愣，卻見胖子眼眸深邃的說道：

“玉兒，愿意與我在一起嗎？”

蘭玉兒沉默了片刻，身上的異狀逐漸消失，輕輕點了點頭，但旋即又迅速搖頭：

“不，我的身體已經……”

“你愿意陪我已是我的榮幸。”胖子低聲笑著，輕聲道：

“你知道的，我不怎么擅長說話。但如今圣彌亞已經毀滅了，我想我們也不需要顧及什么了。”

說著，胖子不等蘭玉兒作出反應，忽然一把將對方摟入懷中，低聲道：

“你是我的，從今以后，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蘭玉兒的身體再次僵硬了一瞬，但旋即便一點點軟了下來，嘴唇動了動，臉上出現了一抹仿佛病態的暈紅。

片刻后，她輕輕推開了胖子，旋即微微別開視線，聲音柔和了不少：

“你不嫌棄我就好……”

“不會的。”胖子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旋即冷哼道：

“本來我尋思咱們去世界樹度假不錯，現在來看……目標已經很明確了。”

說著，胖子凝視著蘭玉兒，聲音冰冷的說道：

“我說過，以我們的方式去懲罰他，你看如何。”

蘭玉兒沉默了一會，緩緩搖頭，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有些牽強的笑意：

“好。”

“你這種狀態可不行，不要真的毀了自己。”胖子說著，摟著蘭玉兒的肩膀站了起來：

“這里是洛維斯坦，這兩天先到處逛一逛放松一下心情。”

蘭玉兒依偎著胖子的肩膀站起，很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然后。”胖子聲音冷漠的說道：

“做任何能讓你感到快樂的事情。”

說著，胖子輕輕拍了拍蘭玉兒的肩膀，有些心疼的說道：

“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只要是你愿意做的事情，我都可以陪你一起。”

蘭玉兒嘴唇蠕動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輕輕點了點頭：

“我暫時還沒有什么特別想做的事。”

“沒事，先等幾天，沉淀幾天。”胖子柔聲說道：

“只要你愿意，我們就把這個世界滅了，在混沌中建造一座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城堡，一起白發到老。”

“算了……”蘭玉兒有些遲疑的說了一聲，旋即輕聲笑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啦……沒事，我會自己調節的，你不用擔心我。”

說著，她的眼睛忽然有些朦朧了：

“其實，其實只要有你就好，有你就好……”

“在我的眼中。”胖子溫柔的說道：

“你勝過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你就是我的全部。”

“我也一樣……”蘭玉兒臉色微紅，輕聲道。

……

昏黃的房間內，72張椅子整齊的排列著，首位坐著王空和譚青山，

除了這二人，其余的70人身影都被寬大的黑袍所掩蓋，隱隱只能觀察到大致的輪廓。

許久的沉默之后，譚青山緩緩開口道：

“他割斷了與我之間的所有聯系。”

房間內依舊保持著沉默，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又是許久的停頓，譚青山忽然笑道：

“他以前可不是這種性格，對于我這種朋友，他很難做到拒絕。”

說著，譚青山的語氣深邃了起來：

“朋友們，你們應該知道我的意思。”

“譚青山。”下方有一名聲音有些低沉的男性緩緩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遺棄了。”

“你會這么想嗎？”譚青山笑道：

“你不會這么想，我也不會。像我們這種東西，根本就沒有遺棄這種說法，不是嗎？”

“有道理。”下方的那人呵了一聲。

沒有理會那人，譚青山眼神淡漠的掃視了在場70人一眼，旋即笑著瞥了眼一旁始終沉默的王空：

“總而言之吧，事已至此，咱們也沒必要顧及什么了，不是嗎？朋友們，放心大膽的去擁抱屬于自己的璀璨吧。”

說著，譚青山笑著輕輕舉起了右手：

“去打造一個屬于我們的時代，它的名字叫做三族議會。”

說著，譚青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著補充道：

“這個名字是支付給元門的報酬。”

說著，他的笑容變得肆意了，凝視著王空的臉聲音尖銳地笑道：

“你又會怎樣選擇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