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城主與過去

片刻后，譚青山緩緩說道：

“銘刻傳送陣，制造傳送符。”

說著，譚青山淡淡笑了笑：

“我大概知道奇跡師是誰了。”

“他是誰？”胖子好奇的問道。

“他是活著的奇跡。”譚青山說著眼中露出了一抹滄桑，背負著雙手緩緩說道：

“王空，有一些秘聞我要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你把手給我放下來。”胖子微笑說道。

譚青山沒什么表情的將背在身后的手放下，旋即慢悠悠的說道：

“這個時代被劃分成了36大界域。”

“源地也被劃分成了36份嗎？”胖子皺眉道。

“不知道。”譚青山攤了攤手：

“我指的是外面的那個世界。”

說著，不等胖子回應，他繼續說道：

“36大界域，36大板塊，36大文明……這，便是這個時代。”

胖子瞬間便想到了聚會里包括自己在內的36名成員：

“你的意思是……”

“好了。”譚青山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旋即指了指城堡的方向：

“剩下的事以后再說，你總得給我點時間消化食兒吧。”

“也行。”胖子寵溺的笑了笑。

……

慢悠悠的走入古老的城堡，剛剛進入大廳，兩人便看見了坐在一起的老者和沈耀天幾人。

昏黃的燈光中，坐于桌旁的老者緩緩笑了笑：

“真的很讓人意外。”

“我想當城主。”譚青山笑吟吟的注視著對方。

“從今以后，這座城堡便屬于您了。”老者站起身微微鞠躬：

“再次認識一下，您的管家米魄流鱔。”

“我叫譚青山。”譚青山笑著回應了一句，而這時，一旁的胖子緩緩問道：

“接下來該怎么做？”

“如果幾位想離開，隨時都可以。”老者笑著說道：

“當然，如果幾位不急，也可以聽老頭子我聊一聊這里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

胖子和譚青山頓時來了興趣，挨著幾人在一旁坐下后，譚青山笑著開口道：

“請。”

老者再次笑了笑，旋即平靜說道：

“災變來的是那樣的突兀。”

……

災變來的是那樣的突兀。

黑暗如潮水般吞沒了一切，曾經抽象的符號變成了各種扭曲的事物，其中也包括各種怪物和如今的“神”。

幸運的是，我因為一個意外逃過了一劫。

那是這個世界最早出現的一批種子，可以稱之為生靈的種子。

他們掌握著難以想象的權柄，以各種扭曲的形象存在著。

誕生在這種世界是很令人茫然的，而作為他們中的長者，我的義務便是教導他們。

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很聰明。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們中有不少便學會并理解了人性和愛。

不過因為天性的原因，他們每天都過得很克制，也很放縱，我也沒在意。

我覺得，能懂得克制，這已經很寶貴了。

畢竟他們是神。

我當時可能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黑暗越來越濃稠了，仿佛墨水一樣。

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么信號，當然呢，我后來清楚了。

這個世界在腐爛，它生病了。

那么相應的，做為這個世界的靈魂，源地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呢？

我以為環境會變得更惡劣，比如水資源被污染，食物稀缺等等。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些消息還沒傳來，我的一個孩子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他說，他們到底是不是人。

我記得很清楚，他的表情很詭異，他的眼睛是白色的，他沒有眼皮。

我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問他，你覺得你自己是不是人。

他說他是的，他和我一樣都是人。

但旋即他又古怪的告訴我，正常人和他似乎不太一樣。

正常人？源地哪里來的正常人？我一開始以為他在開玩笑，但他的神色真的很認真，我便也認真了下來。

我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同處，每個人也有屬于自己的命運和特質，不用在意那些。

人是一個統稱。他補充說。

我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送走他之后，第二天他又來說，他覺得他不是人。

我問他為什么會產生這種想法，他說正常人不應該和自己一樣。

他的狀態讓我感覺到了不對勁，我決定問個明白。

最終他還是坦白了，他以一種很詭異的表情說，他想一點點的撕掉我，像撕扯獵物的血肉一樣。然后他會一點點的吃掉我，最終跪在地上把血跡舔干凈，把骨頭吞下肚，像嚼糖豆一樣把我的眼睛當成零食。

他想占有我。

我很驚訝的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說他也很奇怪，但他克制不住心里這么想。

我問他有沒有捕捉過這個問題的源頭，他掙扎了一下，然后告訴我，這么做能令他心情愉。

正因為心情愉悅，他才會這么想？而他平時一直在克制？

他明明是最愛我的那幾個孩子之一啊！他平時表現出來的也很樂觀啊……

他說他分析過自己的心理，他很愛我，他也不想傷害我，但是他的腦子里總是會冒出這種想法，并且下意識的想要做出行動。

他說，這不符合一個正常人的心理吧。

他感覺很內疚，我能感受到。我安慰他，我說沒事的，我相信你不會這么做。

他最終還是離開了，當晚離開的。我想要去尋找他，他他隔著很遠告訴我，他真的克制不住了。

那個時候，我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但我卻不知道該怎么做。

他是第一個。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王林峰早點出現就好了。

想聽解釋嗎？當然可以。除了我之外，這里的一切都是源地的一部分。

現實與源地交匯了，相應的，他們也會獲得一定能反饋。

比如，他們生病了。也比如，他們可能意識到了什么。

人是有眼皮的，沒有眼皮的人一定長的非常嚇人，因為他的眼珠子是凸出來的。

另一方面，他們所對應的規則和抽象的符號出現了墮落和混亂的征兆，這也是源地病變的一個特征吧，

他們漸漸地走了，只留下了我一個人。

當最后一個人離開我的時候，我知道，天黑了。

屬于他們的唯一一束光消失了。

……

寂靜中，老者平靜的敘述著。

安靜的聽著，等老者完成了結尾，譚青山點了點頭，旋即看向胖子：

“你來當城主還是我來。”

“……還是我來吧。”胖子說著沉默片刻，旋即看向老者：

“我想幫助他們。”

“當年王林峰也是這么說的。”老者輕輕笑了笑，旋即嘆道：

“當然，那是第一批這個世界的種子。如今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早已大變樣了。”

“我會幫助他們的。”胖子淡淡笑了笑：

“如果他們真的很痛苦，我會讓他們得到真正的解脫。”

“……你很特別。”老者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苦澀道：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天堂。”

“我尊敬每個人的意見，包括神。”胖子咧嘴笑了笑，旋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也包括我自己。”

“你自己？”老者笑著瞥了一眼一旁的譚青山，旋即頓了頓：

“你或許對三族議會很好奇。”

“的確。”胖子點頭。

“如果你真的能夠讓他們得到解脫。”老者說著沉默片刻：

“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送給你。”

胖子和譚青山的呼吸頓時微微急促，片刻后，譚青山搶先道：

“一共有多少個神？他們在哪里？”

“他們分布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準確的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老者笑了一聲，旋即再次看向胖子：

“猩紅駭客不在他們之內，他們遠比你想象的更加強大。”

“再強大也不好使。”譚青山哼了一聲。

笑了笑，老者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胖子，旋即幽幽說道：

“他們一共是35個神。”

“35個……”譚青山舔了舔嘴唇：

“36個板塊，這么說，一個板塊一個了？還有一個呢？被你或者你的那群寶貝整死了？”

老者淡淡笑了笑，也沒回答，算是默認了。

而這時，胖子緩緩的點了點頭：

“好。”

“好。”老者笑了一聲，整個人仿佛瞬間老了幾歲：

“接下來，有興趣陪老頭子我逛逛這座城堡嗎？”

說著，老者緩緩站了起來。

“有勞了。”胖子說著也站了起來，旋即沖著坐著的幾人招了招手，笑如春風：

“各位，從今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