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金秋回去之后，總是魂不守舍的。

她腦子里總是浮現出帝后恩愛的場面。

她時不時幻想著，如果那個站在陛下身邊的女子是她該多好啊。

可惜自己沒有那樣的出身，無法進宮選秀，只有努力練舞，今日才能有幸被選進宮來跳舞。

也能借此機會面見圣顏。

“金秋？金秋你怎么跳舞心不在焉的。”眾人練舞間，發現她呆呆地擺著動作停駐在那兒。

衛金秋這才緩過神來，發覺自己在咸福宮的宮院內練舞。

冬風吹得每個人都面頰耳根子通紅。

而衛金秋則忘卻了寒冷。

她見眾姐妹都等著自己，靦腆一笑道：“剛才走神了，大家重新開始吧！”

伴著樂師的奏響，一行身著紅衣的女子又在雪地之中翩翩起舞。

安傾桃坐在鳳鸞宮剛剛添置的搖椅上，搖椅下頭已經墊上了上好的貂絨毯子，供她取暖用的。

她耳邊總能隱約聽見絲竹樂聲。

“宮里來了樂師？”她抱著手爐，偏頭看著那個俯首正在軟塌之上批閱奏折的男人。

男人的前端是特意為她準備的紅蘿碳，金邊火爐里的紅蘿碳被燒得通紅，向外散出陣陣特制的蓮香。

殷長生頓了頓筆，伸出修長的食指，朝她勾了勾。

安傾桃起身走到了他身邊。

他沒有抬眼，微微伸直了雙腿，一手從腿上抬開，示意她坐下。

安傾桃便順理成章地坐到了他腿上，坐到了他的懷中去。

“國宴要請外來的樂師與舞姬，所以他們內務府就操辦了起來。往年也都是這般。”殷長生一手環著她的細腰，一手不停地在奏折上寫著字。

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漫無目的地看著他在奏折上寫下的灑脫批言。

“陛下的字真好看。”她一手支到了木桌上，壓眸看著他批紅。

殷長生忽然想起了什么，淺笑著放下了筆，抬起那雙深邃好看的眸子凝她，“囡囡識字么？”

嗯？

他怎么會這么問自己。

她扁了扁嘴，“上次那張愿卡，可是我自己寫的！”

她的語氣似乎是在爭辯著什么。

他失笑了一下，將手中的筆遞到了她的手上。

安傾桃別別扭扭地接過毛筆，嘟嘟囔囔道：“好吧……只在驅魔觀里學過一點點，認字倒是沒困難，只是寫……”

他就知道。

上次那張許愿紙的字跡雖然清秀，但能輕易地看出，完全是在照葫蘆畫瓢。

真是個機靈鬼。

他笑著用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隨意取了一張奏折。

“孤教你。”

安傾桃嚇得想要往回縮，卻被他的大手緊緊錮住。

“陛下！這是奏折誒！”

他又將她的身子往自己懷中抱了一抱。

然后微微彎了彎腰，將腦袋輕輕伏在她的肩頭上。

晃動的暖黃色燭光下，只見二人被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漸漸重合在了一起。

“不打緊的，孤教你批奏折。”

他握著她有些冰涼的下手，沾了沾墨，開始朝著尚書遞上來廣納后宮的折子上寫著。

“滾”

那個紅色的“滾”字，極為惹眼。

她的手有些打顫。

“這個字認得么？”他打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