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胡大俠的用意也是如此吧！”

酒中仙扶手而立，看著窗前的忘川。

故事回到十年前，那是忘川睜眼的一瞬間，只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那是一個石洞，里面有張墨色的石床，上面鋪著獸皮，還有個石頭做的枕頭，石洞里面掛滿了各種野獸的獸骨，有白色的，有紫色的，甚至還有一個牛的頭骨。

床前面有一張簡易的石桌，石桌上面放著一個用樹木雕刻而成的木碗，木碗的成色還很鮮艷，應該是最近才雕刻的，木碗很薄，薄到可以看清里面裝的是什么。

石桌的右邊有一個木樁，木樁上面全是深深淺淺的劍痕，每個劍痕的深度，長度都不一樣，似乎是用來計時的，又或許是用來發泄不好的情緒的。

石桌的左邊有個木樁，像個人的模樣，卻沒有五官，只有一個外形，遠遠看去和真人差不多，全身都是古桐色的，上面還有一種讓人聞了就十分舒適的木香。

女人的頭正對著石床的枕頭，要休息的時候會與它來個對視，雖然是沒有五官，但樣貌應該是在人心中的，這樣或許日子才會有期盼，早上醒來的時候也能看見，雖不是真人但也可以分散一些相思之苦。

出了石洞，一旁是傾瀉而下的瀑布，那水的顏色十分純凈，純凈到可以看見水潭中樹木的倒影。

甚至是水底的沙石，石洞的另一旁有一座墓碑，墓碑上什么都沒有，似乎是一座無名之墓。

抬頭向上望去，除了云霧什么都沒有了，看不到盡頭。

石洞的前面是一座森林，里面的樹木十分茂盛，時不時可以聽見幾聲鳥叫。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頭發花白，臉上掛著笑容，皺紋時不時能看見，穿著一身獸皮衣服，背著一些碎柴，上面掛著一兩只兔子，像個砍柴的樵夫，又像一個獵人，光著腳，走在碎石上面，卻沒有被石頭咯到腳，好像是飄著走的，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是他手里拿的劍。

樵夫砍柴一般用的都是砍刀，而眼前這個人應該是用劍在砍柴。獵人用弓箭長槍打獵，這個人卻是在用劍狩獵。

忘川看著朝他走來的白發老者，眼中充滿了疑惑，老者只是對他笑了笑，隨即朝洞內走去，并沒有理會他。

洞里傳來一陣利刃砍在木頭上的聲音，忘川朝著洞口看了進去，那白發老者，只是輕輕的砍在那木樁上，他似乎用了很大勁一般，不一會就大汗淋漓了。

他朝忘川使了使眼色似乎是想讓他來試試，忘川緩緩的走向老者，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子，不由得走得小心翼翼，老者片刻的功夫就能走完的路程，他走了十倍不止的時間。

老者也不急，就在哪里等著，忘川來到老者身邊，伸手去接那把劍的時候，差點一個沒拿穩，將自己的腳刺穿。

這把劍十分得鋒利，上面的劍鋒閃著亮光，它的劍把上綁著一圈圈的紅繩，纏繞的十分得細膩。

應該是出自一個女人的巧手，老者開口說話了，說得十分得緩慢，讓人聽著覺得十分得舒服。

“這把劍有五十來斤，等你能一只手拿起來的時候，我就把它送給你。”

忘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老者走了出去在外面生起了火堆。

忘川兩只手捧起劍，左手不敢觸碰劍鋒，不小心碰到就破口，血液就會留出來，那種痛十分刻骨銘心，不一會的時間，忘川左手多了幾道口子，時不時還會有血液溢出來。

他也不管，還是右手握著劍把，然后緩緩舉起，看著要倒下去的時候，又用左手去捧。

老者外面的火堆上，一股香味飄來，惹得忘川的肚子咕咕叫，忘川不由得看向外面，咽著口水，滿臉的渴望。

老者見狀，還是笑咪咪的，隨即說道。

“過來”

隨即放下手中的長劍朝老者走了過去，步伐還是很慢，地上的石子還是那么咯腳。

拿起那飄香四溢的烤魚，忘川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在火堆的旁邊放著一根木頭，木頭十分潔凈，木頭中間有個凹槽，似乎是經過日積月累的擊打形成的。

“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突然問道，聲音如此平靜，面上卻是笑容滿布。

“我不記得了！”

忘川這樣回道，眼中雖有些疑惑，似乎也在想自己是誰，但腦中卻是空白一片，比白紙還要白上幾分。

“如此也好，想你也是活得窩囊。”

忘川雖然記憶不在了，但還是能明白老者的意思，這種理解能力似乎天生就有。

“窩囊？”

忘川疑惑的望著老者，似乎有些不服老者說的話，老者也是不怒還是面帶微笑道。

“你的命不是掌握在你自己手中嗎？我看你身上沒有半點傷痕，要么就是受了委屈，要么就是無一番作為，只有求死。”

老者的話雖然平靜，但讓忘川的臉上浮現出了不甘，老者又繼續說道。

“想我縱橫江湖，也有窩囊的時候，一身本領無處安放，如今你來了，也算是緣分，你可愿學？”

忘川點了點頭，他似乎是想學光著腳走在石子上，腳不疼的辦法，隨即不假思索的答到。

“我愿意！”

語氣有些激動，也許他的潛意識之中帶著不甘。

“那我給你一個名字吧！”

老者望著石洞內的木樁人又接著說道。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川流不息終到頭，你以后就叫忘川吧！”

忘川順著老者的目光看去，他沒有發現老者微笑的臉上多了一絲滄桑。

次日，忘川被老者叫醒，老者手中拿著那把劍，臉上還是一副慈祥的笑容。

“手伸出來！”

隨即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新衣服”給忘川。

那衣服上面栓滿了石頭，像一張漁網，唯一不同的便是漁網用來抓魚，這卻是拿來穿的。

不等忘川說話老者又說道。

“以后你就穿著這身衣服，除了睡覺以外都不能脫下來。”

忘川不知道為什么，老者說的話，他沒有辦法拒絕，那話雖然很平靜，卻像命令一般，他不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