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秋雨桐剛從錦江邊回來,推開自家的柴門便看自己的母親,正坐在梧桐樹下縫著衣服。
“娘,我回來了。”秋雨桐擠出一個微笑朝著秋母說道。
秋母放下手里的針線,向女兒招了招手“雨桐你過來,娘有話要給你說。”
秋雨桐聽話的來到母親的身邊,笑嘻嘻的問道“娘有什么花要給你乖乖的女兒說呢?”
秋母捏了捏女兒好看的小臉,慈愛的問道“洗了一天的錦累嗎?”
秋雨桐搖了搖頭,挽著母親的說,撒嬌的說道“女兒不累,一點都不累。只要娘好好的女兒就不累。”
說著話的時候,秋雨桐臉上始終帶著幸福的笑容,只是她心里比誰都請楚,這幸福只是短短的兩日,兩日以后,她將是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
“傻丫頭”秋母憐愛的摸了摸女兒柔順的長發,然后喃喃的說道“娘吃了李大夫的藥覺得好多了,人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無病無痛的,這藥膏還真管用。”
聽到母親這么一說,秋雨桐差點哭了出來,不過很快又擠出一個笑容“那是娘吉人天相,李大夫有妙手回春,所以娘你的病自然就好啦。”
秋母被女兒逗得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女兒說的都是真的。”秋雨桐伏在母親的腿上,偷偷的流著淚,突然有抬起頭看著母親“娘,你要給我說什么呢?”
秋母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輕輕的摸著女兒的頭,半天才開口說道“我從你爹死后就一直病著,今天身體突然好了點就想要你
陪我去看看你爹。”
秋雨桐仔細的聽著,心里如同打翻了無味瓶一樣。她沒有想到母親的要求這么簡單,簡單到只是去看看父親,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要母親對父親如此的掛念,掛念到要死了都不忘去看一看。
“怎么了,雨桐不愿去?”秋母看著沉默的女兒說道。
“沒有,不是。”秋雨桐急忙否認道“女兒還以為母親要做什么呢。原來只是要去看看爹啊。這樣吧,現在趁著天還沒黑我就陪你去吧。”
聽到女兒同意,秋母高興的說著“好,好就去,就去。”
看著母親高興秋雨桐,也欣慰的扶著母親,向著埋葬父親的方向走去。
“雨桐,你還記得你父親的樣子嗎?”路上秋母問道。
父親死時她只有五歲,早以記事,雖說十年過去了,父親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腦海里依然十分清晰。
“記得。”秋雨桐笑了笑答道。
“你父親很俊秀的呢。”母親說著,臉上竟然泛起了紅光。
看著如同少女般的母親,秋雨桐不由的笑了笑“是啊,父親可是我們村里最有學問的人,人又好看村里好多姨娘都喜歡他呢。”
她還記得那時的父親是一個學堂的夫子,每天很早出去,傍晚便回來,陪著母親一起教她讀書習字,現在想想那時的日子是那么的愜意,那么的溫馨。
“可惜,你父親英年早逝,而我又疾病纏身,最后受苦的還是你啊我的傻丫頭。”秋母喃喃的說著,輕輕的拍了拍女兒的手。
“女兒不苦,只要娘能好好的女兒做什么都愿意。”秋雨桐淡淡的說道。
記憶中她還能想起父親剛去世不久,母親的家人變要來接回母親,由于自己是女兒身,外公外婆執意不要母親帶著自己一起回去。她都以為母親會同意的時候,誰知母親冷冷的說道“巖愷是我的夫君,雨桐是我的女兒,我生是秋家的人,死是秋家的鬼,不讓雨桐和我一起回去,我就不回去。”
就是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卻深深的烙在了秋雨桐的心里,就是這么一個柔弱而又堅強的母親用自己的言行告訴了小小的秋雨桐:做人要有骨氣,要堅強。
每次累的時候,想放棄的時候,只要一想到母親,想到母親的所有,秋雨桐都咬著牙,堅持了過來。
“娘父親的墓地到了,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了。你快去和父親說說話吧。”秋雨桐輕輕的推了推母親“女兒就不打擾你們了,回去做晚飯了,做好了就來叫你,”說完放開母親的雙手,逃跑似的離開了父親的墓地。
她離開不僅僅是好讓母親單獨和父親說話,更多的是不敢面對死去的父親,因為她覺得她沒有照顧好母親,所以無顏站在父親的墳邊。離開真的只是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