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跳動,紅縵搖曳。
太師椅上,白發披散,骨瘦如柴的老人用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著對面的女孩。
“丫頭,你想清楚了?”
“是。”
“唉。”
老人發出一聲長嘆,“若非你祖父于我有救命之恩,此等邪術我是萬萬不會使用的。”
“多說無益,還請先生速速施法,怕是等不得了。”
……
冥宮的車直接把余落送到書店門口,推開門走進去,楚柯像座望夫石似的坐在樓梯上。
“你干嘛呢?”余落問。
楚柯騰地一下站起來,“你去哪了?這么久都沒回來,菜都涼了。你不回來你弟都不讓我吃。”
余落把書店的門鎖上,“二姐姐找我,去了冥界一趟。”
“她找你去冥界……你二姐姐為什么會在冥界?”
余落轉身瞥了楚柯一眼,“她是冥界太子妃,聽說當初害我的那個禁書男又出現了,要我低調點。難道我低調他就不會再出手了嗎?”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楚柯抱起手臂。
“讓讓,擋路了。”
余落推開楚柯上樓,楚柯忙不迭跟上。
余越看見余落上樓了,就把做好的萊端回廚房去熱。
“我怎么這么好看……”
歡快的手機鈴聲響起,在余落的注視下,楚柯尷尬地笑笑,接通電話。
“喂,殷秘書怎么了?啊!我哥出車禍了?不可能吧!好好好,我馬上過去。”楚柯掛斷電話,心急如焚,“我哥出車禍了,我現在得去中心醫院一趟。”
“哦,去吧。“余落坐在沙發上刷起購物軟件。
“你不安慰我一下嗎?”楚柯受到了打擊。
余落眼皮都沒抬一下,“放心,之前見你哥的時候他沒有被引魂使蓋上印記。除了女鬼纏著他有點陰氣之外,沒有將死之人的氣息,這次問題不大。”
“這可是你說的啊。”
楚柯腳底生風般跑了。
余落嘖嘖嘴。
床邊小柜子上的鬧鐘顯示十一點,余落戴著眼罩美美睡著。
“君の名はウルトラマン,ゼロ!ゼロ!ゼロ!”
嘹亮的歌聲一響,余落掀開眼罩摸到手機,語氣非常不爽,“楚柯你要死嗎?”
“我哥要死了啊!”
楚柯跟打機關槍似的,“我哥在重癥監護室現在情況很不好院長說要是天亮情況還繼續惡化就要下病危通知了!”
余落清醒,“是嗎?”
“什么是嗎!你不是說我哥不會有事嗎?”楚柯又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覺得這事不對勁。院長說我哥的內臟和腦部神經什么什么的都沒受損,可情況卻異常嚴重。我在重癥監護室外面,感覺這里很壓抑,會不會是有什么臟東西害我哥?”
余落打了個哈欠,“嗯,我知道了。我過去看看,你把具體位置發給我。”
掛斷電話,余落換了身衣服,直接瞬移到楚逸所在的重癥監護室內。
楚逸昏迷著,各種各樣的儀器圍著他。而在余落眼里,一個黑色印記打在楚逸的眉尖,正在吸收他的陽壽。
有點意思。
余落直接上手一抓,黑色印記被余落連根拔起,就像一朵黑色小花懨懨地躺在余落手里。
循著黑色小花的氣息,余落再度瞬行至一個陌生的鄉村,在她面前的是一棟兩層的樓房,只有一樓的燈亮著。
余落給楚柯發去消息——
楚逸是被人下了一種花蠱,這種蠱會吸收楚逸的陽壽,轉到另一個和他生辰八字相同的人身上,我已經幫他拔除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
楚柯很快一個電話打過來,“那你找到下蠱的人了嗎?我可不能放過他!”
“你要委托我嗎?”余落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楚柯一愣,“咱倆這關系你還……”
“親兄弟也明算賬,你要是不想委托就算了,反正你哥哥暫時也沒生命危險。”
“你都說了暫時,行,我委托你幫我徹底解決這件事。”
楚柯的語氣透著幾分無奈。
“好。”
余落歡快地應下,想到又可以大賺一筆,瞬間覺得這夜熬得不虧。
余落走至大門處,敲敲門,清楚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暖暖,你可算回來了。”
門一打開,一個滿臉皺紋,頭發花白的老爺爺呆住了,“你,你是?”
余落微微一笑,說了句“得罪了”,直接闖進屋內。
”丫頭!丫頭你干什么!”
余落徑直走向一個房間,打開門,那是一個普通的臥室,一個衣柜一張床。
床上躺著一個瘦小的老太大,頭發斑白,眼窩凹陷,面容憔悴,氣息微弱,一看就是將死之人。
“丫頭!你!”
老爺爺眼睜睜看著余落從老婆婆眉間抓出一朵黑色小花。
余落道:“現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洛余,你可以當我是個陰陽先生。你們家有人利用花蠱吸收我委托人的陽壽,轉移到這位老太太身上。用這種邪術害人性命,必須嚴懲。”
老爺爺嘴巴張了張,明白了什么,眼眶濕潤,“我,是,是我做的。”
“不是你。”余落捏碎那兩朵黑色小花,“你這一生做過不少好事,身上也沒有接觸花蠱的氣息,我剛剛將花蠱銷毀了,施術者必遭反噬。”
老爺爺身軀一震,扶著門框才堪堪站穩。
“順便提醒你一句。”余落瞥了一眼床上的老婆婆,“她最多只有一個小時的陽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