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咱們在這林子里走多久了?”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問走在前面的段老。
“小吳,沉住氣。”段老開口了,即便這樹林里荊棘叢生,他也每一步都走的很穩(wěn),完全沒有被荊棘劃傷。
反觀他身后三個晚輩,各個大汗淋漓,但他們按照段老的腳印走,倒也沒有受傷。
其中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方頭大耳,穿著黃色道袍,背著桃木劍,擦了把臉上的汗問:“段老,咱們已經(jīng)進入鬼域了吧?”
“我覺得不是鬼域。”隊伍里唯一一個女生說,她約莫二十出頭,穿著本地少數(shù)民族的傳統(tǒng)服飾,走起路來銀鈴聲聲作響。
“你說不是就不是,有證據(jù)嗎!”黃袍道士不服氣。
“虛無,小恬說得對,這不是鬼域。中午十二點陰氣極兇,咱們從進入公路的那一刻就進入了迷陣。鬼域會有極強的陰氣,而這里的陰氣很淡,一路走來除了荊棘叢也沒有其它危險,想來這個迷陣只是為了困住我們。”
段老負著手走在前面,步履沉穩(wěn),若非有他做定海神針,其他人早已自亂陣腳。
小吳撓撓頭,“奇怪,為什么要讓咱們進迷陣呢?不應(yīng)該直接和我們打起來嗎?段老,你有辦法破了這個迷陣嗎?我怕咱們再耽擱下去,那一車的人就沒救了。”
段老沒有說話,只是向前走。
“罷了!”虛無突然停下,將桃木劍一揮,“段老既無意破陣,那就由貧道來試試!”
“喂!你不要亂來!”小恬出手阻止,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虛無斬下一叢荊棘,掐訣念咒,“斬木為兵,聽吾號令。一木一位,萬邪莫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話音一落,那些荊棘四散開擊向四周樹木,然而居然只是簡單的釘在上面,什么都沒發(fā)生。
“怎會如此!”虛無臉色大變。
“霧!起霧了!”
小吳突然大叫起來。
原本正常的樹林里開始涌起濃濃的白霧,像牛奶一般。
“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留下來萬紫千紅一片海,火辣辣的歌謠……”
白霧里傳出了整齊熱鬧的歌聲,然而這種情況下愈發(fā)瘆人。
小吳虛無和小恬緊緊貼在一起,歌聲離他們越來越近,最后就像有人貼著他們耳朵唱歌一樣,可是在白霧下他們什么都看不見。
“不對,段老呢!”
小恬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對勁,段老不知何時不見了。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歌換了,白霧淡了些,一輛客車停在他們面前,歌聲就是從客車里傳出來,可是車內(nèi)空無一人。
——
啪嗒、啪嗒……
雨越下越大,余落卻已撐起了一把黑傘。
“雨水”中帶著腥味,余落伸出手接了一滴,是血雨。
“別玩了,出來吧,這種把戲本公主見多了,不會怕的。”余落冷冷地說。
血雨中,白裙黑傘,格外詭異。
余落一說完,血雨停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樹后走出來。
來者穿著一身黑色制服,肩上扛星,余落清楚地看到他周身有一層耀眼的功德金光。
“小妹妹,你可真不一般。”來者蹲下來笑了笑,特別陽光帥氣。
英年早逝。
余落也露出微笑,“叔叔,你為什么要嚇我?想讓我離開這里嗎?”
“叔?叔叔?就不能叫我哥哥嗎?我明明比你大不了幾歲……”他看起來委委屈屈的。
“最少也有十歲吧。”余落笑容燦爛。
他嘆了口氣。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會在這里?我看你應(yīng)該走了好幾年,為什么不去投胎?”
“小妹妹,哥哥不能告訴你名字,不過你可以叫我小陳哥哥。”小陳哥哥摸了摸余落的頭,笑容溫暖,還露出兩顆虎牙。
余落大概猜到了些東西,“小陳哥哥,你應(yīng)該知道那輛客車的事吧,車上的人都被抓去哪里了?你能帶我過去嗎?”
小陳哥哥道:“不行,那里太危險了。放心吧,我的隊友都去營救他們了。哦,特殊部門也派了人過來,我哥們找了一個最厲害的老人過去,你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余落笑道:“小陳哥哥,我可不是普通人,你說的那個老人還打不過我呢。這個邪祟很不一般,盡管你們有功德金光護體,也不一定能贏他。你就把我當熱心群眾唄,反正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能找到位置。”
小陳哥哥頗為無奈,又揉揉余落的發(fā)頂“好吧,我?guī)氵^去,不過千萬要小心。那是我們的死對頭,活著的時候就作惡多端,我們好不容易和他同歸于盡,沒想到他竟然躲過鬼差的追捕修成了大厲鬼!這些年我們七個弟兄一直留在這里,為的就是再次抓住他!他潛伏在這片林子里,通過吞噬路過行人的魂魄修行。我們對付不了他,只能以恐嚇的方式讓人們遠離這片林子。沒想到他居然趁午時離開樹林去公路上抓了一車的人,是我們的錯!這次,哪怕是魂飛魄散,我們也要除了他!”
小陳哥哥說著,還狠狠用拳頭砸向地面,憤怒且不甘。
“不怪你們。”余落道,“你們生前護國安邦,去世后也守護著華國子民,你們是真正的大英雄。這一次,他死定了!”
“小妹妹……”
“不過,小陳哥哥,你這血雨的血從哪弄來的?”
“哦,這個啊,野雞血,我還有一桶呢,你要用嗎?”
“不用了,謝謝。”
至少不是番茄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