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錢莊內,一群打手停下手中的活兒紛紛往古月西的書房周圍湊去,不是為別的,是想知道這古月西和那小孩想做些什么,人嘛,好奇心嘛,天生的。一人戳開油紙窗戶,只見里面二人擺出架勢,小孩兇神惡煞,女人從容淡定,看來是要切磋一番了。
古月西一見常勝如此表情,便笑道:“先說好哈,我可不會留手!”
常勝沒有回答,看來他是打算動真格的,只見他身上響起劇烈嗡鳴聲隨之而來的是包裹在他周身的紅色紋路和火焰。多說無益,常勝猛踏地面,身體如箭矢般射出,揮拳而去,直擊古月西面部。
常勝力氣本就不小,而這一擊在焚火煉體訣的加持之下,至少兩百斤力道!而拳風臨近時,常勝卻收拳出刀,掏出腰間匕首劃過古月西腰間,可這一擊卻打在了空氣上。
古月西如今弱冠有四,亂世出生,從刀劍爬到大。境界不低,化神境強者。對戰常勝可謂游刃有余。
常勝的這一刀,古月西只是往后略微一退便躲過了,在其他人看來,乃是險之又險,但在古月西的眼里,卻是心中有數。要知道,武術的根本其實就是對距離的把控,把控的越好,便就越強,這也是為什么常勝的父親從小就教他如何閃避的根本原因。
古月西的動作可不只如此,在她躲開那一擊剎那,居然還踏步反擊!這根本就是把常勝的攻擊距離計算得恰到好處,而且對于攻擊時機的把控也是完美,常勝的刀刃才劃過,古月西的反擊就已經到了他的身上。
而古月西的反擊還是最簡單不過的出掌,但就那么一掌,而且還是在不催動靈氣的情況下!居然讓常勝沒有絲毫反抗能力,手中匕首頭上斗笠被震掉不說,身子還往后退了好幾步。眼看后退的常勝就要碰到身后茶幾,古月西才在收招之后又是一個突進將常勝腰帶領拉住!這才讓常勝不至于太難堪——畢竟窗外有好些人看著呢。
不過還是要達到諷刺的目的,古月西在拉住常勝衣領的時候嘲諷了一句:“兔崽子,小心點兒哈,我這里東西貴著呢。”
常勝氣不過,沒有回話不說,抽出背后苗刀就是胡亂砍去,全然忘了招數技法。有句話說的好,亂拳打死老師傅,可這古月西看來不是一般的老師傅,居然在接連躲閃幾刀之后用雙指就那么夾住了常勝的刀刃!其實在常勝第一次揮刀之時她就能止住刀刃,但為什么非要閃躲幾次才將常勝的苗刀控制住呢?不因為其他的,只是因為古月西再后退,就會碰到后面的陳物架罷了。
古月西夾住那苗刀的手猶如磐石一般,絲毫不動,可常勝和他手中的苗刀卻在不停震動,因為常勝依然在用力。
此時,常勝的臉已經鱉青,他偷偷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確定火紅的紋路還在,他已經在懷疑自己的靈技是否開啟——這可是修煉至大成的焚火霸體訣啊!自己的父親說過,焚火霸體訣煉至大成,力量速度是常人三倍!那便意味著,古月西就雙指的力量就有自己全身力量的三倍?
兩人實力的差距,常勝自然能感覺到,他之所以還在繼續用力下劈,是因為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罷了。見苗刀實在砍不下去,常勝便手棄刀,揮拳而去,而古月西居然不躲不避硬生生用臉接住了這一下!
這下過后,常勝沒有再打,因為他能聽見自己手腕骨頭裂開的聲音……
化神境高手,雖然是萬中無一,可松江府就有百萬人口,龍之國更是四萬萬人之巨,說白了,化神境在松江府就有百人之巨!常勝憑什么在滿是高手的奈何橋中殺了石龍?
古月西擦了擦自己流出來的鼻血,道:“喲,力氣不小嘛。我鼻子都歪了。”
常勝此時站在那里,高聳著肩膀,咬著牙,眼睛瞇成一條縫隙,面部扭曲,捂著自己手臂,在小聲啜泣,他不好意思叫疼,只能咬牙忍耐,眼睛中的淚水差點就流下來了。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手腕骨頭裂開,若是不哭才是奇怪。
見常勝如此這般,古月西沖著外面喊道:“給我把藥箱拿來!老子被揍出血了!”
幾個打手將藥箱拿來后,看熱鬧的人們也識趣地去去干自己的事情了,之后,院子里又響起那些負債人的哀嚎。
古月西關上房門,給常勝打上石膏,道:“那石龍,就算是我和你福爾康叔叔一起上都打不過,換成是你,估計跑都跑不了。不過你小小年紀就是個二品高手,資質比你父親差不了多少。修煉幾年回來,興許可以試試。那時候就算你打不過,也能全身而退對吧。”古月西錯估了常勝的水平,但也相差無幾。
“為什么?”
“啊?老娘沒說明白?”
“不是,我說為什么你剛才要說是你被揍了,外面那些人不是看著我被揍了么?”
“喲,領域修煉得不錯啊,還能感覺到外面有些人。你父親,是福爾康的師傅,福爾康是我師父,按輩分,我還得叫你聲師叔來著。”古月西岔開話題,她盡量在給面前的后生留著面子。
常勝一聽,也就順著話說了下去:“福爾康叔叔,不是和父親差不多年紀么?”
“學無先后,達者為師嘛,對吧?話說回來,風靈月影宗的劍術,你練到幾重了?”
“四重,我靈氣練得多些。”
“福爾康不是說你會劍氣了么?那就是第五重了,只是你這體魄,還不如我這女孩子家的,要加油咯。”
“我如何才能變強?”
古月西又道:“外出磨練便可,化個名,多干點兒力氣活兒,練練身子,不然總有一天你的肌肉會承受不住你身上這火焰。對了,你父親的焚火煉體訣雖然強悍,不姓東方還學不來,但是、但是你修煉之時,能不使用就不使用,這樣你的身體才能得到最好的錘煉,以后若不是生死關頭,別用這個。”
“你的意思是,讓我走?那素兒呢?”
“你也可以不走啊,若你愿意天天老老實實呆在酒館里或者我這里你就可以不走。”
……
古月西給常勝包扎完,常勝便就離去了,走的時候古月西給常勝了些許銀票和一身不那么顯眼的行頭,后又將他送到門口的一輛馬車上,道:“馬車到站,一路往西南方向走,記住,疾風亦有歸途,更何況是少宗主,不過,不將我宗門劍術練至九重境,還是就別回來了。路上小心,老娘不送了。”古月西這話其實是說給馬車上的人聽的,免得常勝被欺負。
“少宗主?”
“你父親,是風靈月影宗宗主!你去了大巫山找到宗門的人,就什么都知道了。對了,賭博和螢火蟲千萬別碰,采花倒是無所謂,但注意身體。”
常勝走后,古月西拿出筆墨,給福爾康回復道:“少宗主已經出發,一切按照夫君意思交代完畢。”
福爾康的意思很明確,要常勝離開,一是因為常勝脾氣在酒館就可見一二,指不定哪天偷偷跑出去大街上吆喝石龍出來受死,年少輕狂可能要用一輩子來買單。
二是因為,東方常青出事情了,讓常勝回去宗門最好。至少可以得到保護,宗門出什么事情,福爾康這個外面收的徒弟并不關心,他只希望自己的侄兒沒事。
三是因為福爾康想讓常勝得到歷練,畢竟在家里待了十來年,出去看看也好。
古月西和福爾康之所以放心常勝一個人去歷練,是因為他們知道,東方家的家傳秘法焚火煉體訣能讓常勝跑很快,若是遇見危險,打不過,跑了便是,常勝的父親東方常青年輕的時候也一樣,每次打不過都逃走了……
可若是常勝留在松江府,石龍可能會先來造作,讓他南下,暫避風頭,復仇之事從長計議便是。
(三年修煉,詳見長篇小說《南國落炎關玉明》,本小說完結后將會上線。《南國落炎關玉明》相對獨立,和《古茂烽火寒》主線沒有太大交際,篇幅又長,所以獨立推出。相當于是東方常勝的獨立外傳。同樣為獨立外傳的還有短篇小說《江湖笑將李而定》以及其他幾本還沒寫完的人物獨立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