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搶劫小隊剛出場不到五分鐘，就全都躺下。
初九面無表情地提著步槍從車上下來，謹慎得檢查了一下附近，確定沒有其他人埋伏后才摘下目鏡。
云非到面包車邊，問道：“佳佳沒事吧？”
“我來處理吧。”
初九給佳佳做了一下消毒和包扎的動作，后者雖然很疼，但卻沒有哭。
哪怕她年紀還小，可經過這么幾天下來，也隱約能明白這個世界發生了劇變。
這樣一個世界，不會再寵著像她這樣的小孩子。生活要求她必須盡快堅強成熟起來。
周藍這時看著地上那些尸體，感覺有些反胃。她去看云非，后者倒是很平靜。
“云非，你說……他們為什么要襲擊我們？”
“他們不是說了嗎，要我們交出食物。”
“可是。”周藍有些艱難道，“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如果好好說的話，我們也有給的可能啊。”
“可能他們看喪尸小說看多了吧。”云非說。
其實他和周藍是一樣的想法。
如果遇到其他幸存者，沒有食物，需要食物。那在保證自己足夠的情況下，給一些幫助是云非可以接受的。
但是如果要搶，那他肯定就會直接歸類為壞人。
而他在對付那些被他歸類為壞人的人時，是不會有任何同情心理的。
初九就更不用說了，看她毫不猶豫開槍爆頭的行動就能看出，她在這方面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不過你們剛才看到沒有，那個女人手里冒著一團火。應該是能力吧？”
“我看到了。”初九給佳佳包扎好，問了句，“她會不會有紅核？”
“這個……”
云非不知道，但就算有的話，他也不想要去拿。
因為人類、或者紅毛怪的紅核，都位于腦部。
紅毛怪還好，尤其到現在還活著的紅毛怪，幾乎都已經非人，取出他們的紅核沒什么。
但一個活生生的人類，要破顱取核，云非會覺得有些惡心。
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個人類。
初九似乎看出云非的想法，說道：“你不想拿就算了。”
“不拿了吧。”
“我也覺得別拿了。”周藍也附和。
初九點點頭，其實她同樣是這種心理。
別看打死可以，但死后還要折騰，她并不想那么做。
幾人重新上車，氣氛稍微有些沉重。
還是云非打破沉默：“沒想到這么快就有幸存者組建起小團體了。他們應該沒有電臺，沒辦法和那些安全點建立聯系。”
“那樣也不該搶別人啊。”周藍的聲音有些激動，聽得出她還是對于自己被嚇到而耿耿于懷。
“既然有能力者，干嘛不去找食物呢。去居民小區里挨家挨戶找，還能找不到嗎？”
“大概是一邊找一邊搶吧。看他們這熟練的堵路，還有那些彈弓……說不定他們已經搶過別人了。”云非說，“這樣我們干掉他們，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對吧，初九？”
初九握著方向盤，淡淡道：“或許吧。但對我來說他們威脅到了你的安全，我就必須進行排險工作。”
“這純粹是為了任務嗎。”初九的話讓云非有些觸動，他冷不丁地問，“還是說你覺得我這個人蠻好的，要是死了也怪可惜的？”
“……”
云非這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初九有些猝不及防。
她一時真想不到該怎么回答。
“首先，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其次……”
其次了半天，初九也沒說完。
還是周藍打圓場道：“那還用說嗎，云非你肯定是好人啊，死掉當然會很可惜了。”
“差不多吧。”初九接了句。
云非點點頭，還是很滿意這個回答的。
“不過。”初九補充一句，“做好人有些時候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希望云非你更多時候可以自私一些。你的自私，對世界來說可能更是件好事。”
“我明白了。”
云非知道初九這是在說讓他專注自己保命，也算是一種另外的關心吧。
汽車繼續在路上開著。
因為原本的道路被堵死，云非等人不得不繞道，這樣時間就拖了很久。
到了中午，兩輛車才來到城市北郊。
幾人沒有立刻上山，開著車也沒辦法上。這只是座人造的假山，怎么會修什么公路。
要上去，只能步行。那樣一來，車輛包括一些物資就必須舍棄在山下。
“你們看，地面真的在凹陷。比凌晨那會兒更嚴重了！”
從車上下來，周藍指著腳下的柏油路驚呼。
原本筆直平穩的馬路，因為地面逐漸塌陷的緣故，顯得到處坑坑洼洼，高一塊挨一塊，看起來十分違和，像一個個氣泡壓在路上。
這自然不是什么好現象，誰也不知道究竟會塌陷多少。要是踏個幾十上百米，那不管是假山還是高樓都要完蛋。
“我們把車和部分物資找個地方存放，然后就立刻上山。”
因為是景點，附近有個大停車場，里面幾乎停滿了車。不知道是已經有人上山，還是說平時住在附近的都把車停在這里。
把兩輛車停在這里，幾人一人兩個大包，包括佳佳的爸爸媽媽，也在佳佳的指揮下背上大登山包。
上山前，電臺傳來動靜，是王紅的緊急通報。
“各位幸存者，緊急事件！我們發現地面出現了坍塌情況！雖然目前程度還不深，但不知道究竟會坍塌到什么程度，必須盡快找一個地勢高的地方作為避難所！”
“我們現在緊急挑選了兩個地方，一個是天梭大商場的高層辦公區，一個是北郊的新名山。請幸存者們就近前往！”
“重復……”
王紅的話傳出來后，幾人看看彼此。
“新名山，這里不就是新名山……看來大家都覺得這里不錯。”周藍望著不遠處的假山道，“不過想想也很合理，新陽地勢高的地方真不多，沒什么可選的余地。”
只是，王紅說明這里作為避難所之一后，肯定會有很多幸存者過來。
初九看了云非一眼，她知道云非性格比較孤僻，不是很喜歡人多的地方，而且又很容易沖動，人一多搞不好就會惹麻煩。
但現在要走肯定也不行。
“我們先上去。”她說，“等其他人來了再說。”
云非也點頭道：“嗯。不過一會兒大家要小心點。”
“怎么？”初九心頭一動，“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云非遙望著這座人造假山，上面嶙峋的山石和一片黝黑的樹林，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上面趴伏的枝條此時微微游移著，“山上可能有什么變異的東西，總之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