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嘭”
一扇布滿鐵銹的鐵門被推開,一大一小兩位少年從門內走了出來,大的依舊睡眼惺忪,頭發凌亂,就像是為了急忙出門才準備好的樣子。高高瘦瘦又戴著耳機,手也隨著耳中的音樂節奏揮舞著。校服的衣角與褲腳上還帶著泥土漬與膝蓋處一些不知是鮮血還是紅墨水的污漬。要不是因為是穿著校服的樣子,不然肯定有人覺得是哪個夜不歸宿的精神小伙剛從酒吧出來準備回家睡覺呢,反觀小的那位,與大的相比見證就是天差地別。整整齊齊微微帶卷的頭發,一身干凈的校服,雖然瘦瘦小小的,卻不顯的弱小,鼻梁上的圓框眼鏡使他的眼睛顯得十分明亮。兩個人牽著手走在巷子里,雖然是男生,但沒人會覺得奇怪。畢竟,他們是兄弟,一對特別普通的兄弟。
“小航,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作業都做完了嗎?東西都帶齊了嗎?”
“嗯”
“那,開學考試復習得怎么樣了?準備好了嗎?”
“當然準備好了!”
“那你放學記得快點下來,哥哥在學校水池那邊等你,你快點下來,然后一起去吃車輪餅!我已經好久沒吃校門口的車輪餅了”
說著,林梓燁已經開始咽起口水了。
“打住打住,哥哥忘了嗎?每次咱倆放學都要去跆拳道社團,你是初中部的,每次比我晚二十分鐘下課,而且你還是大級別隊員,下課也比我們晚十五分鐘。每次都是我買好了然后回到社團門口等你下課好吧!笨蛋哥哥!”
“誒誒誒,知道就好了嘛,說出來干嘛?而且這都是事實啊,又不是我想這樣的。況且大概期中考結束后就要比賽了,你肯定也要和我同步下課。之后肯定有段時間吃不到車輪餅了。大爺肯定也要加強訓練,然后累的半死。好啦,快點跑起來,別看書了,不然趕不上公車了。”
林梓航也沒再說什么了,只是把書收了起來然后拉著林梓燁飛快的沖向車站。
冬去春來的清晨,魚白淡出,天邊的云霞總能泛出一層層淡淡的紫氣以及一抹溫暖的紅暈。
高低錯落的房屋連成一排。一些陽臺的綠植在這錯落的房屋中顯得青郁,那綠藤也從低的房屋沿著較高的房屋的墻壁向上蔓延;橫亙在半空的電線也將天空劃分成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圖案。而這長長的巷子時不時在回響著許許多多的聲音:嬰兒的啼哭聲、婦女做菜時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男人睡覺打呼嚕的聲音、自行車的車鈴聲、急促追過時間的奔跑聲……這些聲音在青石巷上方聚集在一起又散向四周,仿佛是為了叫醒這條巷子而一樣精心設計的一般。
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早晨的微風依舊寒冷刺骨。在加上奔跑時產生的風,使這本就刺骨的寒風更加凜冽寒冷,也是這兩兄弟臉上泛出了一層紅暈,讓他們不自覺的吸了吸鼻涕,打了個寒顫。幸運的是,他們趕上了公車,也幸運的坐上了靠窗的位置。
坐在位子上,林梓航依舊從包里拿出了書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仿佛世界的喧鬧對他來說都是浮云,書中的寧靜才是永恒。而身旁的林梓燁呢,依舊戴著耳機,手也隨著耳機中的放克靈魂樂在車窗上敲打著節奏。
由于是初春,車內依舊開著暖氣,與車外的溫度相差過大,車窗上凝結著一層薄霧,在梓燁的一次次敲打下車窗的的薄霧都化成水珠滑落了下去,隨后又凝結了起來。看著這化了又凝凝了又化的薄霧,林梓燁索性把薄霧都擦了。一遍一遍的擦拭,窗外的風景也漸漸顯現出來了。窗外的一排沿街的樹木正在長出新芽,但如果不細看,真的看不到有新芽的冒出,而是一顆顆衰敗的枯樹罷了。
街上的行人也漸漸的多了起來,在店鋪門口搶新鮮白菜的大爺大媽、騎著電動車準備去上班的婦女、開著轎車著急上班的男人,以及結伴騎車上學的男女生們。他們都在為新的一天,以及未來而不斷地努力著。即使很渺小,卻也十分偉大。
刺骨的微風,不斷的吹打著少年的臉頰。仿佛在他的心里一點點劃開一道傷口。卻不知,有個人,也在一點點地縫合著這道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