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現在都什么時代了,女大學生早已褪去單純青澀了,他身邊就有個活生生的例子。
跑車在她面前穩穩當當停下來。
車窗搖下來,裴煜澤淡淡開口:“上車?!眲e指望他跟哈巴狗一樣下車給她開車門,附送一副垂涎嘴臉。
明晚看得出他從一開始就壓著怒火,遲到這么久不就是為了打她臉,讓她難堪?剛才沒有得逞,就怕現在又要刁難她。
她直覺要遠離這個火藥桶,保持安全距離,但這輛跑車根本沒有后車座,她光是猶豫了一剎那,他的怒罵便震得她一顫。
“你當我是你家司機??!放著前面位置不坐,想坐后備箱是吧?”
她挪動腳步,低頭,鉆入車內,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在壓低身子的時候,不曾察覺被裴煜澤看到胸前春光,他的笑聲在耳畔響起。
“沒看出來你身材不錯。”不是干煸四季豆,他挺滿意,他不是圣人,對那種過瘦沒料的女人不感興趣。
明晚身子一僵,最終卻也只是收好了自己的皮包,直視前方。“麻煩你,中正路玉成花園?!?
裴煜澤啟動了車,薄唇邊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笑意,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調侃她。他突地扭過頭來,湊近她,壓低聲音問了句。“跟陌生人訂婚,你緊不緊張?”
明晚五指暗暗扣住雙腿上的皮包,跟他四目相對,回以一笑?!安痪o張?!?
不知是她眼底太過平靜,還是她的答案跟自己預想的并不吻合,裴煜澤臉上的笑意崩落,突地一踩油門,朝前駛去。
裴煜澤九點多才回家,趙敏芝知道兒子這一整個下午在哪里,卻不明說?!坝喠嘶?,你可要收斂點了。”
他噙著笑,勾著趙敏芝的肩膀?!懊骷业降子惺裁春茫鞒棵ㄓ兄?,還非要她妹妹冒名頂替?”世上又不是只剩下明家這兩個女人。
“你爸跟明成鈞以前是同學,也有過合作,你爸很早就提過很滿意明家的女兒。應該是覺得明成鈞老實本分,教養出來的女兒不會太金貴,適合當妻子吧。”
“就這樣?”裴煜澤皺了眉頭。他家老爺子行事作風實在摸不透,脾氣又臭又硬,不管兒子死活。這個理由,并不充分,裴家的事業范圍那么廣,合作對象無數,要真是利益關系,哪里輪得到明家的這種小公司?
“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明家的家底是不如我們家,但像鄭家馮家的女兒們,一個比一個傲氣,你若是娶了她們,我也別想落得個清凈了。”趙敏芝正色道,明晚給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裴煜澤毫無所謂地笑,他沒把這次訂婚看得多重要。但趙敏芝的話有一點說的沒錯,他絕對不能找一個跟他一樣的女人,否則,裴家永無寧日。
市內最大的一家首飾定制中心,裴煜澤一踏進門,幾位店員滿面堆笑,把他們領進休息室,又是咖啡,又是甜點,招呼的很是周全。
可見,他是店里的??汀?
不用幾分鐘時間,明晚面前的桌上堆滿了戒指,大大小小切工優良的精美鉆石,星海般璀璨閃耀。一個店員不著痕跡地看了她一眼,見明晚察覺,眼神很快移開。
“把最貴的鉆戒拿出來?!迸犰蠞勺诿魍砼赃?,啜了口咖啡,對于桌上的上百枚戒指,完全不在意。反正只是過個場,做做樣子而已。
兩位店員兩眼放光,當下就取出一枚戒指,中間那顆鴿子蛋有十克拉大小,周邊鑲嵌著二十來顆碎鉆,華麗而不失分量。
裴煜澤不動聲色地觀察明晚的反應,相信沒有女人可以抗拒鉆石的誘惑。
她睇著店員手中的鉆戒,突然想起電影《色戒》里闊太太的麻將大戰,女人們討論的主題就是鉆戒大小。而主角易先生板著臉說:“對我說,再好的鉆石也是石頭,你看你們戴在手上牌都打不動了?!?
腦海里浮現這個情節,她的眼底掠過一絲笑意,轉過臉問他:“我可以挑我喜歡的吧?!?
“慢慢挑?!迸犰蠞呻m然點了頭,但還是一頭霧水,他跟她說的,不就是一個意思嗎?不知她在強調什么。
明晚細細看著,裴煜澤靠在真皮沙發上,一邊喝咖啡,一邊玩手機。
經理暗自囑咐手下:“把店門關了?!迸犰蠞沙Hサ膸准业赇仯陠T都知曉為了他這個大主顧而清場的規矩。
資歷最淺的店員,被派去關門,正巧遇到一個高挑的年輕女人,驕傲地推門而入。
“客人,我們要清場了,暫停營業,請你下午再來吧。”
“新來的,知道我一個月在你店里花多少錢嗎?”袁美娜趾高氣揚,直接朝著會員休息室走去:“去把你們經理叫出來,有你這么對待會員的嗎?”
“可是——”店員小妹苦著臉,攔不住袁美娜,只能跟在她的身旁小跑步。
“少廢話,我來看新品,把項鏈和耳環都拿來?!痹滥韧O履_步,面色冷淡。平日里她一走進來,幾個店員圍著她轉,今天卻沒人來招呼她,她很不高興。
店員跟經理報告:“這位客人非要闖進來……”
“裴少,我馬上去溝通?!钡觊L朝著裴煜澤一彎腰,她可以失去任何一個客人,就是不能得罪他。
“煜澤,你怎么在這兒?”袁美娜徹底怔住了,見轉過身來的裴煜澤面無表情,她抓緊皮包,心頭發寒。她跟了裴煜澤快一年了,了解他這種表情是生氣前的征兆,囂張氣焰頓時熄滅。她勾著軟魅笑容,討好地走前兩步,勾住裴煜澤的胳膊。
這么大的動靜,明晚想忽略都難,眼前的情況,不需要浪費太多理解力和想象力。
“她就是……”袁美娜的目光落在明晚身上,話說了一半,裴煜澤面色越來越難看,她唯有抿緊紅唇,安靜閉嘴。
“去買幾件衣服?!迸犰蠞煞畔驴Х缺父箟毫藟恒y勺,笑容卻不達眼底。
“今晚,還來我那兒嗎?”袁美娜神色一柔,輕輕點頭,壓低了嬌滴滴的嗓音,但明晚還是聽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