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就是閣樓里傳來的。
透過小院,她看到閣中一身精致白袍,微風拂動,裙裙飛揚,面目清秀俊郎,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著捉摸不透的幽光。
蘇清晚站在門前就這樣有些許陶醉,而彈琴的人似乎有了察覺,突然停下。
抬眸望去,但見她烏發雪膚,櫻唇粉腮,淺水藍的裙,長發垂肩
“晚兒”
他不敢相信現在他眼前的就是他腦海中日思夜想的人。
他總覺得她很熟悉,是他很重要的一個人,但是又好像記不起來什么。每次夜里入睡的時候腦海中總有一個女子的身影。
“你,認識我?”蘇清晚也是一驚。雖然看到他的第一眼有些似曾相識。可是又感覺陌生。
自那天回去以后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她不知道一般。
摔下懸崖醒過來以后仿佛有些事情消失了記憶一般,她知道她是蘇家女,自小蘇家長大,爹爹最疼愛她,爹爹是蘇相,母親是丞相夫人,小時候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可是為何覺得冥冥之中把有些東西忘掉了呢?
回到府上,一臉郁悶,小靈準備去給夫人送糕點的時候看到了她心事重重的樣子。
“小姐你怎么了?”
她知道小靈自小就被父親收留。所以她肯定記得啊。
“你送完糕點來我屋里一趟”
“好的小姐”
送完以后小靈便來到了蘇清晚的月閣,“小姐有事嗎?”
蘇清晚見四下無人,關上房門,“小靈,我跟你說的事情,你不要對任何人講”
小靈點了點頭。她自然信得過小靈。跟在她身邊十幾年了。
“我,之前有沒有認識過一位彈琴的人?”
彈琴的人?“小姐,難道忘了嗎?”果然小姐自從摔崖醒過來以后這么長時間腿部受的傷,還未痊愈,就連人都記不起來。
“小姐的確認識一位琴師,他叫白封年”
白封年?
“小姐與他相遇之時是在茶樓聽曲,后來對他兩情相悅,可是他只有師門,無父無母,丞相疼愛小姐,不肯讓小姐與他在一起,所以小姐決定與那人私奔。”
私奔?她怎么沒有印象呢?
“后來小姐在途中夜里馬車不慎摔崖”
“丞相日夜尋找終于在崖下找到小姐,小姐回到府上,沒了呼吸,老爺找遍名醫,就在第五天小姐醒了,腿部重傷,所以小姐到現在偶爾會感到膝蓋疼痛”
是這樣,“為何我又記不起來?”她非常納悶。
“太醫說小姐頭部可能會壓迫神經導致暫時性失去某些記憶”
“那,我與那個男子認識多久了”
“小姐幾乎每次去都會帶著我給你放風,有三年了,每次小姐生病他都會在門外許久”這一晚她聽了好多,他之前教過她彈琴,她喜歡的松雨糕每次與她見面他都會帶,他會叫她晚兒,會背著她走一段長長的路,可是父親不同意,他提親父親拒之門外。她傷心至極夜里逃跑,就在一個雨夜她找的馬車不慎滑落墜崖。
原來,他們如此相愛,可是怎么她除了有一點熟悉以外,什么記憶都沒有。三年,真的忘了?
第二次見到白封年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蘇清晚和小靈準備去寺廟。
卻聽到那琴聲。她止住了腳步,不知為何聽到這琴聲,仿佛能讓她定住腳步一般。
“小靈你在這等我”
只身一人來到一座涼亭,慢慢的向前走著。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又再一次在她面前。
白封年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姑娘,你不記得我了嗎?”為什么她見到自己如此陌生?
“你我相識三年,許下終生”師父告訴他,他愛的人摔崖后沒了呼吸,他心痛至極,喝下毒酒隨她而去。師父找遍醫藥,給他催吐,第五日,他終于醒來。
自那以后他腦海中時常出現一名女子。對著他笑,他背著她的情景。喂她吃飯,一起摘果子。游玩。師父說她叫蘇清晚。他醒來以后對什么事情都沒有興趣,人也是比以前冷漠。
當師父提起蘇清晚他也是默默無語,只覺得自己與那女子有些過往。
今日見到她,他也想明白一些事情。可是看樣子,她也不記得。
他問師父的時候,師父總是回答“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可是,究竟是什么他卻又熟悉又陌生。
蘇清晚垂了眼眸,看來小靈說的是真的。
“我只覺得琴師有一點熟悉罷了,至于,終生,我確實不得知,打擾了”除了對他一些熟悉感,并沒有其他感覺啊。或許,真的是忘了吧。
這天晚上,沈卿一會主動邀約她去看花燈,逛廟會,看戲臺。
兩人正在逛夜晚的花燈
“清晚,你等著我,我去送你一只花燈”女孩子喜歡這些東西,他也會送給她。
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蘇清晚只好在原地等待,可不料幾個醉漢迎面過來,她本想躲避。卻被圍了起來。
“姑娘長得好生俊俏啊”那人一臉胡茬說話滿嘴酒氣。
“不如跟我們幾個玩玩”另一個瘦子見色起意。
蘇清晚邁出腳步向前跑,可后面的幾個緊追不舍。就在她快沒有力氣的時候突然被一只手拉住。
任由那個人拉著躲到了小巷盡頭的拐彎處。
蘇清晚心跳加快不敢呼吸。夜色中看不清此人的臉只覺得熟悉。一身黑衣不勉有一些神秘。
屏住呼吸,只聽那頭幾個人找不到人腳步漸行漸遠。
確認安全以后蘇清晚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來,憑借著巷子口的一點亮光照在這個男子臉上。
白封年!怎么是他?
“下次出來小心一點”不知為何他看到她被那幾個人追趕的時候下意識的要去救她。
“多謝”
“清晚”聲音夾雜著緊張急促。
“清晚”
不遠處傳來沈卿一的聲音。
“清晚,你在這里,我聽他們說一個女子被幾個醉漢追我就趕緊找你,你沒事吧。”
蘇清晚搖了搖頭。
“下次被我抓到,定會讓他們屁滾尿流”
敢欺負他的朋友,不想活了。憤怒之時,看到旁邊還有一個人
“琴師?你怎么在這里?”
“來看花燈碰巧遇上”
他對白封年的出現并沒有感到稀奇。這人總是一人獨行江湖,還以為父親給他找了個解悶的伴,沒想到整日都不見他說幾句話。
“清晚,我們走”沈卿一拉著她的手腕離開了。
只留下白封年看著二人的背影,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可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一見到她有危險總是莫名的想去保護她呢?明明他不記得他們之間的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