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暖陽緩緩的攀上窗臺,穿透了窗戶紙,柔柔的在床前投下一束光線。一個半倚在門框上的男子透過碧紗帳,微瞇著眼睛看向床上還在沉睡的女子。膩粉瓊妝透碧紗,雪休夸。金鳳掻頭墜鬢斜,發交加。此景真是活生生的一幅睡美人圖!突然床上的女子微微動了動身子,睜開朦朦睡眼,坐起身來伸出只手掀開了半邊紗帳,斜依在床背花屏上,淺帶笑意。粉紅的腮邊隱隱約約還印著枕花的痕跡,略為透出一點點緋紅。
女子的模樣竟讓云滄看癡了眼,直到她向著自己輕笑的搖了搖手,云滄才慌忙的收回眼光,尷尬的背過身子說道:“我在門外等你,你洗簌好了我們就出門。”
只聽得門“吱呀”一響,剛還坐在床上犯暈的若初,瞌睡立刻醒了一大半,就是因為惦記今天可以去逛街,自己才會起得這么早。所以立刻起了床,沒幾分鐘就穿衣洗簌完畢,拉開門對門外的人說道:“我可以了。”
云滄看著她不僅素顏朝天不施粉黛,三千青絲也隨意的散落在肩頭,不待他開口相問。眼前的女子沖他調皮的說道:“這頭發我不會梳,平時都是李媽幫著梳的,現在李媽又不在,而且妝我也不太會。”
“不會?為什么?”云滄還是忍不住問到“沒有為什么,就是不會,就像你不會女紅是一樣的道理。”
“歪理!”說罷進了門,將她牽到梳妝鏡前坐下,拿過鏡架上的木梳將她的頭發一下一下的理順,再將發分股結鬟于頂,鬢角處梳出兩縷發絲懸于臉頰兩側,再束結肖尾垂于肩上。放下木梳,云滄又打開了梳妝桌上的那些胭脂香粉,在她臉上輕描雙眉,巧畫櫻唇,又往她腮上抹上一抹淡淡的粉紅。此刻鏡中映照出的女子,容色絕麗,嬌美無比。
兩人都望著鏡子里的人看直了眼,若初是在感嘆,原來男子也能如此手巧,能將女子的妝容畫得如此細膩。而云滄則是在感嘆,原來這個女子生的這般好看,稍稍裝扮就顯傾城之貌。
若初瞧了一陣,好奇的問到:“云滄,你怎么對女子的梳妝打扮如此熟練?”
“我年紀尚小時,我娘經常將我做女孩打扮,我也經常待我娘身邊看她梳妝,時間久了,這些手法我自然就熟練于心了。”
“那你娘定然是個漂亮的女子,不然你也學不到這么漂亮的手法。”
“嗯!不過我娘在我爹面前向來都是素顏相對,她說女為悅己者容,美麗的妝容只能留給自己喜歡的人看。”
聽罷!若初只覺得這話信息量好大啊,這意思是他娘不喜歡他爹,那怎么又結了婚還生了他的?不過這畢竟別人的私事還是不要問的好。
“走吧,先出去吃點東西。”云滄自覺的跳轉了話題,若初自然是順坡下驢不再多問,她剛立刻站起了身要走,云滄卻拉著她,在她臉上戴上了一方面紗。那感情剛是在浪費表情啊,這不是多此一舉了嘛!欲問,卻收到云滄不要多問的眼神,算了,戴就戴著吧!
兩人下了樓,隨意吃了點東西,若初就迫不及待的拉著云滄上了街。因為她只能逛半天,下午他有事要辦,自己必須待在客棧,第二天就要回山莊去。
這王城之外的街道,確實無比繁華熱鬧。寬闊的街道,車水馬龍,商市林立。有高檔的客棧酒樓,自然也有流動的小攤小販。這小攤販的東西雖不名貴但是足以吸引若初的眼睛了,畢竟頭一次見到這么多古物,放現代這些東西將搖身一變成為有身價的古董。隨意走到處買首飾的攤位,攤上琳瑯滿目的頭飾和腰間的配飾看花了她的眼睛,她左看右瞧,最后伸手相中了攤位角落處的一枚發簪,月牙形的簪身上并著兩朵形似梨花的鏤空花朵。簡單大方,正對她的口味,看得出她喜歡,小販開始賣力的游說她買下。不過她又沒錢,上次當項鏈剩下的錢也不知道掉哪了,放掉手中的發簪,只是繼續的向別處走走看看。
很快時間已至中午時分,云滄帶著她回了客棧,吩咐了小二將飯菜送到房間,并囑咐了她等在客棧不要出門,這才離去辦事。云滄前腳剛走,若初還沒來得及將臉上的面紗摘下就聽到敲門聲,心想這小二手腳夠麻利啊就這么一會午飯就端上來了。開了門,門外竟是一個中年大漢朝她抱拳說道:“我家王爺有請姑娘!”
王爺?什么王爺?若初正納悶自己不認識什么王爺啊!來人飛快的點了她的啞穴,再一揮手,進來一個婦人將她挾著下了樓,上了停在門外的一頂轎子,并告訴她不要有多余的行為,見了王爺自然一切就清楚了。
若初無比郁悶的坐在轎輦中,在腦海里搜索起王爺這號人,想來想去,自己就認識那么幾個人,還確實有個叫王爺的,未必真是他,那他這又是想做什么?
在轎輦里頭好一陣晃悠后,轎子停在了一處別院前,婦人將她扶出來進了別院,徑直帶到了一座涼亭里。若初一進涼亭就看見了穿扮得富貴高雅的渣王爺,氣不打一處來的沖到他面前問他想干什么,張了張嘴出不來聲,方才想起是被人點了啞穴。
安岑熙優雅的伸出兩指解了她的穴,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樣子,笑著戲謔的說道:“怎么,再見本王這么不高興?”
“你吃多了沒事做?你又把我劫來干什么?你有毛病啊!”若初全然不顧了形象,也不顧還有其他人場,在那有什么說什么。
“你是被人從本王身邊劫走的,本王自然要將你再劫回來,不然不是顯得本王很沒能耐!”
這話在若初聽來無疑是火上澆油,一把扯下臉上的面紗,甩到安岑熙的身上:“你真的是個神經病,你趁人不備耍這些手段將我劫來就顯得你很能耐了?趕緊送我回去!”
“趁人不備?這人可是說的和你一起的那個男子?放心,本王可是將你光明正大的劫來的!”
安岑熙看著她因氣憤變得更加紅潤的小臉,忍不住伸出手想捏上一把,不料卻被她后退一步避了過去。原本溫文爾雅的他此刻卻壞壞的笑著看著她說道:“一段時間不見,本王怎么覺得你越來越對本王胃口了,也越發美麗動人了。”
這邊等云滄辦好了事,回了客棧,已不見了若初。只遺了封信在房間桌上,打開來看只有一句“人已劫回”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