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把意識沉進去看，一個高幾十丈，進深和面寬看不到邊際的空間，密密麻麻全部擺滿了書籍。

以她所站的區域為中軸線，左側是數學、物理、化學、生物等科學類書籍，右側是歷史、文學、哲學類書籍。

有些書籍的書脊泛著熒綠色的光，有些是灰色的。

顧夏致隨手要抽出一本灰色的，是有實體感覺的，但抽不出來，她多用了幾分力氣，還是抽不動。

“夏夏，灰色的是還沒有閱讀權限的。”統寶解釋，“他們超出了這個世界的已有知識水平，等達到了相應的知識水平就會開放的。”

“不過像一些現實中不對外開放的或者散佚的古籍、秘方啊，是可以查閱的。”因為它們存在過。

“怎么樣，夏夏，心動了嗎？這無數前人的智慧，不據為己有的話也太暴殄天物了。”統寶循循善誘。

顧夏致手指撥弄一根根書脊，慢慢地走過一排排書架。

她全部心神都還在書上，在閆謹眼中她完全是因為做不出題在苦惱。

顧夏致人呆坐在椅子上，一個小紙團從斜后方落在了她的面前。

閆謹在顧夏致回頭望來的時候，臉上掛著個燦爛的笑，手口并用示意她打開紙條，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安靜的動作。

面對缺斤少兩的文字，顧夏致勉強能推測出意思，那些扭曲的文字，顧夏致拿它們沒辦法，只能拿出胳膊，比照著小紙條勾選出了答案。

至于剩下的，她推測完題目后實在是下不了手。

閆謹邊做題邊觀察顧夏致，見她又接著發呆，加快了做題的速度。他仗著自己十幾年通過傳紙條縱橫課堂的“神投手”的能力，又扔了一張紙團給顧夏致。

“你在干什么？”葉茜踩著小高跟，火紅的裙擺飛揚，噠噠噠地快速走到閆謹身邊。

“沒干什么。”閆謹攤開雙手，笑得無辜。

葉茜連忙走到顧夏致身邊，道：“東西交出來。”

“嗯？”顧夏致一片茫然。

“裝傻？等我找到證據，你們這科成績就要作廢。”葉茜氣炸了，手指點了點兩人。

顧夏致擰了擰眉，推了推面前的白紙。

葉茜看著眼前試卷的主觀題都是空著的，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那也是作弊未遂。”葉茜相信自己的視力，絕對不會看錯的。

她當時從后面過來的，先去了閆謹那，不然一定能當場“人贓并獲”，她懊惱地皺了皺劃得極細的眉。

程見華也走過來，看了看試卷和顧夏致，說道，“葉老師，先讓學生考完再說。”

“不行，程老師，我們一中決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這對其他學生也不公平。”葉茜正色道，轉頭交代其他學生，“你們都好好答題。”

她又轉回來，指使顧夏致，“你站起來，到桌子外面來。”

“老師，如果你沒有找到證據，你怎么辦，當眾道歉嗎？”顧夏致坐在位置上沒動，眼睛卻正視葉茜。

還怎么辦，葉茜沒想到顧夏致一個看上去文靜柔弱的女孩子，居然這么犟，她張嘴就要應承。

“老師，桌兜都是空的，桌面上就那幾樣東西，這哪有小抄能抄。”閆謹勸著葉茜，眼睛偷偷把顧夏致桌面掃了一遍。

程見華笑著說：“葉老師，這位同學說得沒錯，桌面上的我們都看得見，確實沒問題。”

“再說，她的試卷和答題卡都空著呢。”

葉茜不甘心地沒有再堅持，接下來的一小時她緊緊盯著顧夏致和閆謹。

直到顧夏致交了只答了選擇題的答題卡，程見華看了看顧夏致，葉茜譏誚地瞥了瞥她，沒多說什么了。

閆謹好奇地湊上去，大片的空白晃得他眼暈，他再快速過一眼選擇題，怎么就對了兩道？他瞪大的眼睛緊盯住顧夏致。

“你怎么——”抄錯了。

反應過來要抓他們作弊的老師還在，閆謹想也不想去扯顧夏致的手腕。

顧夏致飛快地側身躲開了。

“哎呀，快過來。”閆謹著急地推了推顧夏致的肩膀。

兩人走到顧夏致座位前，閆謹當先一把抄起顧夏致的試卷。

“DBACB。”閆謹小聲念叨前五個選擇題的答案，跟顧夏致圈出來的答案對比。

前面幾個選擇題都是比較大小，科學記數法之類的基礎題，又不是很難，閆謹還是有把握的。

“BCABD。”閆謹對著顧夏致，喃喃了兩遍。

“如何？”顧夏致問道。

“我知道了，你寫反了。”閆謹像是發現什么秘密一樣，壓抑著興奮道，“快說說，你為什么這么做？故意的嗎？”

顧夏致搖頭。

“跟我說說，我保證不跟別人說。”閆謹左手撐住課桌，彎腰靠近顧夏致低聲問，“對了，紙條呢？我們剛剛還配合得親密無間，現在我正式宣布，你已經是我閆謹的革命戰友了。”

離得近，閆謹才發現這女孩的皮膚是真的好，像奶油冰棍似的，人也像，冷得很，不大搭理人，連他這個號稱“小小旋風”的少女殺手都能視而不見。

瞧，這回更干脆，直接走遠了。

顧夏致收拾完東西，甩開閆謹就徑直離開了。

一出教室門，她真切地感受到這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有些路過的女孩不僅穿著沒有袖子的衣服，下面的裙子也是很短的，露出雪白纖細的腿。

顧夏致眼睛睜得滾圓，她收回目光，兀自平復了下跳得有點快的心，又忍不住轉過頭裝作不經意地去看。

她和那個女孩擦肩而過時，還能聞到一陣濃厚的香味。

香味，還有剛才那個葉老師的身上也有的香味，顧夏致想這里面一定有被自己忽略的東西。

“顧夏致。”

真相快破土而出時，一聲大喝驚醒了她。

她沒走出多遠，就被一群人攔住了。

“顧夏致，你考得怎么樣？”

閆謹攏起桌上的東西，再拽走自己的書包跟了上去。

剛出教室就發現顧夏致被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