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你好。咱們是?”
“我和老板約了來面試的”
“奧奧,面試的是吧,行,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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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得場景。
嗯,該怎么說呢,該如何說起呢,這是一個挺長的故事,從我工作開始到現在,沒有她我應該約等于一個廢人。
2020年6月畢業之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我選擇回到了我的家鄉,一個不大的北方小城,開始尋找我的第一份工作。在此之前也參加了一些省考和國考,技不如人,落了榜,就開始老老實實的找工作了,時間最是不饒人。
前前后后面試了很多家,倒不是處處碰壁,相反無比順利,礙于票票的原因,最終選擇了現在這家公司,于是就有了上面的場景。作為一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小白,我可以說是及其忐忑了。尤其是在上班的時候,緊張到語無倫次,無所事事。
郝老師就是這么簡簡單單得出現了。
那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就像一個憨憨一樣拖著個行李箱就去上班了,連個正裝都沒穿。去了以后屁也不懂,也不知道該干啥,就在大廳里傻乎乎的坐著,老板說下午給我安排住的宿舍,于是我就開始了等下班。該說不說,屬實是有些無聊,就想著去書架上找本書看,還真讓我找了一《外國美術史》,也是我最熟悉的。
扉頁上寫著大大的兩個字,奧,這應該是某個老師得書吧,應該是和我一個專業,我就看看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吧。
“老板說了,下午去給你安排宿舍,下午和我走就行了。
好
嗯,中午吃了飯你就在咱們這個沙發上午休一下吧,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飯館?
不知道
從小區口出去,馬路對面就有很多,你一會兒下班了可以去看看選一個。
好。
嗯,你看的這是外國美術史?
對
嗯,看吧,這是我的大學時候的書,看吧,下午去給你安排宿舍。
好。”
是不是覺得我很冷漠?其實我只是單純的不太愿意和陌生人說而已。相對應的,郝老師無比的熱情,在一點點的消除我的陌生感,比如下午安排宿舍的時候和我說: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啊”
“巧了,我大學時候也去過”
“你是什么專業的?
油畫
我也是啊,真是太巧了
是?確實好巧
我們以后可以一起約畫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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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諸如此類吧,郝老師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就像她的姓一樣,很好。
有時候別人的熱情真的能幫你很多。
慢慢的一切也都步入正軌了。我是新人,新人必須要經歷的蛻變時間大概在一個月,你需要熟悉日常工作,職場環境,以及同事之間。那一個月里,我在不停的練課,因為我實習期間帶的學生們年齡比較大,今時不同往日,新工作學生幼兒園小朋友比較多,所以我需要做到角色轉變,把我的壓迫感給降到最小。你知道對于一個直男來說,有多難嗎?
每次練完課,我真個人都是喪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問題,壓得我有點喘不過來氣,也常常在心里罵自己,怎么就是改不掉,怎么就是轉變不了,明明筆記都做了,明明該寫的也都寫了,怎么就是用不出來,你真是個廢柴。
所有老師們總結點評完之后,都去各忙各的,只有郝老師例外。
每次點評的時候,我在她這里能得到的是肯定,也會指出我的問題,但都是很委婉,結束以后也會給我詳細解釋我的問題出在哪,怎樣做能更好,很溫柔,會很有耐心的給我講解。
一個月后,我終于算是“滿月”了,也順利的完成了轉變,順順利利的完成了考核。
你看啊,鼓勵多么的重要。職場劇里演的老員工會排擠新員工,會勾心斗角新員工,會發生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好像也沒那么恐怖啊,就比如在我這里就沒感覺到啊。
噢,忘記提了,郝老師是我們校區的校長。
一個新員工能從直系領導那里感受到溫暖多不容易啊,恰恰我是感受的最真切的那一個,你說我該有多幸運。
郝老師比我大,可能有一部分這個原因在的吧,她給我的給感覺就像鄰家姐姐一樣,像和煦的春風拂過柳枝是為了幫助柳枝的成長,會時刻關注著我的情緒,如暖陽一般能夠融化心底里的那片冰雪。
我會忤逆所有老師的嚴詞,但我從來不會忤逆郝老師,因為我知道如果她對我會有所嚴辭,一定是因為我確實做的有問題了。
因為她很少兇我,很少罵我,甚至有時候我耍脾氣了,還會有由著我,甚至有時候還要給我道歉說兇我了,你看吧,這樣一個人如果罵得狠,難道不是為我好?
我們經常一塊約飯,談心,很多心里話都是在飯桌上留下的。比如說我又有點喪了,“走啊團子,一起約個涮鍋”比如我心煩意亂了“走啊團子,再來一頓涮鍋”
那年冬天格外寒冷那年秋天格外涼,因為郝老師,我的一整個冬天都是暖的。
我的“藝名”是郝老師幫我起的,我的情緒是郝老師也在替我關注的,我的“滿月”是郝老師幫我度過的,我的每一次談單,是郝老師教我怎么去說的,我的心事是郝老師替我開導的,我被老板批了站在我邊的是郝老師,我的升職是郝老師推薦的,甚至和同事發生不愉快,差點打架還是郝老師在調節。天,我真是個老賴。
我的印象里記憶最清楚的三句話是:
“你做回你自己吧”
“團子,你得學會自私一點。”
“團子,你為什么總是這樣毫無保留的把你的一切都告訴別人?你和她很熟么?”
第一句來自前對象,讓我斷了我的青春;第二句來自我最好的大學同學,幫我撫平了很多大學里的沒必要的麻煩事;第三句來自于郝老師,我開始學會防備。
以前我會對陌生人很陌生,我會對剛接觸的朋友敞開我的心門,現在我會對陌生人不再那么陌生,我會對朋友有所防備。
但是對郝老師,永遠不會有。
我對人生的理解就那么一點,我對未來的看法也就那么一點,但其實這些個一點點很大一部分來源于此,郝老師教會了我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總之就是很多。
我實在不敢想如果未來會有離別的那一天我該是個什么狀態?
可是啊,總會散的啊,不是么?誰能保證能一直保持現狀?
我們多會遇見很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她們會在你的人生畫卷上畫很多副畫,可能會是梵高的向日葵那般,能讓你感受到熱烈,能喚醒你茁壯成長的渴望;也有可能是畢加索的納威農的女郎,能讓你感受到生命的奇妙;也有可能是希施金的森林和麥田,能讓你感受到清新,挑起你對自然的向往。但是人來人往,人潮洶涌,總歸是要你自己去完成畫卷的最后一筆的。
到那時再回過頭來看色彩繽紛,大概也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吧。
我知道我們抵不過時間的洪流,我們這個小集體遲早會被生活沖散,匯入江河湖海,就像貓膩大大的將夜里春風亭老朝和唐王那般,魚躍此時海,花開彼岸天。
但我能做到的是漁得魚,心滿意足,樵得樵,眼笑眉疏。
郝老師是那個教會我打魚和砍樵的漁和樵。
時間啊,再慢一點吧。
別那么快就讓我們說了再見。
畢竟遇見一個人不容易啊,
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好的人。
2022.01.17 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