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祖宗,小時候就教過你
何諾航可能是無法接受我的生活不能自理到近乎有智力缺陷的程度,穿上外套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我好沮喪?。?
我竟然把這個房間的主人給氣走了!
而且走的時候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也不愿意多跟我說一句話。
他竟然再次對我不告而別!
雖然他沒有拿走他的行李,但他一定是被我氣暈了,所以出去透氣去了。
好吧,就讓他去老北風(fēng)下吹一陣子吧,我也沒有辦法,因?yàn)槲乙脖蛔约涸诤沃Z航面前的表現(xiàn),給蠢哭了。因?yàn)槭聦?shí)上,我根本就不是這樣一個人??!我很強(qiáng)的好不好?雖然我是被我爸媽強(qiáng)行捧在手中捧大的,但是能夠一個人走南闖北的人,又能蠢到哪里去呢?
可能是我跟何諾航氣場不合,導(dǎo)致我總是在他面前亂了分寸,而且還是不自覺的被亂了分寸。
不管他了,這一桌好吃的,花了錢點(diǎn)來的,總不能浪費(fèi)了。
我去洗了手,然后脫下外套掛在鏡子旁,就回到桌前專心開始研究這個外賣火鍋了。
何諾航再進(jìn)門的時候,我都差不多快吃上了。
我手里舉著筷子:“你舒坦了?”
何諾航手里提著個袋子和一個大盆:“嗯?”
裝吧,你就。我才不管你呢:“沒事,過來吃飯了。”
何諾航脫下外套后,取下我的衣服,拿著剛才提在手里的袋子和盆走進(jìn)了衛(wèi)生間:“你先吃吧,我等一會兒。”
我驚奇的跑過去:“你拿我衣服干嘛?”
何諾航洗了手,從我手中把筷子拿過去,然后抓著我的手腕把我送到桌旁坐下:“祖宗,小時候就教過你,不要拿著筷子跑,容易摔倒受傷的!”
嗯,確實(shí)從小大人就是這么教的,有時候是好言好語,有時候是吼著喊。
我在他轉(zhuǎn)身后又跟著騰的站了起來:“你干嘛去?”
何諾航把我摁在椅子上坐下:“我給你把衣服上的油洗了,不然你明天穿什么?送去干洗店得好幾天才有的拿,你又沒有別的外套了。”
我更加震驚,他怎么知道我沒有別的外套了?我只穿了一件外套過來這事,趙鈴兒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難道他有著某種神秘的超能力,能夠洞察別人的一切?
何諾航好像又想彈我腦瓜子,我趕緊往后躲了一下:“不要過來看我干活??!我可不喜歡被監(jiān)督。乖乖坐在這里吃飯!我沒有超能力,是因?yàn)閯偛盼胰ツ惴块g的時候,你的箱子是打開的,里邊沒有外套,床上也沒有,墻上也沒有掛著有。別瞎想了啊,就在這里呆著?!?
我在心里想你是不是有超能力,你就能馬上說出來你沒有超能力,就這還說你沒有超能力呢?難怪我每次在你面前就會出糗,肯定是被你強(qiáng)大的磁場干擾的。
我當(dāng)然不可能自己先吃,畢竟兩個人吃飯一個人吃獨(dú)食是最不地道的行為。
我也當(dāng)然不可能不去看他干活,油漬是最難洗的了,何況還是羽絨服。他一個大男人,是怎么有信心要給我把羽絨服上的油漬洗干凈的?
我把火給熄了,悄摸的蹭了過去,趴在衛(wèi)生間的門框上向里探著頭:“師尊,你準(zhǔn)備用什么方法給我洗干凈衣服上的油漬啊?”
何諾航挽著袖子,身子和腿中間夾著羽絨服干凈的部分,正蹲在地上對付泡在盆里的衣服。聽到我問他,他趕緊站了起來,一雙濕乎乎的手就推了過來,順手把門跟著給掩上:“反正是你學(xué)不會的方法,快過去,這個可不能讓你學(xué)了去。”
我哼了一聲,回到沙發(fā)上坐下,開始刷手機(jī)玩。
說好的師傅呢?帶徒弟呢?這又不教了!我看你是也沒有把握能不能給洗干凈吧?所以才不敢讓我看,不敢讓我學(xué)。
我無聊的打開微信,又有幾個未讀消息,倒是很奇怪,張家余自己主動給我發(fā)了條消息過來:小羽,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雖然沒有多喜歡張家余,但是他總歸是我的結(jié)婚對象,他能主動的問我,我心里還是暗暗的高興了一下:還不知道呢,怎么了?
怎么了?意思就是你是想我了嗎?
張家余:我媽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回回開口就是我媽說,我媽問,好像他不屬于他自己而是屬于他媽一樣;更讓人不舒服的是,好像他都從來不會想我一樣的。既然你認(rèn)可了我是你的結(jié)婚對象,我不需要你黏著我,該有的關(guān)心也可以稍微表示一下的吧?
更何況我今天還問過你想不想我呢?
你當(dāng)我的話是空氣嗎?
我壓著心里的不高興,問道:你媽問我什么時候回來,是有什么事嗎?
張家余:沒什么事,就是關(guān)心一下你。
我:哦,謝謝。
真的無趣極了。
我之所以不太跟張家余聯(lián)系,就是因?yàn)樗ǔ6寄茏屛乙驗(yàn)槲覀冎g的對話而對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懷疑。
可能是我的回復(fù)過于生硬,張家余應(yīng)該是終于感覺到了我的不開心,終于說道:其實(shí)是我想你了,你回來的時候我去接你。
張家余很少會說想我這么肉麻的話,其實(shí)我一直懷疑他以前有情傷,但我不打算追究這個問題。我反正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人,對于我來說,找誰其實(shí)都是一樣的,如果說一個人必須找個對象結(jié)婚的話,——起碼對于我媽來說是這樣。
我:嗯,到時候我告訴你時間,看你時間上方不方便吧。我自己城鐵回去也挺方便。
雖然我不一定要張家余真去接我,但我的心情還是因?yàn)閺埣矣噙@句話又高興了起來。不管怎么說,我是他的正牌女友,這是他做為了一個男友該有的起碼的態(tài)度吧。
何諾航擦著手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什么事這么高興呢?”
我愣了下,我難道表現(xiàn)出來很高興嗎?不至于吧!就以我對張家余真實(shí)的定位來說,不可能我就能因?yàn)樗f要去接我,我就能表現(xiàn)出來高興得這么明顯。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不得不同情下我自己了,因?yàn)槟菢拥脑挘业檬嵌嗳睈郯。?
“我沒有什么高興的事啊,就是看了下手機(jī)?!?
何諾航走過來坐下,一邊放下衣袖,一邊說道:“你今天臉上挺愁悶的,但是剛才你的嘴角往上揚(yáng)了一下,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你真正的開心?!?
其實(shí)我今天回來的時候,情緒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雖然神思還有點(diǎn)恍惚,但我自認(rèn)為我看上去應(yīng)該是風(fēng)平浪靜的,只是出去轉(zhuǎn)了一趟而已的樣子。所以我才能坦然的走到何諾航的跟前,質(zhì)問他,你怎么在這里?其實(shí)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已經(jīng)回去了嗎?怎么又出現(xiàn)在這里?
誰知道他連我掩藏得很好的悲傷都看在了眼里。
這時候我好像也明白了他為什么會在看到我出現(xiàn)時,對我冒那么大的火了,如果一個人就是那樣的狀態(tài),手機(jī)都能忘了拿就在外邊走了一天,任誰都會緊張到恐慌的。
是的,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不是對我的指責(zé)與怒火,而是恐慌,那種害怕我出事的恐慌。
我心里好像被什么柔軟的東西給觸碰了一下,感激的對他笑了笑。
吃過飯回房間去的時候,何諾航再次拿出了他收在箱子里的那件羽絨服,并且歉意的說道:“你的衣服這一時半會兒干不了,你還是穿我這件吧?!?
我沒有伸手去接,只是直接朝門外走去:“這幾步路,又不遠(yuǎn),不會冷的。”
何諾航跟上來,不由分說打開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讓你穿就穿上,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呢?晚上零下幾十度的,呆會兒凍著了,我還得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