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已經好久沒有體會過，被擊飛的感覺了。

風聲在耳邊呼嘯，眼前的一切都在離自己遠去，上一次有這種體驗，還是在上次。

雖然看起來很夸張，但其實林乾并沒有受傷，甚至還有余力分析對手的術式。

“剛才的感覺并不像是打擊，倒像是被彈開了。”林乾思索著，對方或許是增大了“無下限術式”的厚度，把自己頂飛了？

“無下限術式”就好像盾牌，但只要力氣夠大，揮舞盾牌也能把人打飛。

五條悟身經百戰，深知乘勝追擊的重要性，立刻以驚人的速度追了上來，不打算給林乾更多思考的時間。

他整個人在空中后仰成弓，柔韌的身軀拉伸出不可思議的角度，右手的拳頭硬如鐵錘。

按說這么夸張的動作、這么長時間的蓄力，在實戰中不可能打得中人，可林乾剛想閃避，卻身不由己地向著五條悟飛了過去。

準確的說，是向著五條悟的拳頭飛了過去。

就好像主動用臉去接下這一拳似的，五條悟的拳頭重重砸在林乾臉上，巨大的力量將他像陀螺一樣抽飛。

林乾飛旋著撞破一棟大樓的窗戶，又從大樓的另一側飛出來。

他摸摸臉頰，碎碎念道：“靠，居然是引力操控。”

剛才那一瞬間，他本可以輕松躲開五條悟那蓄力過久的大招式，可關鍵時刻一股吸引力傳來，硬生生破壞了自己閃避的動作。

挨了這一拳，他才明白五條悟所說的，“無下限術式”不止可以用來防御，是什么意思。

“無下限術式”，說穿了就是通過咒力，將收斂的無窮級數帶到現實。

既可以讓對手與自己的距離無止境地無限縮小，以實現絕對防御，也可以壓縮自己與對手之間的距離，從而將對方拉向自己。

甚至五條悟的超速移動，也是通過這一招實現的。

“還真是功能豐富的術式啊。”林乾贊嘆道。

“面對我的時候，居然還這么優哉游哉啊？”五條悟再次追了上來，右手食指中指并攏，指尖對準林乾。

“就你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還不值得我緊張。”林乾一偏頭，躲過對方的斥力打擊。

“是嗎？那你看看這招！”五條悟也是有些生氣了，他還從沒有被人這么輕慢過。

手指一勾，引力再次發動，將林乾吸了過來。

但是林乾凌空一個旋轉，硬生生掙脫了吸引，甚至有余力對五條悟搖搖手指：“同樣的招數，對圣斗士不會生效兩次。”

五條悟冷笑不語，右手五指猛地張開，指尖分別指向林乾的四肢和腦袋。

林乾露出驚訝的表情，他感覺到5股引力分別往不同方向吸住了自己的身體，力量極其巨大，如果換作其他人，哪怕是一級咒術師，也要被撕碎。

沒能將林乾的身體撕裂，五條悟也頗為驚訝，但他變招極快，左手立刻揮拳打出，同時發動第六股引力，將林乾吸引過來。

引力加斥力的雙重沖擊，讓這一拳的威力憑空翻了幾倍，哪怕是頭霸王龍，也會被這一拳打爆。

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林乾胸口，可是他根本一點反應都沒有，足以摧金斷玉的巨力如泥牛入海，消失得干干凈凈，沒有傷到他分毫。

“怎么……可能？”五條悟感覺自己像是打中了一團棉花，輕飄飄的根本不受力，“你做了什么？”

林乾詭秘地一笑：“是消力，而且是極高水準的消力。”

消力是傳統武術中，化解對手力量的技法，但此刻林乾所做的，明顯不是武術能解釋的。

在鋼煉的世界里，他也曾經用過這一招，即通過病毒那微觀尺度的反應力，用自動煉成陣消去對手施加的力。

以前，因為賢者之石缺少能量補充，林乾不敢隨意使用煉金術。

但有了咒力這種優質能源，他終于可以拋開顧慮，盡情地使用煉金術。

不，不止是煉金術，還有咒術、呼吸法、血鬼術……曾經在異世界旅行中學會的一切，都可以肆意施展！

解開了束縛，林乾已經來到他最強的狀態。

“打了我那么多下，你也接我一拳吧？”林乾笑著，輕飄飄地推出一拳。

這一拳慢如龜爬，看起來連只雞都打不死，可是五條悟卻勃然色變，急忙發動術式向旁急閃。

他剛從拳勢之前閃開，就感覺身旁的空間一陣扭曲，身后傳來咔啦啦的爆響。

回頭一看，身后的大樓正中間爆開一個大洞，直接貫穿了整棟樓，甚至連大樓之后的樓也被洞穿，視線暢通無礙地望到數百米外。

“這也……太夸張了吧……”五條悟笑得很勉強，額角流下冷汗。

如果被這一拳擊中，哪怕是全力催動“無下限術式”，多半也會被擊穿防御吧？

對手難得地陷入僵直，林乾卻沒有追擊，而是轉頭看向東方，訝異地“誒”了一聲。

東邊，一個白色的光團拖著長長的尾焰，迅速飛來。

林乾左手當空畫了個圈，將光團穩穩接住。

“怎么搞成這樣？”他低頭看著懷里抱著的東西，輕聲問。

那東西毛茸茸一團，像是個毛球，聽到林乾的聲音，毛球顫動一下，如花朵般綻開。

仔細一看，那一片片“花瓣”，都是一條條毛茸茸的尾巴。

一共九條白尾，拱衛著中間那頭圣潔如月的白狐。

白狐身上的氣息至神至圣，令人一見就忍不住想要虔心跪拜，將身與心都奉獻給它。

可它身上卻布滿了長長短短的傷口，原本皎潔的白色皮毛，也被鮮血染得斑斑駁駁。

就連環繞在頸旁的玄珠，也只剩下六枚，珠內的符文黯淡，仿佛隨時可能熄滅。

正是展開了領域，化身九尾狐的米糕。

沒等米糕開口答話，一個狂放的笑聲就傳了過來。

“小狐貍你的味道還不錯嘛，不枉本大爺費一番手腳！”

隨著笑聲一同到來的，不是兩面宿儺是誰？

宿儺身上也頗為狼狽，精赤的上身布滿傷痕，右眼變成個血洞，左邊耳朵只剩一半。

它手里抓著一枚玄珠，張大嘴一口咬下，像吃糯米團子一樣咀嚼起來。

咒力涌動，宿儺和米糕的傷勢都迅速愈合，但前者氣息高漲，身周的空氣都扭曲起來，后者氣息衰弱，看起來像是大病了一場。

“我還以為你至少能跟它打個平手呢。”林乾按住米糕的后心，注入咒力為她恢復體力。

“我還沒有輸！”米糕掙開林乾的手，不服氣地咬著牙，“要不是相性太差，我早就把它拿下了！”

宿儺沒有反駁，只是兩三口把玄珠吞吃干凈，意猶未盡地看著米糕，舔舔嘴唇。

米糕哪受得了這種眼神？立刻就要跳出去應戰，但林乾一把將她拉回來，拍拍她的腦袋。

“你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

林乾上前一步，對五條悟和宿儺招招手。

“你們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