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舞辻無慘早就發現，一旁來了兩個觀戰者。

但它并沒有在意，還以為是黑死牟帶著俘虜來了。

“大概是發現了值得轉化成鬼的人才？”鬼舞辻無慘這么想著，畢竟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幾次。

沒想到，這人居然敢嘲諷自己？

鬼舞辻無慘臉色一黑，背上彈出一條觸手，直插林乾的咽喉。

林乾屈指一彈，整條觸手從中斷裂，余勢甚至拉得鬼舞辻無慘一陣搖晃。

“這家伙不對勁！”鬼舞辻無慘急忙退開幾步，慎重地重新打量林乾。

這一打量才發現，黑死牟與自己的聯系竟然被切斷了。

原來不是黑死牟帶著俘虜來了，而是黑死牟變成了俘虜？

林乾笑嘻嘻地指著那只斷裂的觸手：“這就是完美生物的力量？”

鬼舞辻無慘冷哼一聲，觸手瞬間完成了再生，甚至變得比原來更加猙獰可怖。

“愚蠢的凡人，你對我的力量一無所知?！惫砦柁y無慘舞動數條觸手，將趁機攻來的灶門炭治郎逼開。

灶門炭治郎不足為懼，還是這個奇怪的家伙比較危險。

“反了吧，明明是你對凡人的力量一無所知?！绷智瑑墒忠粩偅柫寺柤?。

“你活了多少年，一千多歲了吧？一千多年才積累到這樣程度的力量，你也好意思夸耀？”

“知道鬼殺隊最年輕的‘柱’是多大年紀嗎？14歲，而且握刀兩個月就成為了‘柱’?！?

“即便是年紀最大的‘柱’，也不過是27歲?！?

“鬼殺隊所有的‘柱’加起來，都沒有你年紀的零頭大，但是卻可以將你圍殺。”

“就你這力量成長速度，也敢看不起人類？”

面對林乾的嘲諷，鬼舞辻無慘面無表情：“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百年之后，再強大的人類，也將是一具白骨?！?

“而我，將永生不死，千百年后仍然立于世界之巔！”

這番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鬼的身體機能確實強悍，對人類來說致命的傷勢，在鬼而言眨眼間就能恢復。

壽命更是鬼的強項，你看黑死牟的弟弟老死幾百年了，它這個當哥哥的還活蹦亂跳。

不過，光是活得長有什么用？

“你知道燈塔水母嗎？這是一種能夠從性成熟階段恢復到幼蟲階段的生物?！?

“理論上來說，這種水母可以通過返老還童，獲得無限的壽命。”

“你這種除了壽命一無所有的家伙，和水母有什么區別？”

林乾用手臂做了個“波浪”的動作，仿佛水母在游動。

鬼舞辻無慘額頭跳起數條青筋：“我才不是一無所有，我是這個世界的王！”

“你是王？那你有好好治理你的國度嗎？”林乾一挑眉。

“人類不過是我的食物而已，也配得到我的關注嗎？”鬼舞辻無慘傲然道。

“好吧，就算人類只是食物，那你有想過如何提高食物產量，改善食物的口感和味道嗎？”

“比如說稀血，那東西對你而言都算是大補丸吧？”

“一千多年了，你為什么不破解稀血的秘密，量產稀血，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呢？”

這一次，鬼舞辻無慘意外地沒有反駁。

看著鬼舞辻無慘那變幻不定的表情，林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你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啊。”

“自己做不到也沒事啊，你可以扶持人類中的智者，讓他們去研究啊?！?

“人類這些年來的發展你也看到了，電燈、火車、槍械，越來越多的人類造物在改變這個世界?！?

“這個過程中，你有參與嗎？”

“嘖嘖嘖，看來是沒有?！?

“這么說，你不僅沒有洞悉奧秘的智慧，也沒有撥云見日的遠見。”

“沒有力量，也沒有智慧，你憑什么自稱是完美生物呢？”

自始至終，林乾都面帶微笑，沒有攻出一拳一腳。

但這番話卻像是最鋒利的刀尖，將鬼舞辻無慘的心靈刺得千瘡百孔。

“你！??！嘴！”它舍下灶門炭治郎不管，合身撲向林乾。

紫黑色的鱗片迅速覆蓋了它的全身，賦予它強悍防御力的同時，也讓它的觸手變成了吹毛斷發的利刃。

它在空中旋轉身體，無數觸手與利爪擰成一只巨錐，以摧城拔寨的威勢，撞相林乾。

迎接它的是一個巴掌。

林乾隨意地一揮手，拍在巨錐上，霎時間紫鱗碎散，觸手爆裂，利爪斷折。

鬼舞辻無慘變成了一個皮球，“砰”地撞到屋頂，又彈下來撞上地板。

在天與地之間反復彈射了好幾次，鬼舞辻無慘才勉強穩住身形，重新站穩。

它的胸口因為喘息而急速起伏著，渾身到處可見猙獰的傷口，白生生的骨茬從中穿刺而出。

呼吸中，傷勢漸漸恢復，可它眼中驚恐的驚恐卻始終不曾消退。

“這家伙怎么回事！這種力量……他真的是人類嗎？”

它惡狠狠地吐出幾枚斷牙，眼珠骨碌碌地轉動著。

“怎么，在尋找逃跑路線了？”林乾搖搖頭，“可是你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的目標是惡鬼，這一點我從沒掩飾過，你應該早就知道我會打過來?！?

“可是你沒有逃跑，我原本以為這是因為你對自己的力量有信心。”

“但是想想不對，如果你對自己有信心，應該會主動向我邀戰，而不是等我找上門來?！?

“我猜……你是在害怕？”

“外面的惡鬼，一個接一個地變成了‘吃鬼之鬼’，可是你卻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你害怕自己也莫名其妙就被轉化，所以選擇了閉門不出，對吧？”

“真是可悲，但凡你對人類的知識有一點點了解，也不至于會膽小到這種地步。”

“一千多年了，你的認知幾乎沒有改變過，你察覺不到時代的進步，意識不到人類的變化。”

“你為了治療絕癥，服下奇藥變成了惡鬼，從此害怕陽光?！?

“你認為是藥方不全，一直想要尋找‘青色彼岸花’來完善藥方，讓自己變得不再害怕陽光。”

“找了一千多年?。∧敲炊嗟臅r間，你就沒有想過改良一下藥方嗎？或者開發一個新的藥方？”

“連一點點變通都做不到，死磕一個不知道存在與否的東西一千多年?！?

“我真不知道是該說你蠢，還是說你可憐。”

林乾搖搖頭，臉上寫滿遺憾。

一千多年啊，自己要是有那么多時間，只怕都已經帶著人類殖民地球了。

而鬼舞辻無慘卻還是只能瑟縮在黑暗中，既驕傲又自卑地茹毛飲血。

真是太浪費了。

“不許你！說我可憐！”鬼舞辻無慘氣瘋了。

它徹底舍棄了人形，化作扭曲的血肉怪物，怒吼著沖向林乾。

“不是可憐，那就是蠢了？”

林乾微笑，握拳。

“居然敢向我發起沖鋒，果然是蠢。”

一拳，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