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血、洞天、化靈、銘紋四個境界，對很多生靈來說就足以讓他們用一生的時間去追逐。

尤其是人族，修行更是不易。

除了像石毅、石昊這樣的天生至尊，其他人并不會伴生原始符文，四大境幾乎代表了全部。

列陣，一個極其玄奧的大境界，能夠走到這一步，大多人都已青春不在。

就算是天才修士，銘紋境也足以耗去他們數年的光陰。

十七歲，邁入列陣境這第五大境界，傳出去會震撼到很多人。

這個境界，在荒域中，絕對算是一個強者，無論在哪一族中都如是。

可能很多人會覺得列陣境也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各大神山還有不少尊者呢。

他們只是把眼光放太高了，看不到前面四大境界，其實已經卡死無數的修士了。

銘紋和列陣這兩大境界很特殊。

銘紋境模仿其他種族，在體內刻下符文，并可以初步推演神通法門。

列陣涉及到的層次更高，到了這個境界就可以真正的利用起這些紋絡。

列陣，通俗一點，便是在體內刻陣。

那些純血生靈的子嗣，種族傳承完善，擁有前人試錯檢驗過無數次的安全法陣，所以修行起來就比較容易。

到了這個境界，人族世家大族也會有相關的傳承。

不過真敢在體內刻下繁復大陣的生靈并沒有多少。

因為太危險了，動輒不是自己練廢，就是身死道消。

因此，不少人僅是刻下一些簡單的寶術法陣，就算成功了。

然而，不同陣法，威力和功能，天差地別。

因此這個境界的生靈戰力也相差極大。

只有極少數一部分人在此境升華，組合出無盡殺伐法陣。

這個境界的極境就是刻下震古爍今的法陣。

十兇是世間所有寶術極巔的代表，而法陣又以那幾種開天殺陣為尊。

上界有個小胖子叫曹雨生，就在體內刻有一角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三殺陣。

石毅對這些開天殺陣也有想法。

這是他的備用選項。

而且，他恰好知道哪里可能能找到這種自古以來兇名赫赫，專殺上界巨頭，橫掃一切的禁忌法陣。

石毅出關。

邁入列陣境后，力量充盈的快感，讓他心情愉悅。

“走吧，我們去朝見一位偉大存在。”

“見誰？”

“仙古祖祭靈！”

石毅臉色不改，眼眸中有符文亮起，一條虛空通道構建成型。

數日后，石村外，出現了兩道身影。

“不好了，不好了，族長爺爺，村子外來人了。”

“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胡說！怎么看都像是兩個神仙，不像凡人。”

石村族長石云峰聽到稟報，心頭一沉重。每一次一有陌生人來，石村就難以平靜。

“小昊呢？”

“昊叔還未醒。”

石云峰似還想說什么，就聽到有聲音清晰傳遍整個村子，進入每個人的耳朵中。

有好些人面露異色，這聲音就像是從他他們腦海中自動生成的，而不是他們耳朵聽到的一樣。

“石毅，求見柳神。”

族長石云峰呼吸一沉，眼眸顫動，一種不詳的預感就出現在心中。

重瞳者石毅，石昊的絕世大敵。

“他不是……”

村中有壯漢話才說一半，就被族長石云峰打斷，讓他不得妄語。

“讓人守著小昊。”

“走，我們去看看。”

幾人還沒走到村口，那一男一女就不請自來。

有好些人看呆了。

尤其是那紫衣男子身邊的女子，那如夢似幻的仙顏，超凡出塵的氣韻，讓原本戒備著，偷偷祭著寶具的幾個化靈境村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自處。

只覺得尷尬，頓生無地自容感。

“我與石昊的恩怨已經了結。”

“我并無惡意，也無需你們陪同，散去吧。”

石毅開口，這是他第一次走進石國的祖地。

石村雖小，卻五臟俱全。

靈藥、兇獸神禽遺種后代，在村子里并不少見，儼然一處世外桃源的模樣。

石村本來一窮二白，卻被石昊經營得有模有樣。

石云峰驚疑不定，但想到有柳神在，他心中稍定，令眾人散去。

一株柳，樹干焦黑，枝條清翠，八十一根枝條垂落，有混沌氣彌漫，帶著一種莫名的道韻。

石毅和重瞳女的到來，祂已有所感，從沉睡中復蘇。

“石毅見過柳神。”

石毅微微躬身行禮。這種敬意發自內心，而非客套或是做做樣子。

“舊時相識的道友？”

柳神很平靜答道。枝條微微搖動，綠霞如光，任誰都能感到到一種從寂滅到新生的勃勃生機。

重瞳女只是在一旁看著，沒有言語，也沒有任何動作。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到這株柳了。

之前在虛神界搭救石毅，她就感應到了柳神的存在。

她只是沒有想到，這株柳有這么大的來歷。

“一位殘仙……”

一個念頭升起，轉瞬寂滅。

屠仙！她清楚自己的實力，現在還不行，沒有把握。

“我就說，這小子妖得人，他果然也知道你的根腳。”

小塔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好呀，你這個叛徒！”

“看我不把你填茅房里。”

后方，有人嗷嗷叫，上來就要手撕小塔。

石昊轉醒過來，他悟道一個月，傷體到現在都沒痊愈，所以一直在半沉睡中療養。

石毅的到來，還是驚動了他，讓他提前蘇醒。

“你果然沒死。”

嘴角咧出厭惡的表情，一抹喜悅卻在眼眸中暗藏。

沒抓到小塔，石昊停下手來。如今，他的修為也達到了銘紋境圓滿。

然而石毅此時現在他眼前，他卻全然看不透。

他這個小哥哥大概已經晉升到列陣境了吧？

石毅沒有言語，只是平靜看了石昊一眼。

兩兄弟相互打量，這算是“線下見面”了。

在見到小塔的時候，石昊哪還能不明白，石毅就是那個“黑甲人”。

只是他不清楚，小塔是什么時候跟石毅勾搭上的。

很快，他又聯想到是小塔自己找上石村的，頓時瞳孔微縮，細思極恐。

“不，我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石毅看著柳神，自嘲道。

“此番求見，有物相贈，”

“也有事相求。”

石昊張開大嘴，重瞳女亦臉色微變。

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從柳樹中邁步而出，風華絕代，睥睨萬物，傲視天上地下。

有一人雪衣無暇，皎潔若月。

祂看起來像女性，卻穿著男子的衣服，也是男子打扮，豐姿絕世。

一縷縷白霧彌漫，在祂身邊更是有三千光團，那是一個又一個世界!

每一個光團都是一方天地，內蘊眾多古國。

諸天萬界，無盡神魔在對著祂頂禮膜拜。

唯有石毅還算淡然，但依舊多少有被震撼到。

這就是柳神。

重瞳女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這株柳，似乎比仙殿的仙人還要恐怖。

疑似見到柳神的真容，石昊比誰都要吃驚。

以前柳神顯化神跡，都只是傳音而已。

“柳神是哥哥，還是姐姐？”

這個念頭一出，他趕忙自我打斷，不敢再胡思亂想。

“《六道輪回天功》”

“十兇——九葉劍草一族的完整寶術。”

“我想，這兩種傳承，哪怕是對于柳神你來說，都有可以借鑒的地方。”

石毅將這兩門不世傳承傳給了柳神。

一旁，重瞳女看了石毅一眼。

仿佛在質問他，六道輪回天功？怎么我不知道，怎么我沒有。

六道？

石昊眼眸微轉，在虛神界的天空戰場，有尊者用一張承載圣人劍意的虛空獸皮想要收他，反被他收了這件寶貝。

獸皮內仿佛有一方小世界，有“六道”兩個字閃閃發光。

當時危機四伏，他也沒時間去查看。是否，這兩者有什么關聯。

而石毅所說的十兇法，他瞬間想到了黑甲人對決神焰中的男子，那驚鴻一現，卻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的銀色草葉。

石昊感嘆，石毅這個人真是天運眷顧，竟然連十兇法都有。

如今，石毅將十兇法獻出，石昊很好奇，石毅到底想要跟柳神換取什么東西。

“你想要什么。”柳神問道。

石昊傳祂鯤鵬法，如今祂從石毅手中得到了另一種十兇的完整傳承。

“開天辟地以來排名前三的殺陣。”

“或是柳神您的一次庇護。”

石毅開口，這是他來石村的目的之一。

柳神幾乎掌握有仙古所有的傳承，但石毅并不清楚，現在的柳神是否記起了曾經的一切。

“這是一場并不等價的交換。”

“開天第一殺陣，執掌天道殺伐的第一殺陣。”

“自誕以來，也就現世兩次。”

“號稱至強無上，但時至今日，死在第一殺陣下的人數為零。”

柳神平靜答道，祂周身景物突然朦朧了下去。

一株通天的大柳樹在云層中出現，沐浴雷海，繚繞山岳粗的閃電。

萬千柳條化成一條條熾盛的神鏈，刺透了整片天穹，像是在與什么東西戰斗的異象出現在他身后。

不遠處，石云峰看得癡了，這是他小時候看到的場景。

一株柳樹在雷雨夜從天而降，做了他們石村的祭靈。

那時候，只有焦黑的樹頭，像是死去了一樣，哪有今日生機勃勃的模樣。

“倒是曾有人以第一殺陣殺我。”

“可惜，還是沒能殺死我。”

“我親歷過此陣，倒也可以推演出部分。”

一角殺陣的價值自然比不過十兇法，何況還有一份六道輪回天功。

這就是為什么柳神會說這是一場不等價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