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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篇 純白的世界

無雙學院戰國部,女生們在夏季的夜晚聚在消暑。九十九根蠟燭熄滅之后,燭光中出現了一張狐貍一樣的臉。黑暗中傳來女人的笑聲,紫色的妖霧盤旋在決斗場上空,無雙學院的全局地圖覆蓋的全部范圍發生落雷。

云霧繚繞于群山之間,綠水長流中斷絕。幾對細長的鶴腳在碎石淺灘之中站定,潔白的羽毛紛紛揚揚落于水面,流水竟也積了雪。一位穿著白袍的青年閑步于山間的石階上,拾級而下,直走到三生湖畔住了腳步。

湖畔的碣石上坐著個白發童顏的老翁,垂著一條無鉤的釣魚竿,望著靜如明鏡的湖面波瀾不驚,怡然自得。

“古代有一位周文王田于渭水之濱,得一人,興周八百年。”

“后世有個人物高臥隆中,從英雄去,自此無歲不征。”

兩人一坐一立,一勞一逸,顏色不變,對答自若。那老翁釣上了一條龍,那青年咬了無餌的鉤。云山霧罩,純白的煙染成了綠色。青年散著頭發戴上頭冠,披上了綠色的戰衣。老翁拿起了打神鞭,沒緣由的幫起了人類。

“本尊才沒想幫他呢。那個人類命不該絕。”

無論是怎樣的世界,天下蒼生不在吾人計算的范圍內。唯有那位大人,絕對不會背叛。即使要與祖先、與神明作戰,背叛同盟,結交敵人也在所不惜。作惡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為了那位大人的志向,就由我諸葛孔明來承擔一切吧。

無雙學院行政樓下,兩位魏的軍師穿著白衣召喚武器。

“已經決定了嗎?就不能再考慮一下……一下就好……”

金發的軍師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荀彧就帶著自己的新武器飛鏢只身沖入敵陣。此刻,郭嘉的大腦用了0.01秒分析了戰場情報,在0.05秒之后得出一條戰報:荀彧正在進入敵方支配區域,5分鐘內將會再次失蹤。由于個人定位在行政樓,不在郭嘉的可控范圍內。勝率不高于5%。

這也太無謀了吧!文若啊,冷靜,一定要冷靜……我們從長計議好像不行呢……

然而此刻的荀彧也不在郭嘉的可控范圍內。自從看到那段監控錄像,荀彧失去了該有的冷靜。一身潔白的荀彧已經失控了,此刻的他就像是把六連錢戴在身上沖入大阪之陣的真田幸村一樣,下定決心要赴死的人什么都聽不進去的。郭嘉勸不住也不敢勸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直江兼續一樣在背后支持。

“荀令君慢行!讓嘉也分一些功勞吧……”

郭嘉在荀彧進入行政樓的0.1秒后就緊跟著追過去了,然而荀令君已經失蹤了。行政樓有特殊的結界,追蹤器和一切電子設備都會失靈。郭嘉所參與的世界構建依托于人類科技,離開了電子產品,郭嘉失去神一樣的外掛,只是一個普通人。還是個慣用武器被禁止的普通人。這里最近還被監察部的那些神仙們加持過,學院中非行政人員的一切非物理的戰斗技能都會失效。學院中的行政人員多半是妖,還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放了毒霧,戰斗力直接減半……

這是個猛將開掛以后才能刷的副本吧!

然而郭嘉也不能抱怨什么,畢竟是荀彧堅持要來的。兩個完全依靠法術和全局謀略戰斗的軍師,不作任何戰前準備就來這種都是妖魔鬼怪的敵占區,只能用三個字來形容:嫌命長。

現在只有一個軍師了。

郭嘉知道不能按常規手段戰斗,唯有潛入敵軍本陣,一舉刺殺大將才能取勝。只要戰斗勝利,荀彧就不會有生命危險,這是構建世界的時候設定好的,就算是那些神仙鬼怪也改不了。無雙學院現在由袁術當代理校長,所以只要成功刺殺袁術,一切都解決了。

搞暗殺不是郭嘉所擅長的,親手殺死一個武將也不是郭嘉能做到的,必須求援了。以現在的狀況,孤軍奮戰已經沒有意義了。郭嘉從行政樓撤離,在能正常使用電子設備的地方打開手機,召喚了關羽。如今魏的舊臣不能驚動,年輕一輩又因為子桓而群龍無首。關羽的人德有目共睹,他又曾經是過魏將,擅長刺殺,又是個猛將,物理輸出就夠了,即使減半也夠了。

郭嘉沒有任何猶豫,直接用黑科技將關羽傳送到行政樓門口,簡單地說了事情的緣由。關羽接受了郭嘉的委托,打算立刻就去刺殺袁術。

“關君侯不必性急,還有一些話要說明白。”

“有什么話郭侯但講無妨。”

“這第一件,這次行動是我郭奉孝個人行為,不代表陣營,也和學院無關。”

“這不用講。不看郭侯面上,荀令君有難自當相救。”

“第二件,在這里刺殺袁術會導致武將死亡。關君侯將要做的不是實戰演習,是真的手刃一條人命。”

“與我方結盟的是荀令君。人有親疏遠近,為著親近的殺疏遠的,不違背大義。在原本的時代,奪人性命的事你我都沒少干,到現在怕的什么!”

“關君侯果然英雄!還有最后一件,戰場內有毒霧,需要想個萬全之策。聽說徐元直能建造招風祭壇,果真如此就齊全了。”

“那就招徐元直來啊!他如今是你們魏的武將。”

“他雖是魏將,心里卻記掛著劉將軍,只怕不愿救援魏將。”

“你只管招他來,我來勸他。”

“關君侯真真仗義,郭嘉拜謝了……”

關羽受了郭嘉一拜。郭嘉召喚了徐庶,徐庶不太自信,推脫著不肯答應。后來聽到是要協助關羽救援荀彧,立刻就開始建造招風祭壇。都是曾經是魏將也曾經是蜀將的人,又都擅長暗殺,關羽和徐庶意外地相和。

“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請讓我也參戰吧,雖然沒什么自信……”

“破陣不是我所擅長的,這方面需要徐庶大人多多費心了。”

“徐軍師的戰斗能力有目共睹,不用這么謙虛。”

“嗯……既然這么說了,請二位按我說的做。如果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無傷通過。”

徐庶安排了作戰計劃。

首先必須要保持通訊,以便于中途指揮。電子設備并不能在行政樓使用,但是人類以外的非戰斗用法術并不禁止。就在三個月前,甄宓辦完退學手續,特意把徐庶約出來,送了他一塊硬幣大小的月牙掛件。只要拿著這個掛件就可以無條件的進行小范圍內通訊,至少行政樓的范圍能覆蓋。徐庶讓郭嘉拿著月牙掛件在行政樓外待命。這樣既可以正常使用黑科技,又能實時傳遞到戰場上。于是通訊問題完美解決。

由于建造了招風祭壇,毒霧的損害已經降到最低。讓在外留守的郭嘉注意維護就可以了。

徐庶讓關羽跟著這他,按他走過的路線前進。行進到中央大廳的時候,徐庶又叫關羽躲在最右的水缸后。那水缸有半人高,里面還用碎水晶和貴金屬堆了假山造了景,居然還養了魚。然而現在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并不合適。徐庶戴上了兜帽,把領口拉到最高,一個人慢慢接近郭嘉給他定位的目標,接近之后突然召喚武器。

正在研究中午吃什么的代理校長袁術被故意刺偏的擊劍嚇得直接從凳子上跳起來奪門而逃,連武器也沒記得要召喚。徐庶追著袁術,時不時地發起攻擊,然而并沒有什么實質上的傷害。當袁術跑到最右的水缸前的時候,關羽召喚了青龍偃月刀,對袁術發起攻擊。

看著身后那位拿著烤魚追他,前面那位拿著烤肉硬塞到他面前的兩位穿綠色戰袍的武將,袁術這位代理校長的午飯有著落了。

這是什么情況?

在場的三人和場外的一人都想到一塊兒去了,可是劇本不是這樣寫的呀!此刻,刺殺組的第三個人郭嘉也直接進來了。他試著召喚了一下武器,于是袁術的午飯連蔬菜都有了,高度等身的野生大香菇。說好的刺殺組呢,怎么就變成野炊組了!兩位軍師和一位武將都不是很懂。只有代理校長吃得挺開心。

吃吧吃吧,不知道什么肉,看起來就和可疑的魚,長度等身的野生大香菇,說不定就暗殺成功了呢……

袁術快要吃完這頓午飯的時候,一個白衣的武將遞給他一個紅蘋果。

很好,餐后水果也有了。如果是毒蘋果就可以省心了。

袁術咬了一口蘋果,然后就不動了。

毒蘋果……出現了!

“你們在干什么呢?”

“荀令君!”

面對突然出現的荀彧,刺殺組的三人除了郭嘉都想說些什么。郭嘉什么都不想說,垂下的金發遮住了眼睛,帶著黑手套的手指輕輕掠過眼前,將頭發拂到耳后。嘴角上揚,眼含桃花,依然是那副笑臉,讓人無法信任。唯有面對眼前的這位君子,風流才子竟也想努力認真起來。

“既然己經拿下了代理校長,要怎么處置,請荀令君示下。”

荀彧拿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不平等條約,在需要簽名的地方按上袁術的手印之后,把袁術的臉整個摁到虛擬屏上讓系統刷過了臉,在蓋章的地方3D掃描了代理校長用的玉璽。熟練地做完這一切之后,荀彧叫關羽幫忙把袁術搬回他原來的位置,留下徐庶清理戰場,又給郭嘉下達了指示:

“事情結束之前,請讓代理校長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郭嘉篡改數據是荀令君最討厭的事情之最,可是這次是荀令君要求的。郭嘉覺得有哪里不對,可是無法拒絕荀令君的請求啊。都使用敬語了,荀令君在下達指示的時候對郭嘉這個下屬使用敬語了。這是必須無條件服從的口吻啊!

“請您務必要快一些。篡改個人基礎數據這樣的事,對于郭君侯來說也不是什么很難的事情。請盡快結束,還有下一步行動需要您協助。”

“謹遵將令。”

郭嘉立刻著手篡改袁術的基本數據。等待了5分鐘之后,荀彧認為郭嘉又在偷懶了。平時這樣的事最多30秒就能解決,這次已經過了5分鐘,篡改整個學院的數據都足夠了。看到郭嘉的臉上沒有了平常的笑容,本想發聲詰問的荀彧決定暫時先不打擾他。郭嘉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鍵盤敲擊的速度也超越了人類的范疇。呼吸越來越急促,視線也漸漸模糊,血液逆流到心臟,這種熟悉的瀕死感使郭嘉突然停下了打字的手。

這是……時間不多了呢……

5秒以后,郭嘉恢復了平常的笑容,淺金色的頭發,蒼白的皮膚,看起來是一種病態的美,就和平時一樣。大腦在缺氧狀態下依然保持高速運轉,30秒內就改好了數據。

荀彧的隊伍成功拿下了代理校長,然而全校范圍的落雷并沒有停止。

“現在看來,落雷現象并不是代理校長引起的呢。”

“這樣無妨,簽訂了對我方有利的條約就可以了。”

“那個……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代理校長是無辜的,可是我們想要暗殺他……”

“這是戰爭。戰爭是殘酷的。無論是否有罪,為了最后的勝利,即使是無辜的人也可殺。”

“濫殺無辜是為不義!”

“所以,這就是關君侯背棄我方的理由嗎?”

“嗯,我也覺得殺死無辜的人是不應該的,即使是為了戰略也是不義的。”

“所以,元直身在我方心在劉將軍是嗎?”

荀令君好像一言不合開啟了外交模式,詰問起了讀過經書的猛將關羽和不太喜歡講話的軍師徐庶。一般來說,荀彧這樣的君子是不會太為難別人的,就算是問罪的時候也會用婉轉一點的語氣來說話。子桓的意外讓荀彧想起了過去,一些陳年往事歷歷在目。忠臣的心是透明的,荀彧的心如水晶一樣通透,只是在漫長的歷史中多了些細微的裂痕,又在外界的影響下長出了新的結晶。透明的心依然象征著赤誠忠信,只是光線折射的角度產生了偏差。

走在隊伍最后的郭嘉,努力壓制住了上涌的血氣,儀態不大穩重,看起來有些懶散,就像以前在軍中時一樣。他趕上了眾人的步伐,試圖勸解。

“大家一起并肩作戰過,不要傷了和氣。關君侯的人品大家都很清楚,徐庶大人的作為也已經蓋棺定論了。現在我們和劉將軍是同盟呢,不用太在意以前的事,好好相處吧。”

關羽對沒有親手完成自己的任務有些在意,并沒有心情和荀彧爭辯過去的事。他向郭嘉抱了拳致意,留下一句“就此別過”之后特意換了一條路走。

“以后也仰仗關君侯了。”郭嘉看著關羽離去的背影,向那個方向遙拜。

“徐庶大人不跟關君侯一起走嗎?”

荀彧似乎是為著郭嘉的態度生氣,看到徐庶穿著綠色戰袍越發覺得有些礙眼。徐庶感受到了來自荀彧的寒意,盡管臉隱藏在兜帽里看不到表情,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非常慌亂。

“那個,我……請不要對我這樣的人使用敬語,被荀令君這樣位分高的大人使用敬語,會良心不安的……我姑且還算是魏將,并沒有要背叛的意思……”

“足下是不是覺得身在曹營心在漢才更顯得自己忠誠,可以得到別人的贊揚?”

“不,不是這個意思……私以為漢和曹營并沒有沖突,至少現在是這樣……”

“那么,足下忠于劉將軍卻留在我方的理由是什么?請不吝賜教。”

“在新野的時候,我不能舍棄老母去追隨劉備大人,失去了作為軍師的資格……像我這樣優柔寡斷的人什么也做不好。不敢說和孔明比,姜伯約也比我強太多了……”

荀彧氣消了些,恢復了以往那樣君子的氣度。聽徐庶這么說反倒有些同情他,開始勸解他。

“我漢朝以孝治天下。自古以來,哪有孝子背棄母親和母親所在的國家去投敵的道理?求忠臣于孝子之家。元直是孝子,自然是我方所需要的忠臣。性格無論好壞,品德自有優劣。元直的品德和才能我們都清楚,不必妄自菲薄。”

“就像荀令君說的那樣。徐庶大人早就是我們中的一員了。只是以前各自有公務在身,不免覺得有些疏遠。現在我們是同一所學校的師生就是一家人。怎么可以少了徐庶大人呢!”

“郭嘉大人……沒想到會被您鼓舞,不,謝謝你。”

“我們是同學啊,不要用敬語了,我覺得以字相稱比較好呢。元直,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可以……奉孝。”

回寢室的路上,郭嘉悄悄告訴徐庶,下次參戰記得換上藍色的戰衣。徐庶這才意識到荀彧態度轉變的原因。由于這次參戰比較倉促,徐庶又在戰國部當交換生,對戰衣的顏色并沒有太在意,只是隨手拿了一件舊的來穿。綠色是蜀的顏色呢。和徐庶一起行動的關羽是教師,穿衣沒有限制。關羽本來就習慣穿綠袍,共同行動的人服色統一也很正常。沒想到荀彧多心了,光憑戰衣的顏色就對徐庶的忠誠心產生了懷疑。

在無雙學院中,很多人都擁有幾套不同陣營所屬色的戰衣。除了以前帶來的舊戰袍,還有學院統一發的制服和戰衣。制服每個班級都不一樣,每學期重新分班的時候都會有一套新的。每個人都有八套不同顏色的統一戰衣,用于戰略實訓的時候隨機分組。

舊戰袍是一種對過去的記憶,一般用于干私活,就像這次的暗殺行動。戰國武將不以顏色分陣營,都是獨立的個體,穿什么顏色都一樣,一般也就一套衣服,不怎么區分場合。三國就不一樣,陣營決定了善惡,成敗在于站隊。穿衣的顏色就是自己的立場,衣服的款式決定了當前的行為。畢竟三國早了千年以上,累積下來的舊物是一筆可觀的財富,也是一種禁錮。

荀彧是出身公卿以上的世家子,自然比一般人更守舊。如果不是亂世,如果不缺人材,郭嘉和徐庶永遠都不在可推舉的范圍內。才能高又如何?品性惡劣性格不佳的士庶子弟,不是父母雙全不能舉孝廉,沒有在名師門下讀經不能舉茂才,沒有三代以內直系親屬當過三公,這樣的人怎么能做官?什么大人物會這么想不開會冒著被他們連累的風險去推舉他們?如果曹植不是曹操的兒子,不是曹丕的同母弟,恃才傲物安能不身敗名裂!董卓有功于社稷,然而私德過差,必然要殺的。荀爽的才德足以勝任三公,可惜是董卓推舉的,君子也被人譏笑。這就是漢朝的做法,公卿以上的游戲規則。

生于亂世,郭嘉感到慶幸,公卿以上人人自危,公卿以下朝不保夕,士庶子弟由此才能建功立業。重生于無雙學院,像是一場美夢,天下太平,真好。打破了舊階級,保留了宿緣,建立了新的聯系,這已經太過理想了。美好得令人不安,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美麗易碎。

荀令君……文若,如果有將來,我愿賭上我的一切去愛你,直到生命的盡頭……

三國部502寢室,金發的少年獨自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霉斑與裂痕,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心如止水的感覺。

原本住在這里的有四個人,現在只剩下郭嘉了。曹休是為了保護子桓才入學,現在已經沒有要保護的對象了,曹休也退學回家了。三成并不想和郭嘉單獨相處,平時就在戰國部呆著,晚上就蹭直江兼續的寢室睡覺。兼續是個話嘮,和他同寢室的人總是找各種借口夜不歸宿,并不在意三成長期占用他們的床位。

現在,只剩下了郭嘉了。

靠窗的書桌上有一本《紅樓夢》,是子桓的遺物。郭嘉也曾經出于好奇翻開看過。書里夾著一枚自制的葉脈書簽。書簽上是手繪的紅蓮圖案和用草書寫的李白的詩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是張飛的手筆呢。據說子桓委托教美術的張飛畫書簽的時候,張飛原來想畫仕女圖的,可惜書簽太小,就畫了出水芙蓉。畫完了紅蓮,張飛覺得有點空,留白這種宋朝審美并不像一個武人的作風,題兩句詩挺好。這個意境草書會很好,可惜張飛擅長楷書,過于正式反倒不美,猶豫著不輕易下筆。正好來約子桓去湖上泛舟賞花的子建和鐘繇看到張飛畫的紅蓮有靈性,子建說這紅蓮有幾分像阿兄呢。鐘繇覺得題幾句草書挺好,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寫幾筆。

子桓請張飛喝了葡萄酒,此后他們好得像一家人一樣,經常一起吟詩作畫,喝酒品茶,高興了切磋一下劍法,有時還一起賽馬比劍。鐘繇和子建有空的時候也會和他們一起玩,王粲和劉禎每次都會參加,寫下些文章,吟唱幾首詩歌。張飛的女兒星彩聽說父親在外面喝酒,很不放心。剛開始的時候總會來看著。這樣的文人集會并不適合星彩,看了幾次以后,星彩覺得這些魏的文人還是不錯的,父親和他們在一起喝酒能像個文人一樣名士風流,倒不會醉酒鬧事。可以放心的把父親托付給他們,星彩也就不再參與了,安心和關叔父家的銀屏還有戰國部的稻姬去磨練武藝了。

這枚書簽承載著記憶,夾著的那頁是晴雯撕扇的故事情節。子桓就是喜歡這種風花雪月的故事。當時的郭嘉還感慨了一番程序猿和文青簡直像兩種生物。自己這個理科生居然選了教中文的荀彧做導師,總覺得命運無常呢。在荀彧入職以前,郭嘉也會在睡醒的時候去子桓的酒會上蹭酒。然而文人集會真的不太能適應呢,于是,郭嘉就加入了女性組,給練武的少女們當裁判,順便統計數據,替她們計算最佳的武器招式。有志于磨煉武藝的少男少女們和一些長相不夠威嚴的年輕教師紛紛加入,結成社團。再后來,少女們的父親以老師的身份禁止郭嘉單獨接觸異性武將,即使女性的數量比較多也不可以。

有一位叫加拉夏的少女曾經特意約談郭嘉,希望他遠離教日語的明智光秀。加拉夏說她的父親光秀過于溫柔不善于拒絕。但是加拉夏一直站信光,絕不允許郭嘉插足。這位光秀老師也喜歡說敬語,長相和周瑜相似,氣質上有點像文若呢。然而過于溫柔的謀反者并不是郭嘉喜歡的類型。周瑜那樣心高氣傲的貴公子是瑤臺上的神仙,如果不是時代改變了,能見到一面就是緣分了。果然還是文若更好呢。現在想來,或許是一樣的。郭嘉恰好看到了晴雯的故事,結局是一樣的。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總是勉強自己做一些不利于養生的事情呢。晴雯死后有她的多情公子為她作誄文,還有一位小姐來潤色。此刻的郭嘉卻絲毫沒有要讓人知道的意思,最好永遠都不知道。郭嘉所掛念的兩人都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兩位中文教師,一位身體不好,一位有些不可控,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啊,好想再參加一次酒宴呢。不知道那邊的世界是哪個世界。不過沒關系,無論是哪個世界,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鮮艷的紅色在純白的枕頭上暈染開,制作涼席的竹子也成了湘妃竹,寢室中的最后一人也退了場。

“聽說了嗎,那個502寢室。”

“有有有!就是那個被亡靈詛咒的三國部502寢室!”

“據說已經出現第二個犧牲者了!”

“還不止這個呢!我還聽說整個三國部都被詛咒了呢!”

“不要嘛,感覺很不好呢……”

“最近還是不要接近三國部的人比較好,萬一被詛咒了呢!”

“遠離整個三國部也有點過分了吧。”

“至少要遠離魏的武將。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吧。”

三國部502寢室,兩白三黑共6人。

三位穿黑色正裝的戰國武將站在穿白色素服的兩位三國武將身后默哀。荀彧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神色看起來很平靜,臉上還帶著禮貌性的微笑。站在一旁的荀攸按三天前郭嘉教他的方法給郭嘉的手機解了鎖找到目標文件,按手機中存著的計算機開啟教程打開了角落里那臺積灰很厚的舊電腦。電腦中只有一個文件,打開密碼需要荀彧刷臉。荀彧刷了臉以后,這臺電腦呈現出硬件達不到要求的超前科技。在荀彧看到了一段全息影像之后,連電腦的實體也消失了。

荀攸也沒有想到郭嘉留下的信息居然只給荀彧一個人看,自己居然是個工具人。也不知道荀彧看到了什么,除了禮貌性的微笑消失了,似乎臉也黑了幾個色號。荀攸是荀彧的侄兒,也許是因為他比荀彧大了六歲,總想著要照顧這位年齡比自己小的叔父。

“荀彧大人還好嗎?”

“我很好,公達大人。”

荀彧的語調沒有起伏,平靜而禮貌的樣子絲毫沒有不同。這種時候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既然是荀彧,即使是這種時候看上去也是一樣的。荀攸是他的子侄輩,應該叫字的,荀攸年長于他,習慣上還是要使用敬語。既然自己已經當了工具人,荀攸覺得應該要敬業一點。他像三位戰國武將回了禮,請他們離開。

“請讓荀彧大人單獨呆一會兒吧。”

三成明白了荀攸的意思,將鮮花和點心留下,和剩下兩位戰國武將一起向二荀行禮告別之后退出了房間。

荀攸關上了門,站到荀彧身邊,并不打算離開。看著荀彧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荀攸輕輕握住荀彧的手,在他面前長跽,目光與他持平。

“現在沒有外人,不用這么壓抑自己。”

對上荀攸的目光,荀彧腦中緊繃的弦在一瞬間就斷了。斷了線的珍珠不自主地滾落,沾濕了兩人的白衣。荀彧的拳頭松開了,臉上的冰山也崩塌了。

“小時候就是這樣,遇到再傷心的事也什么都不說。”荀攸翻開荀彧的手掌,替他揉著被指甲掐出紅印的掌心,“何苦來哉!”

“攸……”荀彧哽咽起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悲傷的情緒猶如火山爆發一般席卷而來,人設都要崩塌了。

荀攸攬過荀彧的手臂,讓他靠著自己的肩。荀彧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跌坐在地上,撲到荀攸胸前哭出了聲。

“痛痛快快地哭一場,然后擦干眼淚,還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情呢。”荀攸跪坐在地上,懷抱著荀彧,輕撫他的后背,就像以前在家的時候一樣。

“他對我……我沒想到會……”

“都過去了,誰都不愿意這樣的……”

“現在這副沒用的樣子,我……”

“在這里你只有19歲,過于年輕的時候背負了太多的期望,太過承重了。我雖說是你的子侄輩,成就也不及你,癡長你6歲,終究比你多經歷一些。”

“我不后悔,可是……”

“已經決定的事,就不要過于自責了。有得必有失,我們前世的所作所為比這些過分多了。誰都無法逃離天命,問心無愧就足夠了。”

“雖然痛苦,以后是還會這么做……”

“這才像我的叔父大人呢!好了,哭過了就該振作起來了。不能讓奉孝所作的一切都白費了吧。”

“是啊,該做善后工作了。”荀彧用荀攸遞給他的手絹擦去了淚痕,用熱毛巾敷過了眼睛,恢復了以往的神情,“攸……荀攸大人,郭嘉和子桓的事千萬不能讓曹公知道,這方面請荀攸大人多多費心了。”

“我會按荀彧大人所說去做的。不過有一點,少主終究是主公的兒子,總有一天主公會知道的。到那時,主公知道荀彧大人知情不報有所隱瞞,荀彧大人的處境只怕會很不利。”

“這一點早就明白了。或許會重蹈覆轍,可是我覺得應該那樣做。為了大義,與覆車同軌也不得不行!”

“到那時,荀彧大人該如何自處?這個立場太過微妙,稍有差池就是身敗名裂……”

“不會的,不會到那一步的!在那之前,我會……我會不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的。”

“但愿如此……”

梳著馬尾留著額發的日語教師,穿著印有水色桔梗家紋的羽織,按禮儀佩戴了長刀和短刀,獨自赴約。戰略實訓室即使在白天也是一片黑暗。遮光的窗簾拉滿了窗戶,沒有開任何照明設備,也不能使用任何電子設備。名為光秀的武人心有余悸。戰略實訓室是信長的領地,信長與光秀之間就像源平合戰一樣是一段斬不斷的孽緣。光秀始終記得信長所作的一切,也對自己曾經做過的決定感到內疚卻絕不后悔。

一直都是忠于信長大人的,為了那位大人的天下,無論是紅蓮業火還是紅蓮地獄,都愿意笑著赴約。可是,比任何人都想看到信長大人的天下的光秀卻舉起了反旗。本能寺的那場火,絕不后悔!早在光秀的臉被信長按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燃起了火。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暗器從光秀臉旁飛過,劃破的皮膚滲出了血,很快就結了痂,不等光秀思考,周圍的魔法陣已經成型,白光筑成的墻從八個方向圍成一個封閉空間。被限制了行動的光秀發現自己的胸前與兩肩都被暗器貫穿,止不住的血伴隨著疼痛讓習慣了平和日常的光秀大腦一片空白。武人的本能使他沒有驚慌失措抑或痛苦呻吟。只是戰斗來得太突然,一時間不能適應。

一把雙刃劍抵住了他的下顎,隨著劍刃的向上傾斜,他被迫抬起來頭。

“你是……”

“看著您就像看著我自己以前的樣子呢。為了我們的大義,為了不迷茫,請您退出這個世界吧。”

雙刃劍離開了光秀的脖子,轉了角度的雙刃劍當胸刺來,光秀已無力回避或反擊,似乎是認命了。妖刀散發的紫光伴隨著漫天的黑色羽毛,在黑暗之中將人的皮膚襯得猶如月白色,天神下凡的形式看起來是個魔王。

雙刃劍在空中轉了幾圈之后碰上了墻壁,掉落在墻角。魔法陣的禁錮已經消失了,光秀透過擋在眼前的額發,看到了本能寺大火之中的魔王之姿。魔王甩了甩手中的白蘿卜,轉身像這里走來,踩碎了殘留的魔法陣點,似乎并不在意,依然用古代公卿講的雅言的調子講著聽起來就很奇怪的外國口音日語。

“能站起來嗎。”

“總歸還行吧。”

勉強能站起來的光秀心情有些復雜,本想再說些什么,信長已經自顧自地向前走了。光秀立刻就要追過去,突然重心不穩向前栽倒。沒有像預計的那樣摔倒地上,在那之前信長以正常人類達不到的速度突然折返,伸出手臂擋在光秀掉落的半道上。

“有什么想說嗎。”

“沒想到會被您救援。”

“只有這些嗎。”

“不,由衷地感謝您伸出援手,這份恩情,我光秀日后一定報答。”

“感謝嗎……無意義,無價值。”信長突然發動了治療法術,將光秀身上的傷治愈了。

“信長大人……”突然被治愈的光秀似乎是受到了驚嚇。這位信長大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捉摸不透,心生畏懼。可是有些期待呢,信長大人的天下。

戰略實訓室的照明系統恢復了正常,月白色的皮膚在暖光之下呈現出金色的光澤。光秀看清了站在他面前的信長,金色的織田木瓜紋樣上血跡斑斑。是自己的血呢,剛才摔在大人身上的時候沾到的。

“非常抱歉,請您原諒……”

信長用余光撇了一眼羽織上的血跡,并不在意。

“魔王就該有魔王的樣子。光秀呦,你有一個好女兒,好好珍惜吧。”

“可是……”

“予乃第六天魔王是也。”

“三成大人,兼續大人,請等一下!”

“是幸村啊,有事嗎?”

“三成大人有聽說過那個傳聞嗎?”

“什么傳聞?又是學院怪談之類的嗎?”

“哦,是那個吧,就是那個,被詛咒的寢室!”

“兼續大人也聽說了?”

“這個在女生之間很流行呢!還有什么魔王降臨啊,戰略實訓室沾滿鮮血的惡魔之類的。有很多很多呢,據說學院成立之前還有一個鳳凰學院女生宿舍的惡魔之夜什么的。現在還有一些女生特意去舊址上召喚惡魔。”

“這個在下也聽說過!還有傳聞說這次全校范圍至今未絕的落雷現象就是惡魔的所作所為呢!”

“可以的話并不想聽這些……”

“哈哈,主公還是那么怕鬼!”

“三成大人怕鬼嗎?”

“也不是說怕,只是不太擅長應對。”

“三醬怕鬼嘛……”

“啊……魂淡,突然發出奇怪的聲音,一般都會被嚇到吧!別干蠢事了,才,才不是怕鬼呢!或者說,真的有就好了,至少也是一種存在方式。”

被突然加入談話的加拉夏嚇到的三成拿出了不算武器的普通紙扇,假裝扇扇子降溫。加拉夏看到了扇子上的中國書畫,不由分說直接搶過來要觀賞一番。

“誒~好可愛的小貓圖案,蝴蝶也很精致呢~和三醬很相和呢~”

“哦~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貓蝶(耄耋),是代表長壽的意思呢。”

“為什么說是長壽呢?長壽不是都畫仙鶴什么的嗎?”

“貓蝶在漢文里和代表長壽的詞讀音相同,以前在漢典里看到過。”

“真的有這種意思嗎?那么葡萄呢,在漢語里也有特殊含義嗎?”

本以為這扇面是子桓隨便畫的,沒有什么特殊意思。聽兼續那么一說好像真的有特殊含義一樣。三成想起了子桓常用的筆上掛了個葡萄圖案的飾品,又一次被勾起了多余的好奇心。兼續就像一個移動的漢文化辭典一樣,什么都知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多子多福的意思。想要孩子的女性就很喜歡這種圖案。”

“啊,是這樣啊……”

“兼續大人知道的好多,在下由衷的感到欽佩!”

“三成大人怎么了?”

“沒什么,突然很想一個人靜靜。”

紅酒傾覆在純白的羊毛氈上,牛皮紙袋裝著的薰衣草干花旁,印著曹氏銅雀紋章的紅色火漆將一小截寶藍色的緞帶封在了中式青磚地上。紅木八仙桌上鋪了鑲著紅、金兩道邊的黑底白花織錦緞桌布,放著一只骷髏形的水晶玻璃醒酒器,醒酒器里是酸梅湯,還是飄著黃金桂的那種,塞了一枚刻著玫瑰圖案的橡木塞。穿著藍色戰袍的少女領著白色雪紡紗的一角,思考了許久,隨手就往擺好的圖景中拋去。輕紗曼妙,遵循著萬有引力定律落到了它該在的位置。

少女蹙著眉,嘟著嘴,總覺得這幅藝術品有什么不完美。坐在靠窗座位的那位正喝著冰水的武將也是眉頭緊鎖,一副嚴肅臉宛如撲克牌里的黑桃K。店主帶著營業專用的笑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么緊張,全然不顧手上的玻璃杯被他擦了三次。

就在玻璃杯要被擦第六次的時候,少女眼前一亮,隨后眼明手快,奪杯而摔!法國水晶玻璃杯發出悅耳的聲音,散落在青磚地上,有細碎的,也有較完整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店主的笑容就這樣凝固了。

“文姬小姐……不,阿蔡女公子,恕余愚鈍,此何為也……”

“小曹侯啊,此曰‘藝術’,非君所知也。無謂知也,知也不知,何謂知也,未知也知也乎哉!”

曹植聽了以后就只能陪著笑幾聲,慶祝一下文姬的畢業設計終于完成了,盡管他的內心如此洪波涌起:藝術!藝術就能砸人杯子嗎!還是個紅酒杯,水晶玻璃的不是鋼化玻璃啊,劃傷手怎么辦。要是在店里劃傷的手,回去被父親看見,又要心疼好久,還要送各種藥和護膚品,就問你敢不敢用!對了,必然還要怪我輕浮,讓女性受傷就是原罪了……

跟著文姬過來的于禁是武術教師,不是很懂藝術,更不知道文姬說的那種連曹植也不能理解的是個什么藝術。曹植看到了于禁杯中只剩下冰塊了,立刻過去給他續杯。然而一言不合就踩了文姬的畢業設計。

垂到地上的桌布原本被整齊地疊放成一種奇怪的圖案,受到外力曹植的影響,挪動了足有半米,促成了一副得獎作品:酸梅湯血灑羊毛氈,水晶杯玉碎青磚地。

“子建!你真是個天才!”

激動萬分的文姬小姐踩著8厘米的高跟鞋,踏著砂礫一般的骷髏殘骸,熱情地擁抱了拿著冷水壺的曹植,并且在他的左側臉頰上留下了唇印。是個死亡芭比粉的,嗯,桃子味,還是珠光的……看著于禁將剛錄下的精彩畫面分享給了好友,曹植覺得他需要蹭別人的宿舍住,至少要一學期。發生了這種武則天劇情已經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父親還在……就算是個楊貴妃事件也比目前的狀況要令人放心一些。

他還可以想象到收到視頻的另一方恨不得能順著內部信號砍過來,甚至叫陳琳準備好了1萬字的討曹檄文,不過討的不是父親是兒子,主公姓曹不姓袁。當然,這位退休中文教師父親一定會叫他當場作一篇三萬字的神女賦,限定七步以內!……等等,為什么非要是七步?父親和七步有什么關系?

七步,七步……七步贊歌?友情是神圣的七步……不對,這都是印度教關于婚姻的一些文化。七步,七步,七步詩?曹子建七步成章……也不對,那是后人瞎講,就算是子建本植作詩也許可以,文章就太過分了吧!知道一篇文章多長嗎,賦一下下賦,身體不好的人都可能會喘不上氣的!是這個才怪呢!

不……好像是這個……傳說是誰叫曹植七步成章來著?曹操?不可能,虎毒不食子,父親某種程度上非常護犢!曹昂?也不是,大哥一直都是兄友弟恭的儒家典范,當時有名的曹孝廉啊!當然,父親也是曹孝廉,盡管比較不同凡響。再說大哥英年早逝,又不同母,并沒有恰好能遇到的時間來虐待兄弟。

曹彰,這就跟不可能了,一個武夫叫人寫文章?曹植突然想起了吳班的孫策給他講的一個笑話。當時,孫策是這么說的:話說清朝的時候有個秀才,伊在關城門以后到了城門口,說是要進城。守城的城門的人就講要出個題目叫他做文章。后來呢,文章也沒做就把放他進去了。知道是為什么嗎?曹植當時確實沒明白為什么。直到想起了子文阿兄要出題讓他做文章,突然就明白了。還能為什么,就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能出個什么題好叫秀才做文章啊!

那么,還有誰?其他都是比曹植小的兄弟,自古以來只有兄長欺負兄弟,哪有弟弟威逼哥哥的道理!再說,父親曹操的嗣子是曹植本人啊,就算是子文阿兄也不敢得罪魏的少主他曹植小曹侯啊。所以,那個要求做七步詩的是誰?要像父親一樣執掌家業,還要像大哥一樣是同輩之長,對了,還必須是和子文阿兄一樣是同母所生……有這樣的人嗎?沒有吧,應該是沒有的……可是,為什么有點懷念?誰?懷念什么……

曹植突然間有些傷感,原本受佛教影響的不追究到底的性格已經裝不下去了。功利心總是有的,別人不好說,曹植自認是個非功利不努力的性格。非常在意一個不存在的人,是一件沒什么利益也不能得到名望的事情,然而曹植卻打算追究一下這種無意義的事情。果然被胡僧影響了呢,曹植如是想。

“不用這樣拉著我,我自己會走!”

“不拉著的話三醬一定一定會逃走的!”

“誰會逃走啊,都把人想成什么了!”

“冰山傲嬌口嫌會打小算盤心眼很小的魏班插班生~”

“喬倩!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人家叫喬靚,不是喬倩。讀音完全不一樣的啦!”

“我覺得叫喬倩足夠了!欠揍的欠……”

“噫~~三醬好嚇人的哩!人家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嘛,不要生氣啦~人家請你吃蛋糕~”

“原本就是這種預定吧,雖然已經拒絕過了……”

喬靚,是小喬的大名。因為讀音和諸葛亮的亮一樣,周瑜覺得有點不合適,于是就一直叫她小喬。后來大家都叫她小喬,她的姐姐喬婉就是大喬了。

此刻,小喬正拉著打牌輸給她的三成走進一家甜品店,店名叫“洛水三千”。剛看到店名的時候,三成花了一些時間試圖認清喝醉酒的張飛用并不擅長的狂草寫成的四個漢字。后來,他通過羅馬注音拼出了讀音,甚至還努力拼出了漢語拼音。之后,又看了英文總算明白了意思。上洛的洛,還以為是“天下布武”的同義詞呢,原來是講愛情的。

這家歐式甜品店,一看就是女性專屬男士止步的樣子,然而他打牌輸給了小喬,就只能陪她進去了。店主是一位年輕的貴族,一看就是血統很貴那種,不過是中式的。臉上的妝,佩帶的飾品,服裝的品味,又是那種不看就知道很花錢的那種。粉面朱唇煙熏妝,高挺的鼻梁,復雜的發型,有種吸血鬼的感覺。

這真的是個三國貴族嗎?就算是萬圣節也不能這么化妝吧……啊,小尖牙,他居然長了獠牙,不是真的吧,真的好像是……三成已經無法用中文在內心順暢地表達自己的感受,只能單曲循環一些從晴明的狐貍那里聽來的日語咒語之類的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甚至在心里畫了九字,順便批了個八字,盡管不知道為什么要批個八字也不知道該怎么批。

三成很自覺地坐在小喬身邊,甚至特意靠近了一些。小喬挽著三成的胳膊,拿過菜單,很熱情地為他介紹每個甜品。三成看到了一個價格遠遠高出其他甜品的鎮店之寶,絕對重奶重糖甜到齁油到膩的沒有荔枝的荔枝糕點。三成沒有猶豫就給自己和小喬都點了這個鎮店之寶,并主動結了賬,并不想讓小喬破費。

小喬擺拍了很多張照片,除了甜品還有各種合影,沒有分組就發了朋友圈。期末總結的時候,三成選修的古琴課一直結不了業。原因是周瑜老師總覺得三成的琴音不夠婉約,沒有一種音樂本身該有的樣子。作為一位戰國武將,三成覺得怎么樣都達不到周瑜老師說的那種境界,果斷放棄了。反正學分也夠了,荀彧老師的中文課可是拿了高分呢,記得評語是拼音寫得很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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