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樓村
- 學霸女友好愛他
- 無菜之輩
- 2465字
- 2022-05-09 00:39:25
“什么秘密?”
齊昧抬著頭,看向梁寧的下巴。
他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靠近齊昧,在她的耳邊,偷偷的說了一句。
他說完,齊昧全身僵住,呼吸也變得緩慢,眼神失去了焦點,往常墻壁上的兩個掛鉤,在她眼中,變成了一排,說的話,像是有回聲一般,在她的耳邊,一次又一次的回蕩著。
這樣的秘密,她承受不住。
“梁寧。”她喊了一聲。
“嗯。”
這一聲嗯,齊昧的思緒才聚攏回來,她不解的眼神死死釘在梁寧的臉上。
“怎么了?”梁寧問。
齊昧的嘴唇微動著,卻并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對于剛才梁寧說的話,她并不能完整的消化掉。
眼前的人發出了一聲低笑,“看給你嚇的。”
齊昧反駁,“我不是嚇的,梁寧...”
這一刻,她竟然無話可說。
“行了,收一收你的驚訝,說點兒別的吧。”
齊昧不愿意,她還是想繼續探討這個問題,探討梁寧為什么會認識這個人的問題,探討她認識、熟悉、喜歡,并且在她人生中十分重要的這個人。
“梁寧,你不是...你不要這樣好嗎?”
齊昧終于拉回自己的思緒,她非常認真的,想告訴梁寧,交朋友,誰都可以,那個人,不行。
“齊昧,我告訴你,是因為我們做了秘密交換,并不是要你來插手我的事,好嗎?”
“可是,你是個學生,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你才16歲,你要考大學,你要有非常好的前程,這個人...不要去靠近,會害了你,你的人生中,不可以有這樣的人進入。”
齊昧很著急,語速很快,吧啦吧啦的說了很多,在一瞬間,她竟然能想到這么多,確實很了解那個人,但很慶幸,齊昧說的這些,對他而言,都不是難題。
“好了。”他按住齊昧的肩膀,生怕她說的激動起來,聲音再大一點,客廳便會聽的一清二楚。
“老班辭職,你想知道是為什么嗎?”梁寧立馬轉移話題。
齊昧立馬問道:“為什么?”
梁寧說,“有人舉報他生活作風有問題,是院方偏心他,才允許他主動辭職。”
“什么叫生活作風有問題,誰舉報的?又是哪個同學的家長嗎?”
看齊昧被成功轉移話題,梁寧松了手。
“是,很多同學。”
“那我們就跟以前一樣,寫信給學校,保他不就好了?!?
“這次,很難,而且老班已經遞交辭職信了。”
“為什么?你哪兒來的消息?為什么譚曉魚都不知道,你會知道?”
梁寧不知道什么時候,拿了一個易拉環,在手里把玩著。
“其實,我比譚曉魚更早知道,而且,我已經找過老班了。”
“你怎么知道的?”
“親眼所見,在樓村?!?
樓村,凌陽市一個極其混亂的地方,在主城區的邊緣,再往北移那么3公里,便出了主城區,附近有所野雞大學,去年還只是個職業學校,年初,升為了專科院校,里面魚龍混雜,什么樣的學生都有,不分男女,只分好壞,五一的時候,還有人在那附近打架,事后地上一灘紅,幾個學生被帶進局子里,其中就有兩個女生。
在得知梁寧的秘密之前,她從未想過,梁寧會和那個地方扯上什么關系。
那個地方,也是齊昧曾極力想逃走的地方。
惡臭、昏暗、難堪,白天到晚上,永遠都是吵鬧,嘶喊著。從最臟的那條街走過去,會被砸破腦袋,會被拖進暗巷,會有小石子砸過來,會有各種各樣的污言穢語。
她算不上討厭又剛交換了秘密的哥哥,和她最喜歡、最崇拜的班主任,都和那個地方扯上關系。
在她如今,澄凈明亮的世界里,無法理解,難以置信。
她已經忘了,或許是不愿意再想起,那個地方是如何的骯臟與丑陋。
即便,有一個人,待她極好,如光一般溫暖,她也無法接受、無法喜歡那樣一個地方。
“妹妹,你有多久沒去過那里了?你害怕嗎?其實現在,那里也沒有那么可怕。”
“不可怕嗎?”齊昧的聲音里,有了哽咽。
梁寧聽出她聲音里的不平常,看著她時,多了幾分憐愛。
“你不是知道嗎?有個人在那兒,那個人比以前還要強大,以前會護著你,現在也會護著別人,而且,你知道周北也經常去嗎?”
齊昧搖頭,她不知道,周北這個人在她眼里,與那個地方,更不搭調。
“他還給我補過一次課,他有個哥們兒,B市頭牌大學的學生,是當年的高考狀元,每次他在,就會幫我補課,所以我上課,可以睡覺,你看,那個地方,已經不是過去的樣子了,也有像周北和周北哥們兒的人在?!?
梁寧說起這些的時候,嘴角帶笑。
“哥們兒?我不知道,他是孤兒,被對面樓的林家收養,林家有一兒一女,他很寵他們?!?
“嗯,這個我不清楚,我來這邊不多?!?
“梁...哥,離那個人,遠點,行嗎?”
齊昧極少極少叫哥,不算今天公交站牌那里,側面叫的那一聲,這應該是他印象中的第二次,有時候會喊兩聲大哥,但沒有這種單字喊的時候,透露著兄妹間的親昵感。
“那個人救了你,你今天還好好的活著,都是拜那個人所賜,你怎么連名字都不肯叫一下。”
梁寧的話有些重,但臉上卻沒有責怪的表情。
那個人,叫秦禮,齊昧認識他的那年,他17歲,是街坊領居口中的少年犯,但齊昧在那里的四年多,他都護著齊昧,對她好,教她怎么不被欺負,教她怎么還手。
譚曉魚為什么叫她老大,是因為他們被欺負時,是齊昧,救了他們,她沒有流派,進攻防守都是從秦禮那里學來的,毫無章法,每一個動作,都是沖著令人窒息去的,齊昧是女孩子,力氣小,盡管出手狠,但從未真的傷到過人。
齊志賢去接齊昧的那天,她正在秦禮破舊的小屋子里,在唯一的那張小床上睡覺,她睡著了,不知道經歷了什么,但她醒來,看到秦禮的時候,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她當時6歲多一點,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除了捶打著齊志賢,問他為什么打哥哥以外,什么話都沒有說,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躲在秦禮身后不肯走,是秦禮把哭鬧的她抱到車上,摸著她的頭說:“七七乖,這個叔叔,哥哥認識,哥哥要出遠門,你去叔叔那里住幾天,哥哥回來就去接你,好不好?!?
她是怎么說的,她說:“不,我不去,我要哥哥。”
秦禮并沒有不耐煩,也沒有吵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哄著她,安慰她,直到她不再哭泣,直到齊志賢拿出一根棒棒糖,她上了車,離開了樓村,離開了秦禮。
和秦禮說拜拜,喊秦禮哥哥,隔著窗戶要抱抱的那一幕,像電影片段一般,在她腦海里上演。
最終車開走了,秦禮也沒有抱她。
在她無數次的哭過,鬧過,摔過東西以后,她長大了,知道了齊志賢是他的爸爸,知道了媽媽難產死亡,知道了養她的阿姨,是精神病,撞死了人,見到了后媽章慧,新哥哥梁寧,直到被爸爸送到爺爺這里,這些事情,到今天,她又好好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竟然已經過了十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