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庭院練了一個時辰的武功,唐月霓穿過長廊,想再去父親房間看看,路上也鉆研些武功竅門。正思忖間,卻被大門那邊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欽差駕到!”
此時大哥去官署寫奏表了,二哥也出門賑災(zāi)了,看來只好自己應(yīng)付這個欽差了。
這些年,皇帝派來的欽差,哪個不是欺上瞞下、求金索利的刻薄小人。若不給他們好處,他們便在皇帝跟前搬弄是非,引得皇帝下旨斥責。因此一來二去,應(yīng)付欽差倒也成了家里的一筆固定開銷。賬房的孫先生還美其名曰“平安費”,唐月霓只覺得這“平安”來的真是諷刺。
雖然瞧不起這群“欽差”,但還是要好生應(yīng)付。唐月霓想到這里,便放下藥碗,準備去迎接那欽差。
剛走到門口,唐月霓便看到一個華服白發(fā)的老者帶著一群人朝著府內(nèi)走來。這老者鷹鼻虎目,表情兇悍,胸前還留了粗狂的白須,一看就是武將出身。唐月霓暗想:“這個人,難道就是先前二哥常說要提防的老將鐘離拓?”
“唐燐呢?還不出來接旨?”那老者對著園中的仆役們喝道。
唐月霓連忙上去,接話道:“欽差大人,家父臥病在床,還請移步屋內(nèi)。”
那鐘離拓冷哼一聲,刁難道:“怎么,臥病在床就可以拒接圣旨?晉陽王好大的架子!”
唐月霓對一旁的仆役們使個眼色,便繼續(xù)說道:“大人,家父確實臥病,不能動彈,還是請大人先進屋……”
鐘離拓冷笑一聲,說道:“也罷,老夫就去看看,你那病秧子老爹是真病,還是假病!”說完,鐘離拓便大步流星地沖進唐燐所在的病房。此刻唐燐還在床上養(yǎng)病安睡,可鐘離拓卻不管不顧。
“唐燐!起來接旨!”鐘離拓頤指氣使、大聲呼喝,立刻就把沉睡中的唐燐驚醒了。
“臣,臣,唐……”唐燐睜開眼睛,努力想說話,可他虛弱之極,前幾個字還能出聲,后面的便細不可聞了。
“當真病了?”鐘離拓喝道:“御醫(yī),給他診脈!”
一個老御醫(yī)連忙上前,把住唐燐的手腕。沒一會,老御醫(yī)對著鐘離拓輕輕點了點頭,然后小聲對唐燐說道:“殿下勿憂,此病安心靜養(yǎng),必可痊愈。”
鐘離拓怒道:“嘀嘀咕咕地干啥啊!大點聲說,什么情況!”
老御醫(yī)連忙說道:“晉陽王五內(nèi)俱衰,藥石無靈了。”
鐘離拓不依不饒:“那你看,還要多久咽氣?”
老御醫(yī)嘆了口氣:“若是調(diào)養(yǎng)得當,或有半年時光。”
鐘離拓這才放心,說道:“好了,既然真病了,那我就宣旨了。”說完,鐘離拓清清嗓子,說道:“晉陽王唐燐,忠正報國,身罹重病,朕實惋惜。特賜靈藥十盒、黃金百兩,以資其家。另長子唐元建承襲爵位,次子唐元師封為東海郡郡守,其女元昭,賜婚于穆家世子穆杰,定于三日后起行,前往神都完婚,欽此。”
念完圣旨,鐘離拓說道:“好了唐燐,你的后事陛下都替你安排好了,你啊,也快點的吧。”說完,也不待唐燐謝恩,鐘離拓便揚長而去了。
唐月霓聽完圣旨,不由得驚詫莫名。這個皇帝,到底有多忌憚父親啊?又是讓大哥襲爵、又是給二哥官職,甚至還給自己賜了一樁婚事,真是用心良苦。
可這突如其來的御賜姻緣,唐月霓卻有著不滿。憑什么自己要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啊!
想到這里,唐月霓把目光投向父親,可這時,唐燐已經(jīng)趴在床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