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霓猛然想起,那陳王乃是當(dāng)今皇帝的長子,不過六年前已經(jīng)病故了,而自己眼前的少年,應(yīng)該便是皇帝的長孫了。
唐月霓便問道:“原來是陳王世子,末將有禮了。只是殿下為何不曾隨陛下前往都江,留在這神都?”
宇文欽一本正經(jīng)地答道:“我本要隨陛下前去,只是半路被王淩抓住。聽聞是將軍擒獲了王淩,救了我,待我見到陛下,一定為將軍美言幾句。”
唐月霓聽完,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這皇孫才不過十二、三歲,但這懂事得也太過分了。不過眼下顧不得這些,唐月霓說道:“那還請殿下暫入宮中,穩(wěn)定人心。其余的事,交給末將便是。”
那宇文欽也倒懂事,他說道:“國有將軍,何愁叛賊不滅!宇文欽在此謝過。”說完,他對著唐月霓深鞠一躬,便轉(zhuǎn)身向皇宮走去。
唐月霓扭頭對閔晟說道:“不愧是閔兄。果然行動神速,洞察秋毫。”
閔晟微微一笑,卻也沒再說話。唐月霓覺得氣氛有些奇怪,便斜眼偷瞄了一下宇文欽所在的方向。
嗯?宇文欽突然扭頭看向自己,那個眼神,凌厲狠辣,像極了一頭吃人的狼!
因?yàn)樘圃履迬е婢撸譀]有直面宇文欽,因此宇文欽也不知道唐月霓把他的表現(xiàn)完全看在眼里。
雖然只有一瞬,但唐月霓還是認(rèn)清了這位皇孫的真面目。
閔晟苦笑道:“抱歉,沒有更合適的人了。”
唐月霓不以為然:“無妨。這小鬼我還壓得住。只是,如果以后真讓他當(dāng)上皇帝……”
閔晟微微點(diǎn)頭,緩緩說道:“生長于深宮高院之內(nèi),浸淫于權(quán)謀詐術(shù)之中,往往就會出現(xiàn)這種‘天才’。”
唐月霓想到了皇帝臨行前對自己說的話,“唐公想要,這天下就送給唐公了。給唐公,比給別人好。”
唐月霓想到此處,不由莞爾:“看來陛下果然又英明了一回。現(xiàn)在看來,父親的確比這個宇文欽更適合……”
夕陽下宇文欽的背影,像是一頭寒冬中楚楚可憐的土狼,他蜷縮在權(quán)力的角落,把身影隱藏在皇族公子的陰影里。唐月霓卻清楚的明白,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少年,說不定比先帝還要危險。
“閔兄,你怎么看?”唐月霓回過頭,對著閔晟微笑問道。
閔晟不愧是歷經(jīng)滄桑的人,他伸出右臂,裝出一幅蠻族人的腔調(diào):“啊,狡猾的餓狼披上龍皮,兇狠的毒蛇蜷縮身體,這就是中原未來的小皇帝啊!”
一向冷靜矜持的唐月霓也被閔晟的說法逗笑了。“閔兄,你這是從哪里學(xué)來的啊,怪怪的。不過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閔晟輕咳一聲,回復(fù)到原本的語氣,說道:“啊?郡主想問什么?”
唐月霓搖搖頭,說道:“你也真是的,不是說好等局勢穩(wěn)定后,就跟我好好談?wù)剢幔课以谖堇飩淞艘稽c(diǎn)酒菜,閔兄,晚來天氣涼,能飲一杯無?”
閔晟靦腆一笑,說道:“好呀。能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