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陸冬利確實在為邵瑯遠(yuǎn)結(jié)婚的事發(fā)愁,她把自家?guī)讉€適齡的女孩兒想了一遍又一遍,摘除掉有血緣牽絆的,就只剩下一個。
陸冬利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出去。
電話里只有一個冷漠的女人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陸冬利只能叫來伺候她的傭人吳阿姨,代她去看看。
陸冬利見金管家從門外路過,把他叫來,問他:“瑯遠(yuǎn)呢?怎么不見他?”
金管家彎著身,像舊時候的奴才,他道:“小先生好像出門去了。”
陸冬利沖他招手:“你進(jìn)來。”
金管家心里咯噔著,小心翼翼地跨進(jìn)房間,把腰彎得更深了。
“太太,是不是……建平他……惹您不高興了?”
金管家以前在邵家是頂有臉面的人,做事利索,說話好聽,誰都喜歡。但自從把金建平帶到身邊后,他的腰就一日比一日彎的厲害。
陸冬利眼里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嘴角含著笑意,說道:“我都沒見著他,哪能惹我不高興,我就是好奇,你怎么非要把他帶在身邊?要是不帶著他,你可輕松多了。我曾找人給你說個女孩,她爸媽都在紡織廠工作,家里條件不錯,女孩兒也長得水靈,可知道你身邊跟著個傻子弟弟后就不樂意了,堅決不許我跟你提這事。”
金管家點頭哈腰地賠小心:“讓太太費心了。”
陸冬利略沉吟后,問他:“你那傻子弟弟平時會說胡話么?”
金管家心里緊了又緊,說道:“誰會把一個傻子的話當(dāng)真呢,都沒人跟他一般見識。”
金管家微微抬起點兒頭來,問陸冬利:“太太,莫不是建平說了什么胡話?”
陸冬利心一沉,臉色垮下去,說道:“我聽人說他嘴碎,跟人詆毀我們邵家。”
金管家趕緊賠禮道歉,好話說了一堆。
陸冬利道:“我不要你賠禮道歉,你把他領(lǐng)走就成。”
不等金管家開口,陸冬利問他:“你在邵家做多少年了?”
“五年了。”金管家回答得小心翼翼。
“你干活兒倒是沒什么好挑剔的。”陸冬利咬著牙說的這句話,如果可以,她當(dāng)然想把金管家和金建平一道攆走,省事兒!可這么一來,動靜太大,反招懷疑。
“謝太太夸獎。”金管家承諾道:“我前兩天就跟我媽商量,讓建平回鄉(xiāng)里,他也到結(jié)婚生孩子的年紀(jì)了,不能繼續(xù)在城里給東家添麻煩。”
陸冬利認(rèn)同道:“還是你這個當(dāng)哥的會盤算,你們什么時候送他去鄉(xiāng)里?”
看似詢問,實則逼迫。
金管家道:“我明天一早就送他走,明早有一輛小巴從可直達(dá)鎮(zhèn)上。”
陸冬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我給你放一天假。”
金管家遲疑剎那,說道:“那我現(xiàn)在就去收拾東西,說不定還能趕上最后一班小巴。”
陸冬利拿出一疊錢,有兩百塊,她道:“當(dāng)是給建平那孩子隨禮的錢了。”
市面上一斤豬肉兩塊五,兩百塊夠買一頭肥豬了,這禮夠大。
金管家收下了錢,允諾道:“我會把事辦妥的。”
陸冬利見他忍著勁兒說這話,是下了狠心了,很滿意。
金管家走后,陸冬利恨恨地罵了句“豬頭三”才解氣。
叮鈴鈴,房間的電話響了。
“太太,小先生跟丟了,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陸冬利氣得上頭,手緊捏著電話。
“我猜他有可能是去找顏知非小姐了。”
陸冬利忍著氣,問:“那丫頭去哪兒了?”
對方沉默了剎那,怯怯地說:“也跟丟了。”
陸冬利砸東西似的掛斷了電話。
隨后,陸冬利趕緊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電話接通后,怒吼地下命令:“到我老家了沒有?找到可兒后直接把她帶城里來!”
可兒就是陸冬利的遠(yuǎn)方侄女,跟邵瑯遠(yuǎn)同齡,剛大學(xué)畢業(yè),還沒落實工作,因為剛做了心臟手術(shù),回到鄉(xiāng)里養(yǎng)病去了。
陸冬利要把她介紹給邵瑯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