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含笑答應,囑咐一個家仆回府報信,其他人則留下來聽候差遣。
早在華佗和清韻回來之前,酒宴便已經擺好。
司馬懿心思縝密,處處考慮周到。華佗對他十分了解,進門之后見到一切都安排的十分妥當,心中暗暗感激,對此卻并不驚訝。
喝酒時,華佗告訴司馬懿自己新近發明了五禽戲,可做強身健體之用。
司馬懿來了興致,磨著華佗說要見識一下。
華佗雖然身體健壯,但畢竟喝了些酒,動作已經不大爽利,清韻見狀只好毛遂自薦,為司馬懿示范五禽戲。
清韻身段窈窕,四肢纖細,做起動作來行云流水優美異常,司馬懿看的出了神。
華佗見狀心中好笑打趣道:“仲達莫非是喝醉了?我看你眼睛都直了?!?
司馬懿反應過來,不自然地微笑道:“伯父就會開我玩笑。”
華佗哈哈大笑,戲謔道:“正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
華佗只是酒后戲言,司馬懿卻活了心思,再看清韻的時候更是怎么看怎么順眼。
這一晚華佗和司馬懿喝的酩酊大醉,好在有司馬家的仆人善后,清韻又累又乏,也懶得理會他們,自己尋間客房睡覺去了。
次日梳洗完畢,一出門就看見司馬懿正似模似樣的在院子里練習五禽戲,動作中頗多謬誤之處。
清韻朗聲提醒道:“你練的不對,就如緣木求魚一般,不會達到養生的目的呢?!?
司馬懿聽到清韻悅耳的聲音,心中一陣歡喜。他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裝模作樣的在這里練習半天,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邂逅清韻而已。
他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帥氣的臉上多了些溫柔,恭敬的回答:“姑娘說的極是,掌握不到正確方法,做起事來的確事倍功半?!?
清韻想起歷史上記載司馬懿有“狼顧之相”,起了戲弄之心,便刻意繞到他的身后突然大喊一聲,“司馬大哥!”
司馬懿驀地回首,犀利的目光對上清韻,眸子里面精光大盛,清韻的心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司馬懿緩緩轉過身子,溫和的問:“清韻妹妹何事叫我?”
清韻還沉浸在司馬懿的一暼當中,被他提問方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好借口,只能支支吾吾的說:“我……”
司馬懿突然笑了,“難道你也想看我是否有‘狼顧之相’嗎?”
清韻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頭,連忙道歉,“司馬大哥,我只是有些好奇,您別介意。當然了,是我失禮在先,你介意也是應該的?!?
司馬懿見清韻羞紅著臉低聲下氣的在自己跟前碎碎念,心里突然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溫柔。
他怦然心動柔聲說:“沒關系的,我不喜歡別人跟我開這種玩笑,但如果是你就無所謂了?!?
清韻覺得他這話中帶著些許曖昧的意味,警惕的退后一步,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司馬懿敏感的察覺到清韻的心思,暗暗后悔自己太過唐突,對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說話還是要小心些才對。
他連忙收起臉上殘存的柔情,正色說道:“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不妨指導我學習五禽戲吧?!?
清韻見他一副磊落的樣子,暗笑自己多心,連忙答應下來。
“清韻,這個五禽戲當真有效嗎?”司馬懿一邊練習動作一邊問道。
還沒等清韻回答,他又追問說:“聽伯父說發明這套動作的過程中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清韻笑瞇瞇的說:“功勞不敢當,我也只是提提意見罷了?!?
她長吁口氣,湊到司馬懿跟前低聲說道:“至于管不管用,日后你自當明了。”
司馬懿只當清韻是故弄玄虛,并不當回事。
學了一會動作,司馬懿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用懇求的語氣對清韻說:“我明日要見個朋友,姑娘可愿一同前往?”
清韻莫名其妙的問:“你見朋友為什么我要同去?”
司馬懿被問住了,半晌才說:“難道你不知道你在許都已經算是名人了嗎?”
清韻懵懂的搖搖頭,“我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哪來的知名度呀?”
司馬懿接觸到清韻單純的目光,頓時心生憐愛,微笑著夸獎:“之前你在魏王面前猜謎之事已經傳遍許都了?!?
清韻啞然失笑,輕描淡寫的說:“無非就是猜了幾個藥名而已,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
司馬懿聽清韻這么說,更加覺得她淡泊名利難能可貴。
他欣賞的目光看著清韻,溫聲說道:“你自己不覺得怎樣,可是有許多人都認為你了不起,都想認識一下華佗先生的高徒呢。”
清韻靦腆的說:“這也是師父的面子大,跟我沒有關系,如果他們想見師父,隨時都可以過來看他的。”
司馬懿驚訝的說:“你以為伯父那么容易見到嗎?能請得動他的非富即貴,還要入得了他的法眼,一通篩選下來也沒剩下幾個人了?!?
清韻調皮的說:“如此說來,能得師父青眼有加,可見司馬大哥真乃人中龍鳳也。”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夸獎他的還是一個可愛的萌妹子,司馬懿縱然見過些世面,此刻也有些臉紅。
他繼續央求道:“我已經在朋友面前夸下海口,說我們關系十分要好,你可不能讓我丟面子呀!”
清韻為難的說:“可我還要跟著師父學習醫術呢?!?
司馬懿不以為然的說:“醫術每天都可以學習,伯父他身體硬朗,再教你幾十年也是輕松,你又何必急于一時?”
清韻心想華佗先生身體雖然硬朗,奈何曹操的存在就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柄利劍,變故隨時可能發生,此刻還不爭分奪秒的學習醫術,華佗若真有了三長兩短,自己肯定悔之晚矣。
想到這她果斷的搖了搖頭,正色說道:“學習的事不可放松,司馬大哥你就別勸我了。”
司馬懿頗為失落的應了一聲,也不學習五禽戲了,失魂落魄的便往外走。
清韻見他這副樣子心中頗為不忍,連忙在身后叫住他,“司馬大哥,如果你的朋友不嫌棄,請到這里跟華佗先生共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