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你不敢就是不敢，今日我就讓你嘗嘗心盡仙君和顏思蕪前輩傳我的絕招！”桑若一邊胡亂夸張，一邊將浮生傘收回來掛在自己背上，“你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不行！”

“無知小兒！”魔魂掃起一陣旋風。

桑若用傘跳開，忍住想要咳出來的鮮血，“愚昧魔魂！”

魔魂見她不動聲色，瞬間將所有黑霧都聚集起來，于是又呈現出了他可怖的黑霧模樣。

“丑八怪！”桑若一邊吐槽一邊往上面飛去，魔魂用了十分的氣力打出去，不知上面是眾生塔也往上面追去。

桑若堪堪用傘擋住一擊，終于忍不住，吐出血來，她撤身往外一逃，大聲道，“封他！”

眾生塔光輝忽現，林疏予身上的眾生魂閃閃發亮，他逐漸與塔產生共鳴，終于得到了眾生魂的承認，成為了眾生仆。

黎明破曉之光映照在海面上，眾生塔的光輝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壓向魔魂。

“你騙我！你……你騙我……”魔魂被眾生塔光輝壓住，一直不停反抗。

桑若努力回到林疏予身邊，卻發現，沒有了浮生傘庇護，各仙門弟子已死傷過半，除了林疏予和月祈長老少數人還在，連游蹊和江月落都被彈飛到汪洋海里。

桑若便將浮生傘再次布起來，想要去救掉下去的江月落和游蹊。

“你騙我……”

剛剛下到海面上，一大股震蕩從落隙島上傳來，桑若來不及做任何事，便也跌落到海里了。

……咕咚咕咚……

……咕咚咕咚……

“回萬妖皇，我妖族和仙盟弟子都死傷慘重，但魔魂已封進眾生塔。”有妖族向萬妖皇報道。

“好！將大家救起來，回妖族養傷。”萬妖皇下命。

“阿若！”林疏予在岸上大叫，但始終沒有人回應。

“冷聞！清秋！你們快清點各仙門還剩多少人。此間事了，就交給你們了。我先帶人去療傷了。”月祈也受了重傷，她帶著剩下為數不多又身受重傷的蘭溪弟子，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宏禮趕上前來，“林……林師兄……林仙君，眾生塔需要眾生仆一直守住，你快回瑤山吧。我去找阿若姐姐。”

……

……

三年后。

穿過眾生塔的第四層，腳下業火熊熊燃燒，頭頂也有諸天神佛的光輝照射，宏禮已經走過這條路，無數次了。

“林仙君，這兩年，冷聞和穆清秋已經帶著剩下的仙門弟子開鑿渠道，將天河倒下的水都引向了海里。人間已經太平了。”宏禮來眾生塔向林疏予匯報，他雖也不大，但現在已是瑤山上下最年長的妖怪了，瑤山的眾妖之首。

“甚好。他們呢？還是沒找到嗎？”林疏予眼眸動了動，都沒睜開，他一身灰袍白衣，手執拂塵，刀掛于頂。

“據仙盟傳來的消息說，他們找到了被冰封住的江月落，現在不敢貿然喚醒她，需要等風云山莊的思明長老出關了再去看看。”

“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沒有消息，西妖王游蹊說，他的瓊樹怎么也長不大，想來問問你有沒有什么法子？”

林疏予深呼一口氣，道，“我沒法子。”

過去的事在林疏予心頭越來越淡了，他自己都能感到自己的神性越來越重了，或者在許多年后，自己真的會忘記阿若，然后成神，但又還希望，有一日，她能再次出現，于是一直都在心里提醒自己，一直叫阿若的名字。阿若，阿若。

熹微的晨光打在樹葉上，樹葉密密麻麻的穿透出它們沒有抓住的那些光芒。

輕盈的女子笑了笑，樹上的鳥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食物，一直嘰嘰喳喳，嘰嘰喳喳。不到多時，整個瑤山的鳥兒都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林疏予很久才出一次塔，他也只在昔日白瑤澤的小荷塘邊逗留，之前聽說阿若便是用這里的千年金蓮藕拿給思明長老，讓他重新給自己鑄的骨。只是怎么，自己一直養它，哪怕灌之以仙術，它卻一直不開花呢。

“林師兄！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有清靈又熟悉的聲音傳來。

“阿若，阿若！”林疏予快步向前，緊緊將桑若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