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家里一直種瓜，但是到批發市場會很便宜，為了多賣些錢，老爸在市里親戚的幫助下找了個地方，每年都去擺個瓜攤兒，零賣雖然多耗些時間，卻幾乎增加一倍多的收入。
夜里三點，月影西斜，皎白的月光散落田野，好像給大地批了一層白紗。
寂靜中，傳來一陣“突突突”聲，打破了寧靜，老爸開著拖拉機，張小峰坐在旁邊。
虎子站在貨箱頂上，想象自己乘車出巡，萬眾矚目！
四點多到了地方，地處城南，周圍都是一些平房、胡同和四合院，距離陶然亭公園不遠。
這是一個開放式的小菜市場，以前普遍叫做自由市場，以瓜果蔬菜為主，還有一些調料雜貨等等。
隨著城市環境管理越來越嚴格，以后幾年都會慢慢取締，規范到正規市場。
市場外面是一條大街，挨著人行道和綠化帶。旁邊緊鄰個胡同口，位置倒是寬敞方便。
兩人卸了車，擺放好小桌板凳，支起個雨棚。收拾利落，兩人一狗簡單吃了早餐。
隨著紅日初升，城市也好像活了過來，四合院里，自來水的嘩嘩聲，伴著父母的叫罵，公園里老爺子晃著籠子，鳥兒嘰嘰喳喳。
馬路上灑水車嘀嘀叭叭的慢慢跑著，早市里大媽和商販，你來我往的愉快的侃著價兒……
張小峰有點感嘆，過幾年這個市井畫面，就再也看不見了吧，只剩下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人情冷漠了。
早市人多，兩人賣瓜、收錢好一陣忙碌，一直到八點多鐘，早市才逐漸結束。
老爸讓虎子看攤，帶著張小峰提了幾個西瓜，去拜訪親戚。
親戚是個老京城，特別熱情，又是倒水又是拿飯，一嘴京片子，說的張小峰心頭熱呼，全是的親切感，二十多年沒感受過了。
喝罷了水，親戚又領著兩人，到管理處交了管理費，辦事大姐也是很熱情。
“老張你放心，有大爺說話，在這邊就管好使，回頭我都打好招呼，沒人敢跟你們添亂”。
老爸沒口子的說著感謝的話，又留下幾個西瓜讓幾位嘗嘗鮮。
回轉瓜攤兒，親戚老爺子就回去了，歲數大了，有點愛犯困，后幾天張小峰沒事去看望幾次，送幾個西瓜，幫助干點活，就不再贅述了。
天熱以后人漸稀少，買瓜的人也不多。
張小峰跟老爸請假，走了出來。老爸要晚上才能回去，白天禁止農用車通行。
以后幾天張小峰也就沒有時間了，就著今天把自己的想法驗證一下。
找了沒人的地方拿出摩托車，先一陣狂飆，到屠宰場收集了靈魂光點。又來到了上次的古玩店，躲在暗處偷偷的觀察。
經過上次的事情，小峰推測店家老者可能會出現的兩種情況，一種是幡然醒悟，接受教訓，改變處事方式，誠信經營。
另一種就是變本加厲了，更加陰險狠戾。如果前者，張小峰希望能夠與其合作，后者就等著他們自己嘬死，惡有惡報了。
神識掃過，老者還是在后院喝茶，拿著本舊書在研究，面容頗多柔和，眼神也多了一些正氣。
中年人在前邊接待兩個客人，態度誠懇，和客人溝通平平和和，看來是接受教訓了。
等到客人走后，張小峰停好車，背著背包來到店里，中年人未語先笑。
“小兄弟，你好！是需要看看哪方面的東西，我幫你介紹介紹！”
張小峰拿出包里的瓷器放在柜臺上。
中年人看著瓷器，轉眼就麻了爪兒：“五，五彩瓶，這，這……”
結結巴巴，神思不屬。
好一會兒，平復下來激動的情緒，才緩緩說道：“您這個太貴重了，還是跟我來后院讓老板看看吧”！
暫時關了店門，帶著張小峰來到后院，和老者耳語幾句。
張小峰把瓷瓶，放到桌上，相互打了招呼，然后示意老者觀看。
老者也十分激動，在衣襟上抹了把手，仔仔細細，好一通兒查看。
放下五彩瓶，老者綴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這位小兄弟，你的這個五彩瓶，釉色靚麗，保存完好，著色均勻，畫質細膩……”
“是明朝嘉靖年間的精品，如果按照現在的估價，大概在二百到二百四十萬之間，不過我不建議你出售，我看你穿著打扮，加上開的摩托車……”
說著看了中年人一眼，示意張小峰是聽中年人說的。又綴了一口茶，這才接著繼續。
“你應該家境不錯，像這樣的精品很有收藏價值，以現在的市場發展，有很大的升值空間，幾年后也許會價值千萬，所以我建議你如果不是很缺錢的話，還是再保存幾年，當然如果你要是現在出手，我也會給你我們這里的最高價錢”。
張小峰很滿意，也聽出了老者的誠懇，說道：“老先生，這個咱們先不談，我想先向你道個歉”。
張小峰站起身形，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
“上次我因為玩心重，沒有顧忌，給您造成了損失，要是把您身體氣出問題，那真是犯了大錯，回去后長輩也很生氣的處罰了我，所以我這次來主要是向您道歉的”。
說著張小峰又給老人鞠了個躬。
既然你們能夠以誠待人，幡然醒悟，那我也態度誠懇，把這些當成誤會揭過去，以后合作也會更加愉快！
老者和中年人驚詫莫名：“這怎么回事，這怎么話兒說的”？趕緊起來阻攔。
“就是上次黃金和唐伯虎畫的事……”
“畫的事？你怎么知道，和你有什么關系？”
老者有點懵逼，不解到：“我就是因為那次教訓，才如當頭棒喝，幡然醒悟的！現在再也不會使用那些陰損手段了，你是說那人是你哥哥？倒是挺像的……”
張小峰無語，趕緊說道：“您老準備好啊，用不用先含幾粒速效救心丸呀？呵呵，我讓你看一下”。
說著伸手按壓臉部，一點一點的改變面貌，然后變成了一張，肆意張狂，二十多歲的臉。
兩人長大了嘴巴，驚的說不出話，等了好一會兒，兩人好不容易兩人緩過來。
張小峰又慢慢換成了三十多歲的模樣，接著雙手揉臉，回復樣貌。
“只是一些小技巧，如果仔細觀看，很容易就發現，上次是第一次出外辦事，害怕年輕不好辦，所以改變面貌，當時聽到你們在后面的談話，然后看到畫作，覺察畫作的問題，就一時生氣辦了這事，還請老爺子您消消氣兒”
老者中年都快給嚇傻了，這特么是遇見高人了，趕緊站起身抱拳行禮！
“小先生，您……”
張小峰哪能讓他們這樣，趕緊攔住，老者見張小峰堅決，這才作罷。
規規矩矩的說道：“學無先后，達者為師，我們得感謝小先生的當頭棒喝，這些日子，誠信經營，心里沒了那些鬼蜮伎倆，反而感覺豁然開朗，連身體都覺得輕松健康了，呵呵”。
張小峰趕緊跟著客氣，三人你推我讓，互相說著吹捧的話。
特么的，又把老頭子的本事帶來了，完全不要臉了……
揭開誤會，氛圍輕松，你敬杯茶，他遞個煙，轉眼就要稱兄道弟了。
互道姓名，老者姓李名平，一直在做著古董生意，中年是他侄子，叫李偉，也是從小就跟著伯父學藝。
聊了一會兒，李老問道：“張先生，你這個五彩瓶是準備出手嗎？”
“李老，您就別叫我先生了，我年紀小，您就叫我小峰吧”！
“哈哈哈，好好，這樣才顯得親切，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啦”。
張小峰心說，客氣不客氣的先擱一邊，至于來歷什么的，還是接著忽悠吧！
老爺爺什么的最靈了。
“李老，我就是郊區人，家里世代農民，十歲時，遇到我師傅，看我資質不錯，教我武功，今年我馬上要十六歲了，按照師傅的說法是要行冠禮，也就成人了，師傅說如今天下，太平盛世，不讓我以武入世”。
緩口氣，張小峰也裝模作樣的綴了口水，接著說道：“我師傅他老人家說俠以武犯禁，太平盛世也用不到爭勇斗狠，就問我想干什么。我家里不富裕，師傅又教了很多經營之道，就想著做些生意，也好改變家里的環境”。
張小峰故作猶豫的說道：“我師傅早年云游四海，在東海之外巧合之下打撈了一些金銀瓷器，就送給我做啟動資金，我上次是想先試試水，這次過來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繼續和您合作”
李老問道：“那小峰你是怎么打算的？你家人又是什么意見？這可不是小事兒，得仔細考慮清楚”。
“以前我師傅不讓我對別人提起學武的事情，家人也不知道，直到現在我準備加冠了，才不再限制，我家人也是不限制，一切隨我”。
“原本開始我是打算自己開一家店鋪的，但是年紀太小，有很多不便，最起碼注冊公司都成問題，這幾天正頭疼這事兒呢！”
張小峰撓撓頭，裝作不好意思，繼續說道：“剛才經過這里，在外面聽見李哥接待顧客，感覺和上次有了極大的改變，好奇之下就進來看看”。
“既然已經和李老揭過誤會，我就想可不可以和您老合作，幫我出手這些古董，分給您三成的份子，您看如何？”
“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您老大人大量，還請您提攜一下晚輩呀？”說完張小峰又要起身行禮！
李老聽后大喜，趕緊把他攔?。骸靶》?，你說的對，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也算是一段佳話！”
“哈哈，我們確實能夠幫你出手，無論是拍賣還是在我店里銷售，都沒有問題，不過三成太多了，委托拍賣一般也就一成甚至六分，這三成太多啦，太多啦”。
張小峰的心里價位是兩成，聽到李老也真心實意的透了底，真正相信李老幡然醒悟，真心合作。
最后又是你來我往，一番推讓。最終決定按照一成五給李老分成，大家各取所需，真正的希望以后精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