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副隊長,德科煉鋼廠爆炸那天,你在里面見到過修斯嗎?”郝文轉移話題問道。
安娜思索了片刻:“沒有,修斯經常到報刊亭購買刊物,我和隊長都對他的長相很熟悉,當天……他不在煉鋼廠。”
郝文用手扶著下顎思索:“我得先回去,在夜晚回到國王北路是最好的選擇。”
安娜點頭后,走上前來,從陰影中取出一些奇形怪狀的物品,在郝文的頭頂和臉上不斷摩擦,片刻后,霍廉就變成了郝文。
“好了。”
“還有個問題,我平時的風衣……”
“帶來了,我沒穿過,我都是用偽裝能力進行的幻化。”
如果你要偽裝成凱倫,你一定會穿他的衣服。
郝文腹誹道。
他換上那件風衣,用羊皮帽壓住自己的暗紅色頭發,將左輪和克勞德爵士的邀請函裝進包里,再卷起布爾斯所畫的草圖,就準備離開。
剛走出一步,他又轉頭看向安娜:“這里白天的工作會很累,一切如常就好,我今天沒有被窺視,明天就不一定。”
安娜點頭示意郝文放心。
走出木門,郝文握緊手中冰涼的深淵符文,朝著下城區走去,在離封鎖線較遠的地方,他用控靈術控制了一只老鼠,并將另外一把全新的制式左輪塞到了它的嘴里,隨后控制著它朝下城區而去。
……
第二天的清晨,郝文準時醒來,他起身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習慣性地靠在窗戶上,兩分鐘后,他將窗簾拉上,瞥了一眼工作臺上堆積如山的信件,輕笑一聲,拿起床頭的左輪,并從鎖好的柜子中拿出200磅紙幣,走出了門。
太陽還是那么刺眼……郝文壓下了帽子。
提爾斯城最繁華的街道是克斯蘭德街,市政廳外不遠,就是商業區,郝文今天的目的地,也就是這里。
他繳納幾便士后,上了有軌馬車,隨后從馬車內側拿出一份刊物。
《都市雜談》,郝文饒有興致地以作者的身份在馬車上一邊看著故事一邊享受周圍其他人對他的贊嘆。
鮑斯特先生,我們果然是同道中人。
郝文在提爾斯報刊亭附近走下了馬車,他向前走了幾步,轉身進入了提爾斯報刊亭。
“郝……”正在柜臺處忙碌的瘦弱騎士查理斯剛喊出一個字母,就被郝文的眼神和頭部動作制止住。
這里人太多了……
第一次來的時候報刊亭內只有寥寥四五人,而這一次幾乎是將整個報刊亭擠滿,郝文擠到柜臺前,看向查理斯:“我要一份《都市雜談》。”
查理斯不動聲色地翻了個白眼,從身后的置物架上取下一份刊物,接過郝文遞過來的錢后,皺眉道:“先生,錢不夠。”
郝文:“???”
我只是來意思下,你怎么還上綱上線呢……
“這是以前的價格。”郝文硬著頭皮道。
“是的,先生。”查理斯一邊應付著購買刊物的其他人,一邊回答者郝文,“但你知道,郝文先生的故事最近在上城區很流行,但我們的產能有限,無法滿足提爾斯城這么多人的需求,不得已,只能漲價了。
“價格是普通刊物的三倍。”
我艸!
本來以為我的紀念版策略已經夠奸商的了,誰知道這些本地人才是最會賺錢的,在報刊亭后的儲物間和生產間參觀過的郝文是完全不相信產能不夠的說法的。
這一定是凱倫想出來的賺錢方式……這樣一來后面推出紀念版時再在這個基礎上翻三倍。
很快就能達成一個小目標了。
想到這里,郝文也不再多說,笑著遞過了雙份的錢,將查理斯手中的刊物接過,對他悄然點頭后,轉身離開了報刊亭。
賺得越多,我越開心,反正我是按銷售額分成的。
站在報刊亭門口,郝文朝右看了一眼,伸手到風衣內兜將卷好的布爾斯所畫的漢森草圖拿到手中,走向一家鐘表店。
他抬頭望去,黑色的木板上雕刻出“歐拉”的字樣。
這是一家進口店,他們的進口稅也屬于對外貿易部門的管理范疇,這正合郝文心意。
他先走進報刊亭購買刊物再來到歐拉鐘表店,就是要讓自己表現得自然。
來到克斯蘭德街,當然得前往提爾斯報刊亭購買一份最近熱火朝天的《都市雜談》。
郝文捂著自己的胸口,深淵符文依舊冰涼,他悄然調動神眼和詭術師的能力,順著被行人撞到的力度,轉了一圈,隨后,他將自己的超凡能力壓下,重新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走進了鐘表店。
沒人窺視。
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郝文就被一位服務人員帶到了鐘表店內側,那里有幾張胡桃木制的桌子,穹頂懸掛著風鈴在不斷響動。
“先生,喝點什么?”為他服務的女士在郝文坐到桌前后開口問道。
郝文轉頭仔細打量著身前的女士,新古典晚期的裝飾,領口和兩肩鑲金,他又看向身旁幾張桌子的服務人員,穿著一致。
“蘭斯紅茶,要熱的。”郝文點頭回答道。
站在他身旁的女士拿起桌上的小鈴鐺,有規律的搖晃了幾下,兩分鐘后,便有另外一位服務人員送上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紅茶。
這杯子用的是銀……偶爾用一下,應該不會中毒吧?
在郝文端起茶杯輕抿時,身旁的女士也優雅地開口問道:“先生,您需要什么樣的鐘表?懷表還是腕表,歐拉的工藝是整個北大陸最優秀的,一定能讓您滿意。”
郝文將手中的杯子懸停,拿起放在桌上左側的兩卷紙張中靠左的一份,那是《都市雜談》,“懷表,價格……隨意吧。”
身旁的女士露出喜色,迅速走到兩側的柜臺前,向柜員交代了些什么,隨后,幾位柜員便拿出了形態各異的懷表,放到一張銀盤中。
女士將銀盤端到郝文身前,向他一一介紹懷表的制造工藝和特色。
“這一塊的價格在150磅,銀制外殼,黃銅內芯,……”
然而郝文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這上面,他來這里的目的并不只是買一塊懷表。
他拋除了價格在200磅以上的少數幾塊懷表,從銀盤中剩下的幾塊中隨意挑選了一塊看上去更高檔的,187磅。
等會兒買燕尾服得去報刊亭借點錢……
“先生,您真有眼光,這塊表是……”身旁的女士見郝文的動作,立刻又開始了介紹。
真敬業……感覺和原來世界的超市推銷員似的。
郝文聽著女士的講解,故意將手一顫,紅茶灑到了放到一旁的另外一卷紙上,那是布爾斯所畫的草圖。
他眉頭皺起,將懷表放到銀盤中,配合著女士的動作將桌上的草圖拿起,有些不悅地將它打開,接過女士手中遞過來的毛巾,小心地擦拭。
他的余光掃向身旁的女士,她的表情明顯有些慌張,但不是對灑出紅茶后顧客流失的慌張,而是對這張草圖。
郝文一直在觀察著為他服務的女士,即使是紅茶灑出她也只是轉身去拿毛巾,并沒有慌張,但當郝文打草圖故意讓她看到時,她的神色明顯變得慌張。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