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的身影在煙霧的作用下逐漸變得朦朧。他面罩下的雙眼猩紅、布滿血絲，頗為癲狂地瞪著貓頭鷹。身上的褐色風衣的衣擺與領(lǐng)子也宛如觸手一般在空氣中扭曲，大量的褐色煙霧從他的口中吐出，融入了周圍的環(huán)境。

整個房間被褐色的煙霧所籠罩，房間中的布置也逐漸坍塌。地面龜裂，哥譚那殘破的上層建筑落在了四周，巨型的水滴石獸從天而降，將原本破碎不堪的墻壁砸了個粉碎。

“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夜梟。”他邁著緩慢的步子在毒氣繚繞的環(huán)境中穿行，朝著灰色的貓頭鷹不斷靠近，聲音嘶啞而又充滿怨恨，“再過不久，這里就會變成你的墳?zāi)埂！?

稻草人看著那不為所動的灰色身影，對他緩緩闡述著。

“你以為你是誰？這座城市的統(tǒng)治者？付諸于血腥、殘忍的手段來試圖達到你的目的，給予這座城市更多的恐懼，讓哥譚處于你的陰影之下？”

喬納森的身上開始燃燒，熊熊烈火從他的雙眼與嘴從噴射而出，濺射在了貓頭鷹的四周，堵住了他的退路。

“你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將自己打扮成一只貓頭鷹、躲在堅實的戰(zhàn)甲里就以為自己會變得更加堅強？不！只需要將一顆普通的子彈送入心臟就能要了你的命。你只不過是將恐懼藏在了內(nèi)心，它永遠也不會消失，它會一直伴隨在你的身邊，直到把你徹底摧毀！我只不過是加快了這一進程，這是你應(yīng)得的。這就是你的恐懼！”

稻草人走到了貓頭鷹的身邊，伸展開手上的針管武器，扎向了那破綻百出的要害。

原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夜梟伸出他鮮紅的尖爪，握住了想要打進他身體里的針管，但卻因暫時控制不住力量而將它們捏了個粉碎。見此，夜梟也沒有再去管手上殘留的液體，而是抓起渾身灼熱的稻草人，忍耐著疼痛，將對方甩到一旁尖銳的圍欄上，將他刺了個對穿。

扎在圍欄上的稻草人撐起了身子，將頭顱從尖刺中拔出，黑色的缺口涌出了大量的血液，染紅了周圍的一切。他見到攻擊失敗卻也沒有失望，而是看著毒氣彌漫在空中，進一步侵蝕著周圍正常的空氣。“你為什么就不肯放棄那脆弱而又扭曲的‘理智’？”

“呼……”

夜梟扭頭看向了四周，眼前只有割裂的房間與圍在四周的殘垣斷壁，外側(cè)則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他盡可能降低自己呼吸的頻率，將趴在身軀上的血肢殘臂與陰森白骨甩到地面，揮散了不斷在他耳邊咆哮的冤魂，從布滿血色的環(huán)境里撇開了視線，集中精力盯著眼前的敵人。

“聽聽你那急促的呼吸聲，用意志力來控制身體并不會減慢死亡的到來，只會加劇你的痛苦，你應(yīng)該試著讓我來為你解脫……”他這么說著，一把鐮刀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稻草人揮舞起手中的鐮刀，割向了對面的貓頭鷹。

在鐮刀落到自己身前之時，夜梟后撤了幾步，躍到了破碎的水滴石獸旁。正想從腰帶里拿出幾只飛鏢，卻抓了個空。低頭一看，腰帶里面沒有任何的道具，甚至變出了尖牙想要咬住夜梟的手腕。

迫不得已之下，他解開了腰帶，將它丟在稻草人面前。但被對方用手中的利器劈砍到了墻邊，腰帶落地的那一刻，其內(nèi)部的鋁熱劑開始燃燒，劇烈的爆炸聲隨之響起。

二人都離得足夠遠，并未被爆炸所波及。

稻草人沒有去理會爆炸的煙塵，再一次舉起了利刃。

夜梟側(cè)閃而過，拽住了持著鐮刀的手腕，一拳打在了對方的內(nèi)側(cè)關(guān)節(jié)。受到攻擊的稻草人也并未發(fā)出慘叫聲，而是直接化作了一灘血液。

細微的腳步聲從背后傳來，夜梟趕忙向前撲閃而去。扶著破碎的墻邊，抓起背后的披風。羽翼被鐮刀撕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已經(jīng)沒有辦法用來滑翔了。

就在喬納森將要再一次發(fā)動攻擊之前，夜梟一個翻身躍到了他身前，幾記直拳擊打在了身上，迫使他后退了幾步。

“停下來，夜梟，你應(yīng)該迎接你的死亡。”稻草人用冒著紅光的雙眼死死盯著夜梟，眼中充滿著深切的怨氣。他握住了鐮刀尾端的鎖鏈，將他甩向了夜梟的脖頸，勢要把這個該死的貓頭鷹的頭顱切下。

但拋擲過去的鐮刀只是擊中了對方的墻壁，只有濺出來的碎石彈到了貓頭鷹頭盔上，而利器則是陷進了墻壁之中。稻草人想要重新將鐮刀拉回來時，卻失敗了，定睛一看，不遠處的貓頭鷹居然用它的利爪拽住了自己的武器。

“克萊恩，你贏不了的。”夜梟用手緊緊拉著鎖鏈，身體的重心向下傾斜。

“你…你不明白嗎？你的身體正在崩潰，你的思維正在割裂，死亡正在你的身體上滋生，為什么你還要如此的平靜。”

“那都不是必要的，重要的是，你的死…喬納森?克萊恩。”

夜梟雙手用力，將鎖鏈連同稻草人朝自身拉扯過來。

而抓住鎖鏈的稻草人敵不過貓頭鷹的力氣，只好放棄了手中的武器來保持距離。但下一刻，被奪走的鎖鏈又被甩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旁的夜梟將鎖鏈當作飛石索纏住了敵人，就在稻草人還想要掙脫之時，卻被一把扯到了地面。

“你輸了，喬納森……”夜梟拉扯著鐵鏈，將稻草人的頭套一把扯了下來，扔到了地面。

“HAHAHAHA…”被扯下防護面具的稻草人卻并不害怕，只是呼了一口氣，譏諷地看著夜梟，“你覺得我會害怕這些…我從一開始就說了…你和我都會死在這里。”

Hmm…夜梟沉著臉，與留著鮮血的雙眼對視著，“這可不一定…”他把稻草人拖到了一旁的臺子上，將敵人的頭扭向另一邊。

“什么？！你……”

“看來你的面具不能完全防住的自己做的毒素…你居然連這個都沒注意到…”

那是被夜梟所丟出的腰帶炸出的巨大缺口。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可能還站著…不…”稻草人喘著粗氣，滿臉驚慌，他想要遠離面前那令人可怖的貓頭鷹怪物，想要遠離他的利爪。

灰色貓頭鷹將手中的鎖鏈纏到了對方的脖頸，“晚安…”

“你…救我，你會這么做的！”在臨死之際，稻草人面目猙獰地尋求著外援。

夜梟可不覺得眼前的人是在向他求饒。

那是向誰？

咔噠。

隨著一聲扣動扳機的輕響，夜梟放開了手上的鎖鏈，向后退了一步。

砰！

一顆子彈在他前方飛馳而過，從彈道來看，如果他繼續(xù)站在原地，那這顆子彈就會打中他的頭。

“貓頭鷹，你的狀況看起來也不是很好啊，連我在這里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是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