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光綁住這老漢沒有用,他們還得解決眼下的問題,
“思宇,你去把這老家伙綁在旁邊的樹上;你和這位大姐先看著他,不要讓他再打人;我去派出所找警察,讓他們來處理這件事。”陳利明交待。
劉思宇點了點頭,“好,你先去吧!”
待陳利明走后,劉思宇告訴蘭春燕,“大姐,咱們兩個人費點力氣,把老家伙綁到旁邊的樹上,不能讓他再打你了。”說罷,他一把拎起那根大木棒,撇得老遠,讓這老漢沒有辦法再撿到。
蘭春燕嚇得完全不敢動,更不敢靠前,而是守著獨輪車蹲在那里。
老漢見此情況,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野男人”“野女人”之類的話。
劉思宇直接拽起獨輪車上的麻繩,把他綁到旁邊一人抱的大樹上,并且警告道:“你嘴巴放干凈點兒,我告訴你,你打人就是不對!我朋友的胳膊但凡有一點傷,我們就把你送進派出所,讓他們拘留你!”
老漢更是張狂,“你們敢?!告訴你,派出所里的人都是我的親戚,你們有能耐就去把他們給我叫來!你們這群外來的野男人!”
劉思宇也懶得跟他廢話,干脆席地而坐,喘了幾口粗氣。
這村莊的地理位置著實有些偏僻。他們兄弟二人下了火車,又倒客車,最后還攔了一輛驢車,又走了幾公里,最后顛簸到這個地方。兩個人著實累壞了。
劉思宇原本想趁著這段時間坐在地上緩一口氣,可是他又聽見不遠處似有千軍萬馬趕了過來,聲音一片嘈雜。
蘭春燕突然從獨輪車附近站了起來,“哎呀,不好了,村子里的人來了好多人!這位小同志,你快跑吧!他們打架可不要命啊!”
劉思宇被嚇了一跳,站起身來。
的確是順著這老漢剛才跑來的路上,幾個莊稼漢子拎著農具,氣勢洶洶地趕了過來。
老漢被綁在樹上,哈哈大笑,“小兔崽子,我讓你們到村子里來撒野,來勾引我老婆!看見了吧,村子里的人都過來給我撐腰了!你個小兔崽子,我今天讓你有命來,沒命走!”
劉思宇見此情況,把手伸到了腰后。
他們臨行的時候,預料到這一路上并不會怎么太平。雖然按照規定不能攜帶槍支,但是帶著伸縮警棍和電棍還是能夠派上用場的。尤其這時候天冷,這些物件藏在衣服里,沒有人能夠發現。
那群莊稼人走到眼前,看見老漢被綁在樹上,而一個年輕人神色嚴肅地站在旁邊,氣氛一時很緊張。
帶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個子很高的男青年,穿著藍色的棉襖、黑色的棉褲和黑面白底布鞋。他用鐵鍬指著劉思宇,“外地人,我告訴你們,這地是耿家莊,每個人都姓耿!你把我老叔綁在了樹上,這件事今天就沒完!現在你趕緊把他給我放下來,要不然我就弄死你!”
劉思宇沒有動怒,“你們這耿家莊與人說話,就是要喊打喊殺嗎?剛才你老叔不分青紅皂白拿著一根破木棒子到我們面前就亂打人,我不綁著他,難不成坐在那里讓他給我打死嗎?”
被綁著的耿老漢激動地掙扎起來,“大平,你不要聽他胡說!這個野男人走到村口就跟你老嬸說話,要不是你三姑看見告訴我,你老嬸就被他給拐跑了!我來不是打他們的,是打你老嬸的!可是,這兩個人就愛多管閑事,不但不讓我打你老嬸,還把我綁在了樹上!”
耿平看了看獨輪車下躲著瑟瑟發抖的蘭春燕,又看了看一臉坦然鎮定的劉思宇。“這位兄弟,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兒來的,我老叔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劉思宇腦子里轉過以前許多次解決婦女時的困難狀況,知道現在敵眾我寡,不適合說出實話,于是告訴他們:“我們是外地來的,路過你們村子,向這位老大姐問個路。這有什么不對的,至于這老頭喊打喊殺?還有,你叫那位大姐一聲老嬸,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你老叔要把她打死,你就做事不理?別忘了殺人是要償命的,你老叔把她打死了,你們家可就少了兩條人命!”
“那也是我們的家事!”耿平聽完劉思宇的話,當然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依然嘴硬。
在這個村子,村規大于法律,輩分高過道理。
耿平開出條件:“你們趕緊離開,把我老叔放了,再賠個百八十塊的,這事咱就算完了!至于我老嬸,挨打不挨打都與你們無關,這是我們的家事!”
劉思宇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賠你百八十塊你?!你老叔罵人打人,處處都違反了治安規定,你還要求我們賠你錢,你是怎么想的?”
對面一群人哄堂大笑,耿平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治安規定?你們是誰,也配說治安規定?告訴你們,派出所的警察是我們耿家莊出去的,是非對錯,應該由他們說了算!”
“是嗎?那警察已經來了,就讓他們來評評理吧!”劉思宇的身后響起了陳利明的聲音,讓他心下大安。
這家伙,腿腳還挺麻利,這么快就把警察找過來了!按照他們來時所看見的情況,鄉派出所大概在兩三公里開外。這一個多小時,陳利明就把警察找了過來,可見是一路也是跑過去的。
“都消消火氣,莫動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警服有些皺皺巴巴的,看起來這藏蘭色的警服似乎有些不合適他的氣質。
耿平和被綁在樹上的耿老漢一看見這個警察,分別喚道:
“二舅!”“康樹老弟!”
這警察被這兩個人的聲音嚇了一跳,“干什么、干什么?鬧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耿老哥,你怎么還被綁在樹上了?你們這兩個小同志從外地來的,到我們耿家莊綁人,這也太不講規矩了!”
陳利明把自己受傷的胳膊舉在了這位耿康樹的面前,“耿警官,你看看我這個手臂,就是被這位耿家莊的老同志打壞了!他還要打死那個大姐,我們不把他綁起來,大姐被他打死了!過后,他再償命,這可就是兩條人命!你覺得他不應該被綁起來嗎?”
耿康樹聽到這里,神情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