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麥剛剛返崗，陳利明就把他帶走出差。兩人前往山東一帶，調查李春玲的真實身份。

這個人被拐到山東之后，對自己生活的軌跡記憶得十分清楚。按照她的說法，很有可能找回她最初的身份。

另外還有一件事，張明振口口聲聲說迎娶李春玲，給她的表親8000塊錢，可是這個表親具體是誰，根本無從得知。李春玲的幾次陳述中都沒有提到這個人；即使陳利明開門見山地問她，她也矢口否認。

李永秋和劉思宇也沒有閑著。他們現(xiàn)在還在尋找蘭春燕和陳清穎現(xiàn)在仍在世的親人，準備給李春玲做一個DNA檢測。

可是，他們在這過程中又得到了一個令人撓頭的消息——陳清穎和蘭春燕之間帶有一定的血緣關系，也就是說，即便找到了親人，做出的DNA檢測圖譜，很有可能并不能證明什么。

這條線一時間陷入到停滯僵持狀態(tài)。

與此同時，高梁帶著經(jīng)偵支隊整理傳銷案件的案卷，準備向檢察院提請逮捕杜翠香、田壯、張明振三個人。

杜翠香依然是用沉默抵抗一切審訊。即使她被投入到看守所，依然是毫無悔意。可是由于她的投資計劃已經(jīng)進行大半，隔壁縣政府幾次提出了協(xié)商，但黎昆山都頂住了壓力，并沒有更改杜翠香的強制措施。

田壯供述比較好，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自己和杜翠香之間的關系。田壯這個人并不是中國人，而是越南人，通過邊民互通停留在中國境內(nèi)。

在廣西北侖河兩岸，越南與中國的村落之間都有親緣關系，所以田壯除了國籍以外，剩下與當?shù)匕傩詹]有什么兩樣，一樣的面孔，一樣的語言。

他與杜翠香相識很早。當時杜翠香在廣西當?shù)刈鲑I賣的時候，田壯就幫忙搭把手。久而久之，兩個似乎產(chǎn)生了感情。可是，杜翠香這個人野心很大，并不拘于田壯這一個情人，相反，她很會利用自己女性的優(yōu)勢，在生意場上換取了不少的便利。時間久了，杜翠香又不滿足，覺得做生意很辛苦，回錢還是很慢，讓她非常的不痛快。

很快，杜翠香就找到了新的發(fā)財路子，就是注冊一家虛假的公司，宣傳自己生產(chǎn)虛構的產(chǎn)品，其實什么都是空的，就只是讓所謂的“員工”拉人頭。拉不到人頭就會控制他們?nèi)松碜杂桑瑳]收財物，讓他們無法與外界聯(lián)系，天天學習那些傳銷培訓教材；拉到了人頭，就用會員再去騙自己的親朋好友，從中抽取人頭費，最后喂飽了上線，最后就是杜翠香的錢包。

高梁坐在經(jīng)偵大隊一中隊的辦公室，敲了敲一摞子案卷，“傳銷本質是‘龐氏騙局’，用后來受騙者的錢發(fā)前面人的收益。說到底，終會有人承擔這個巨大的騙局的后果，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至少不要因為打掉團伙就會影響前期受騙者的收益，就否認了消滅他們的必要性。如果放任這種組織繼續(xù)生長下去，那就是一個毒瘤！有病不治，遲早要命！”

曾茂推了推眼鏡，“可是，這類案件的違法犯罪性質很難在第一時間判斷出來，檢察機關可能并不認為是多么嚴重的犯罪……”

高梁知道他被上一起案件給弄怕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次我們會提前和檢察機關溝通，看看他們的執(zhí)法標準到底在哪里。”

邱杰書端著水杯進來了，聽到他們說的最后一句話，笑著接道：“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我是政法大學畢業(yè)的，和以前的老師同學還有一些聯(lián)系，我看看他們有沒有其他的相關案件已經(jīng)判決的。如果有，咱們可以要一份復印件，交給檢察院作為參考。”

“這倒是個好主意，檢察院、法院之所以不敢輕易的對案件性質下判斷，主要還是沒有人在前面趟路。如果真有了同類案件的判決，他們的心理壓力會減少不少。”高梁覺得這姑娘著實聰明，一直沒有機會發(fā)揮實在是有些浪費。可見自己眼光是有多好，把她調入經(jīng)偵大隊。

“你得意著一張臉在干什么？”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高梁的身后響起。

高梁回頭一看，“喲，永秋，你怎么跑到經(jīng)偵大隊了？快請進來看看！經(jīng)偵大隊辦公室可不比刑偵大隊，這一大群人都擠在這一個辦公室里。”

李永秋撇了撇嘴，“你來跟我哭窮有什么用？趕緊讓局里給你解決辦公地點啊！我是來找你有事，別再跟我耍貧嘴！”

高梁指著李永秋，對眾人說：“你們看，你們看，這就是自己家的兄弟，從來都不給我留面子，唉！”

大家哄堂大笑。全局的人都知道，李永秋才華橫溢，卻脾氣古怪，誰的面子都不會多給，所以也是見怪不怪了。

邱杰書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遞了過去，“永秋哥，這是他們從俄羅斯帶回的巧克力，你來嘗一嘗。我知道你的家人經(jīng)常出國，什么好東西都吃過，但是我這巧克力可是酒心的，別有一番風味！”

高梁在半路截了過來，“別瞎鬧，現(xiàn)在正是禁酒的時候，你這盒巧克力給永秋吃了，他可就犯錯誤了！你這小丫頭，就這么想害他嗎？”

李永秋劈手奪了回來，“這是杰書給我的東西，你不要亂搶！”說罷，他又換上一副笑臉，對著邱杰書說：“之前你說要考一個在職的研究生，我已經(jīng)幫你打聽好了，你可以考慮考慮我的母校。”

邱杰書眼睛閃閃發(fā)光，“是嗎？要是能考到你的學校，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李永秋擺了擺手，“不要想那么多，學習就是為了充實自己，至于學校牌子亮不亮，并沒有很重要。”

聽到這里，高梁又想起李永秋拒絕到刑警學院進修的事情，氣得手指頭捅在了他的頭上，“你小子就是雙重標準！讓你去刑警學院進修，你死都不愿意；現(xiàn)在卻勸我們唯一的警花讀研究生，你打的什么主意？”

李永秋哭笑不得，“你的手下積極上進不好嗎？你不要做同志們進步的絆腳石，我有正經(jīng)事要告訴你，你趕緊跟我出來！”